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樂隻想掙紮起身,撲上去和烏白起、張倫傑拚個你死活,不過見手腳緊錮的鐵圈環已嵌破皮肉,令他隻能微微輕動,否則緊錮處便刺骨冰疼。若是就此斷了手腳,從此成為廢人,不倒如就此死了一了百了,不然活著也是受罪。
突然之間,後麵廚房裡傳來‘啊…啊…喔…喔……’幾聲殺豬般的嚎叫,眾人認出那是賈瓦基傳來的聲音。
烏白起和張倫傑同時跳起,迅速的奔向餐館廚房而去。
此時餐館大門口瞬閃出一道人影,來人體態動作相當輕盈,完全不著痕跡,沒有引起廳內空氣流動,就好像此人原本就存在一般。掩聲竄了進來之人,一把抓住林良樂的褲腰帶,將他提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身影,擰著林良樂就像便利商店門口的挾娃娃機一樣。嚇的林良樂呆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叫道:‘哇!哇……’的兩聲低呼,當下他看清來者,聲音不自覺的惦惦靜下。眼前之人便是當初小酒店裡的煮酒少女,她一臉泊油路麵的小臉,因為時在是生的太有型了,他見過一次便不會忘掉了。
正當他眼中確定這人身份即是這幾天以來,造成貓屋眾多人死亡,甚至害得自己林家一門三口,淪落為階下囚的罪魁禍首,她!小酒店的泊油臉麻花賣酒少女。
那賣酒少女提著他褲腰帶,一個勁道將他整個人,輕輕鬆鬆的扣勒在指掌間,讓林良樂大感吃驚,他心裡想道:‘一個看似手無搏雞之力的泊油臉麻花賣酒少女,竟然隨便的一手就將他把玩於指掌間,這是何等實力?難到她是男扮女裝的變態家夥?不!不可能,那樣嫚妙的身段,不會是變性整型而來的,就算要整也先得弄那張麻花臉,不然就先隆個巨乳波霸,才不會花冤枉錢。這麼說,那麼她肯定是個修真者,還是實力高來高去的那種?至少要比老爸強上兩三百籌。’
他想起,縱使林鼎天跟他對招試身手,也沒法這般輕鬆得像老鷹抓小母雞似的把他甩來甩去,單是露了這一手便知道,她!這個泊油路皮麻花賣酒女,不是人……不對!她!不是普通人,更不是個普通的女人,廢話…。
賣酒少女一臉不以為意,也不管林良樂詫異的眼光,顧自提著小玉手,抓著林良樂直直飄的飛向餐館門外。臨出門牆之時,還不忘回眸一笑雞飛狗跳,向裡邊一旁的林氏夫婦淺瞄,使把眼尾。那道目光就像在說:‘老娘把你們寶貝兒子救走了,你們不用太感激的痛哭流涕,沙呦娜娜……’
一路上不時的輕微點地,又飄身躍起,直到沒入茄苳樹林中。飄飛至林內,好一會,落地停在一輛機甲獸旁。賣酒少女將手上拖曳之人拋向機甲獸座艙上,指尖輕微撥動,射出一道柔和的千絲勁劍氣,隔空順勢的點在他一處肩穴,使他手腳暫時麻木酸軟無力。
正當詫愕間的林良樂,轉頭忽然目光撇見那賣酒少女手中有一物。不知何時,在賣酒女右手掌心上方三寸處,浮空停懸一柄兩指寬六寸長的迷你小劍。
林良樂心道:‘飛劍?’這是他第一次,以這麼近的距離,真正的看清楚修真者的飛劍長什麼樣子。以往碰到的修真高手所禦控的飛劍,僅是見到劍光閃爍,疾速電射飛馳,壓根也沒法看清飛劍長什麼樣子。
不過他倒是看不出來是何等品階的靈器,可以肯定的是,這柄劍相當不凡,其劍體就像水晶一樣通透,在月光照耀下,湛放著淡黃柔和的光暈,浮空停懸還不時微微的產生嗡嗡鳴響。
突然間,賣酒少女右手扣握,食中指豎立相並,意結劍指,唇齒間輕聲低喃法咒。她掌上飛劍漫發光茫,隻見兩抹淡黃光影瞬閃射出,隨瞬即隱。林良樂在劍光遮眼後,再也瞧不見那通透晶盈飛劍了,它已然消失無蹤。手腳一鬆,他發現緊錮的鐵環套圈,眨眼間已儘碎化為灰粉,此時林良樂不用問也知道對方是來救自己的。
