紅光在客棧裡嗑著瓜子,心道:‘真奇怪!赤焱怎麼在他們那兒呢?裡麵其中一個女人不就是我在怡香院裡看到的那個,捕廳懸賞要抓的,應該就是他們了。這麼放心放了我,不怕我去告官嗎?’
轉念又想:‘那木盒裡的羊皮卷,怎會不見了,他們也知道水神獸,看樣子赤焱告訴了他們一切,這下就麻煩了。’正想著入神,隻聽得店小二道:‘對不起客官,我們店都住滿了。’
紅光抬頭看去,隻見是兩個老人和一個小孩要住店,一個老人滿頭白發,一個老人戴著鬥笠蒙著麵,看不清他的臉,至於那個小孩應該有五、六歲年紀,隻聽那小孩道:‘怎麼赤都的所有客棧的客滿了?’
那小二道:‘您沒聽說嗎?自從西大街的怡香院被官府查封了,同樣是西大街的紅杏樓可是生意大好,明日還大張旗鼓的要舉辦花魁選秀,不少赤都外的人都趕來看熱鬨了,所以這赤都所有的客店都住滿了。’
那小孩道:‘什麼花魁選秀?有什麼好看。’
那店小二笑道:‘小孩子懂什麼,再等幾年你長大了,就知道啦!’
那白發老人道:‘小星,我們走吧!’
那小孩道:‘師父,我肚子餓。’
那老人道:‘店小二,店住不成總可以給點吃的吧!’
那店小二道:‘行!當然行!客官請坐。’
紅光見那老人眼熟,心想:‘那是怡香院裡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老人。’
隻聽那小孩道:‘師父,我們怎麼不回去找香君姐姐他們呢?’
那白發老人道:‘他們現在連自己都顧不了,怎麼還能去打擾人家。’那小孩聽那白發老人的話後就不再言語。
紅光見另一戴鬥笠的老人始終不發一語,店小二將茶水遞上,那小孩幫那戴鬥笠的老人將麵巾取下,紅光見那老人臉上纏著白布,覺得怪異至極,那老人轉頭冷冷地看了紅光一眼,外麵雖陽光耀眼,正是夏日暖暖,紅光卻覺打了一陣哆嗦,不敢再看。
隻聽那老人輕聲道:‘已經是這副模樣,還想害人?’紅光看去見那白發老人捉住那鬥笠老人的手,而那鬥笠老人的手上似乎握著一隻飛箭,瞧那飛箭方向,竟是朝向自己,心道:‘這人不會是想殺我吧?
我們可是無怨無仇,難道隻為我看他一眼嗎?’
那白發老人將飛箭收起,那小孩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過了一會兒,店小二將菜全上齊了,那小孩服侍那白發老人喝茶吃菜,用湯匙喂那鬥笠老人喝了幾口湯,就自己坐下吃起飯來。
紅光喝了口茶水,又嗑起瓜子來,看似一派悠閒,實則全神戒備,怕那鬥笠老人又要逞凶,這時卻見那白發老人唰地站起,指著那鬥笠老人,道:‘你什麼時候下得毒…..’話未說完,整個人倒在地上。
那鬥笠老人就是洪老五了,洪老五見自己脫離了飛廉掌握,一路上一直在想辦法逃脫,但大師兄段秀山也是防範甚嚴,他苦無機會下手,在客棧時,想要放出藏在袖中飛箭殺了紅光,段秀山一向以仁醫自居,見紅光受傷絕不會置之不理,到時就可趁機逃脫,但他的詭計還是被段秀山發覺,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洪老五見段秀山隻注意到他左手的飛箭,快手將右手藏的紫心丹丟進茶壼裡,這一快手可也是他練了二十年之功,這時見段秀山中了毒,不禁冷笑一聲,小星趕緊要去扶起師父,卻也倒地不起,紅光見那鬥笠老人慢慢站起,眼神冰冷,隻要和他對視,都是不寒而栗,一時客棧內寂靜無聲,人人都見那鬥笠老人腳步蹣跚而去,不敢阻攔,那店小二見鬥笠老人走遠,這才大叫:‘死人啦!快報官!’一時之間,客棧內大亂起來。
紅光心想:‘這老人和怡香院那夥人有關,報官可不行。’
趁眾人忙亂之際,將兩人扶起帶走,一路狂奔,這時離客棧已遠,紅光將兩人帶至錦江邊小屋外,香君見到紅光將昏迷不醒的段秀山和小星丟在地上,急道:‘你把他們怎麼了?’