隨後賣酒女在機甲獸中控係統上,沾點數指,反身立退三丈之外,一回身影則沒入黑暗之中。那機甲獸變形浮空半米,瞬時間鐵輪變渦輪,‘咻……’的一聲,載著林良樂噴射直衝出去,導航係統依預地目標自動飆行,穿行樹林中步道而去。
林良樂大叫:‘我…爸…媽…他們還沒……’心中記掛著父母,不願棄雙親離去,獨自茍且偷生。苦惱的是,他手腳酸軟僵麻不聽使喚,無法解除機甲獸自動導航功能。
情急之下,在座艙上直接來回側身晃體,運用麻木的雙腳亂蹬,硬是翻身滑出座艙,滾落機甲獸。他在高速下觸地達陣,摔入了長草之中,滑滾了三十幾公尺,直撞上七裡香樹叢才停止。好在所落步道雜草茂盛,否則這樣‘摔機’不死也去了半條命。那機甲獸卻毫不停留,同樣依尋導航係統設定,遠遠奔馳呼嘯而去。
林良樂拉住灌木下垂樹枝,想要站起,無奈雙足仍就僵麻無力,隻撐起尺許,便又摔倒在地。這麼一摔才感覺腰臀上同時劇痛,那是摔下機甲獸時,觸地得分滑行兩丈,磨擦地上碎石造成的擦傷。
伴隨風聲傳入幾句斥喝聲,隨之又是一陣急促的機甲氣煞吱吱聲響。他立升的念頭便是:‘有人追了過來!’,林良樂連忙爬入草叢中躲避來人。
接下來又聽得飛劍對奕衝擊鏗鏗聲大作,聲響由遠漸微推近,似有數人在樹林內中激烈相鬥。林良樂悄悄循聲所向攀爬過去,藉著樹影遮掩月光,偷偷的伸出那跌的狗吃屎的呆頭,尋聲由草叢空隙中探視瞧去。
他瞧見到相鬥雙方一邊是五晁峰的張倫傑與烏白起,另一邊則是那賣酒少女,還有一個用黑布蓋頭蓋臉,蒙的像忍者的男子,隻有在雙眼處開兩個小洞,露出那冷竣的眼神。林良樂注意到他露出了兩鬢斑白的發尾,又相看他體格身形,猜估這男子肯定是小酒店裡的馮老頭所裝扮。
林良樂一怔之間,推敲出是那賣酒少女的爺孫倆人,尋思:‘我先前以為這兩人也是五晁峰的賊狗,沒想到這少女卻來救我。唉,早知她武功如此了得,我又何必強自出頭,去打什麼抱不平,沒來由的惹上這場大禍,唉。’又想:‘趁他們鬥得正緊,我這就給老爸、老媽救出。’
可是封住他肩穴的氣勁尚未散失,說什麼也動彈不得,隻能攀爬的如何能救人呢?頓時又泛起懊恨。
烏白起連聲喝問:‘你……你……到底是誰?怎地會使五晁峰不外傳的五元禦劍訣?’那蓋頭蓋臉的老者不答,驀地裡指訣祭動,一抹白光閃動,烏白起不及掐印避閃,一瞬間飛劍脫序失控,被對手劍茫掃過,鏗鏗兩聲碎斷落地。
飛劍本是與修真者融合攝體修練的,一但飛劍受損或毀壞,也會直接的受到牽連。烏白起飛劍碎斷的同時,他也口吐檳榔色濃血,受了不輕的內傷,嚇急連忙後躍。隨之不怕死的張倫傑搶上祭劍護駕擋住,那蒙麵老者同樣迅急出數招劍勢。
張倫傑嚇然道:‘你……你……’語音顯得甚是驚惶失措,突然鏗錚的兩聲,同樣的,張倫傑的飛劍也應聲擊落斷碎成廢鐵,口中血染的檳榔汁吐的更急,跌跪於地。
那賣酒少女搶上一步,祭劍疾速穿刺而去,那蒙麵老者突然控劍防架擋隔,說道:‘彆傷他性命!’
那賣酒少女語氣微怒道:‘他們好生狠毒,嗜殺了近千凡人,除惡務儘,怎可放過!’蒙麵人道:‘莫衍生事端,他們違逆修真界規矩,嗜殺凡人,遲早會有人出麵公斷,切莫染塵上身。’那賣酒少女仍舊不為所動,欲再催動劍訣除奸滅惡。
那蒙麵人瞧少女手中飛劍茫光大起,又急道:‘彆忘了師尊交咐命令。’那賣酒少女聽聞一怔,點了點頭,說道:‘便宜了他們,就暫饒其狗命,待人收割吧。’劍訣幻動,縱身躍起,腳踏劍光,禦劍飛林穿梭而去,那蒙麵人同樣仗劍飛行跟隨身後,頃刻間便消失無蹤。
烏張二人驚魂稍定,朝著消失的劍光方向望了許久才起身,連忙分彆拾起自己的碎斷的飛劍殘體。他們兩的飛劍可是用太乙烏金之鋼煉製的,即使損壞了也是上品的製器材料,隻要尋得製器大宗師,便可重新煉製出好飛劍,幸好剛才兩人並無收刮而去,否則他們兩人定被宗主論罪。
張倫傑道:‘真是邪門!怎地那個家夥會使我們的劍法?’烏白起道:‘他肯定隻會模仿幾招,不過……不過那招“劈星斷海”,幾可亂真,感覺……還要……還要比我們……唉!哪裡鑽來這麼高強的家夥?’