紅光道:‘叫你們的老公出來。’
這時飛廉等三人聽到聲響,從小屋內走了出來,小紅見到紅光,道:‘又是你,嘴裡不乾不淨的胡說什麼?’
飛廉道:‘有什麼事嗎?’
紅光見到飛廉,道:‘跟你們來個交易。’
紫嫣道:‘什麼交易?’
紅光道:‘我要用這兩個人,換你屋子裡的那個女人。’
飛廉道:‘憑什麼我們要和你換?’
紅光道:‘不換?那也行。’刀光一閃,
紅光一刀就要刺進段秀山的肚子,隻聽得鏘的一聲,
手上的刀被打落在地,紅光知是飛廉用石子擊落,仍道:‘到底換不換?’
飛廉道:‘你隻不過一人,打得過我們四人嗎?我們何必跟你換。’
紅光道:‘你不要太謙虛,光是你一個人,我就打不過,隻是這兩個人中的是什麼毒,你們知道嗎?你們會救嗎?’
香君急道:‘你對他們下毒了?’
小紅拿劍跳出,道:‘把解藥拿來。’
紅光道:‘把那女人給我。’
飛廉道:‘好,我們換。小紅、香君去把赤焱扶過來。’
小紅和香君不甘不願地將赤焱扶出,飛廉道:‘解藥先拿來。’
紅光拿出一個小瓶子,在手上拋啊拋,道:‘先說好,一手交人,一手交藥,可不能拿到解藥,又來追人。’
飛廉道:‘好。’
小紅和香君將赤焱交給紅光,紅光帶著赤焱退了好幾步,將小瓶子放在地上,道:‘謝啦!’拎著赤焱一溜煙地就不見了。香君忙撿起小瓶子,打了開來,驚道:‘將軍,瓶子是空的。’
紫嫣道:‘我們被騙了。’想要將紅光追回。
飛廉道:‘彆追了,先救人要緊。’
飛廉等人將段秀山和小星扶進屋去,分彆讓他們躺了下來,小紅道:‘彆人中毒了有神醫救,神醫自己被下毒了,該給誰救啊?’香君喂了兩人吃下藥丸,道:‘我的藥也隻能暫時保住他們性命,還是得要有解藥才行。’
飛廉道:‘搜一搜段老先生的行囊,看是否會有有用的藥。’
香君忙將老先生的布包打開,見裡麵卻有許多瓶瓶罐罐,還有一隻白色的小布袋,上麵寫了個藥字,香君見是一個空袋子,也沒有留意,將那些瓶罐一瓶一罐研究了一會兒,搖頭道:‘這些都是解藥,但若是用得不當,也有可能是毒藥,最主要的還是得要知道他們是中了什麼毒。’
段秀山這時醒了過來,虛弱地說:‘不用找了,沒救了…’
四人見段秀山醒來,不約而同來到榻前,
飛廉道:‘老先生,哪一瓶才是解藥,快跟我們說。’
段秀山道:‘沒有解藥。’
香君道:‘怎會沒有解藥?’
段秀山道:‘洪老五下得不是毒,是紫心丹,神醫門…….神醫門的人入門時,都要學會煉丹,為了避免煉丹時被毒氣所傷,所以都會吃護心丹鎮壓住煉丹時進入到體內的毒氣,但也隻是鎮壓住,並沒有真得解毒,而紫心丹會把護心丹化掉,將我體內的毒全引發出來,我入門四十年了,這毒是解不了了,小星…….小星還小,他不會有事的,等…….他醒來,告訴他…..他老是纏著我要….要的那個….神農福袋就給他了,這樣他就不會太傷心……傷心了……..’