張倫傑道:‘這我怎知,不過他們把這姓林的小子救去了,回去後師尊可能會不太高興。對了!剛才那兩人的飛劍絕非一般,否則如何能斬碎我們太乙烏精之鋼所鑄的飛劍?這上甲的製器材料可要數千顆上品晶石才搞的到,幸好斷散劍體收回,否則師尊定重罰不可。’
烏白起道:‘馬的,被那蒙臉的毀了飛劍,牽連到功體,若沒有清蘊丹調理一年半載,肯定要閉關個三五年苦修才行,否則修為肯定會倒退不少。馬的,這次真的虧大了。啊!我們快回去,可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林鼎天夫婦還在綁在餐館中!’
張倫傑道:‘對!快回去。我們還得利用林氏夫婦兩人,跟掌教討要清蘊丹調理功體。’兩人飛劍已毀,無法倚劍飛行,也隻能憑著輕功腳力奔馳返回。
出了樹林子,很快的回到餐館當中,大約半個多小時後。
烏白起與張倫傑分彆機甲獸駕駛著一輛機甲獸,在後端箱架上竟分彆綁著林鼎天和王夫人。林良樂見狀本欲張口叫喚‘老爸,老媽!’索幸警覺,硬生生的龜縮住。
心理知道此時如果發出半點聲音,非但曝露自己所在,以自身現況,還不任人宰割,同時也失去了搶救父母親的寶貴機會。現下可不會在有賣酒少女前來救自己一命的,他可是要忍住應對,千萬彆莽撞斷絕一線生機。
人說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曆經三四天的殺劫家變後,林良樂在思維哲理上也有所成長,雖然是請鬼拿藥單親身體驗,才迫使成長的,終究還為時未晚已,總比世上有些人整天醉生夢死要來的好多了。隻不過像這樣性命交織壓迫下,他的天性純真也快泯滅怠儘,逐漸的朝向黑暗中迷失了。
兩輛機甲獸後方數丈遠,有個一跛一拐的走著一人,那正是賈瓦基。他全身上下纏繞著不少繃帶,沒十處也有八處的。隻聽他口中不斷的問候著,一直念念有詞論述彆人家的祖宗十八老母:‘他馬的操!,我操翻你個老祖,馬的,怎麼這兩個奸夫淫婦不去救,偏偏就來堵殺老子?我操!他馬的,我定要每天在這兩家夥身上割肉放血討點利息,否則怎消我心頭之恨,看你們倆如何能撐到五晁峰山,馬的,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幾條性命……’
烏白起大聲道:‘賈師弟,這對姓林的夫婦,是師尊他老人下令要安全無損的抓拿回去的,他們倆要是缺了一角或是掉了點寒毛,我瞧師尊剝你幾層皮下才有鬼?’賈瓦基哼了一聲,也不敢逆言相向,隻能摸著鼻子惦惦的一拐一拐跟隨在後。
林良樂耳聽得五晁峰三人擄劫了父母而去,心下反而稍感寬慰:‘他們抓了我老爸老媽去五晁峰,這一路上又不敢太難為我老爸老媽。從通苑城到川海五晁峰,萬裡迢迢,我說什麼也要想法子救老爸媽媽出來。’又想:‘得先到‘貓屋’的分公司裡招集人手,再事先聯絡雪嚴城外公,要他們一同派人前往川海救人。’
他在草叢中躺著靜靜不動,蚊蚋來叮,也無法理會,過了好幾個鐘頭,天色漸亮,肩部穴脈封印的氣勁終於散失,這才掙紮著爬起,慢慢回到餐館之前。
林良樂思索著:‘嗯!電影上都是演凶手神出鬼沒,手下囉囉一堆,可說用不完死不儘。我因該稍為變換裝扮,改頭換麵,最好是去整容一番。免得又讓五晁峰線人給認了出來,否則一下子又給抓去,哪裡還救得到老爸媽?’走入民宿餐館,逛了幾個房間,想找一套適合的衣服,那裡知道這家民宿餐館裡,所有貴重值錢的東西全被搜羅一空。不值錢的衣服枕被全被削成碎布,連一套替換的衣褲也沒有。
回到餐館套房中死屍,心道:‘沒辦法了,隻好找個不惡心的死人頭,扒光他的死人衣服,再換穿那惡心的死人衣。’拿著餐館老板衣褲,嗅到了廚房油膩焦味。覺得穢臭衝鼻,腦袋充血,胃酸翻滾,嘴裡湧起一口反雛物,忍了好一會硬是將它吞回去,相當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