香君哭了起來,道:‘老先生,你不會有事的。’
段秀山道:‘香君姑娘,我死了以後,記得每年忌日,都要給我燒好吃的菜…….和…..點心來拜我,還有叫我那徒弟…..不要偷…..偷吃我的點心……知道嗎?’
香君泣道:‘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飛廉道:‘香君,老先生走了。’
香君趴在榻前,放聲大哭。
小星站在段秀山的墓前,道:‘師父,這是香君姐姐燒得叫化雞,你全吃了吧,我不會跟你搶的。’
香君扶著小星的肩膀,道:‘走吧!’小星點了點頭,用衣袖擦了擦淚水。在回去的路上,香君問道:‘小星,你們不是要回日國去嗎?怎麼還在赤都呢?’
小星道:‘自從官府查封了怡香院,為了抓你們,城門的士兵對出入的人查得很嚴,師父說要等風聲沒那緊的時候再出去。’
香君點了點頭,道:‘你師父走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們,好嗎?’
小星點頭道:‘是。’
兩人回到了錦江邊的小屋,進了屋,見飛廉一身夜行衣,道:‘將軍要出發了嗎?’
飛廉道:‘我先去捕廳探個虛實。’
飛廉躍上捕廳屋簷,卻見捕廳防守如常,心中覺得奇怪,心道:‘上次遭了小偷,捕廳大人竟沒有加派人手?’
正懷疑時,見一黑影出現在不遠處,飛廉心道:‘那是誰?’那人趁捕快不注意,躍進了捕廳回廊,進了一間房間,飛廉心道:‘那是捕廳大人的房間,你也是來拿地圖的。’
隻聽得鑼聲大響,數以千計的官兵,不知從那裡湧出,人人手拿弓箭對準那房間,連對麵的屋簷上都站上了幾名弓箭手,飛廉忙伏低身子,見捕廳大人何正朔大搖大擺地走到房門前,得意道:‘大膽反賊,竟敢三番兩次進我捕廳偷盜,是欺我捕廳無人嗎?現在你已是籠中鳥、甕中鱉,再不趕快出來投降,就把你射成蜂窩。’
隻見那房門打了開,一人走了出來,兩名捕快趕緊架住那人,何正朔將那人蒙麵拔去,飛廉見那人麵目,心道:‘果然是紅光。’
何正朔道:‘隻有你一個人來嗎?你的那些同黨呢?沒有一起來嗎?’
紅光看著何正朔,道:‘什麼同夥?我沒有同夥。’
何正朔笑道:‘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了嗎?’
紅光道:‘不相信就算了。’
何正朔道:‘你們到底是些什麼人,為什麼要偷地圖?’
紅光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何正朔道:‘先彆嘴硬,待我施起刑來,有得你受。’
紅光呸得一聲,吐了何正朔一臉口水,何正朔大怒,一巴掌正要打下,紅光卻整個人飛了起來,何正朔見紅光飛到屋簷上,被一名黑衣人抱住,那黑衣人抱著紅光向東奔去,何正朔道:‘還說沒有同夥。’
轉頭問道:‘去錦江邊的士兵呢?’
一名捕快道:‘剛剛已經出發了。’何正朔道:‘追!’
飛廉一路飛奔,回到錦江邊的小屋中,紫嫣見飛廉帶著紅光進屋,道:‘怎麼回事?’飛廉道:‘是陷阱。’
紅光掙紮道:‘放我下來。’
飛廉將紅光放下,紅光轉頭就要走,飛廉道:‘外頭都是追兵,出去很危險。’
紅光道:‘跟你們在一起,我才會很危險。’
說完打開屋門,一支箭射進屋來,紅光機靈的閃了開,忙又關上門。香君悄悄將窗戶打了一個小縫,見外頭都是火國士兵,回頭道:‘將軍,我們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