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了便車趕了十幾小時路程後,林良樂來到湖定堡主城區康濱。他推斷或許康濱分公司也被五晁峰的人燒了。豈知到處詢問起貓屋旗下的黑貓宅配公司出了什麼事,始終沒有人能給他解答。
林良樂心念轉喜,查明了分公司駐地,快步跑了過去。來到‘貓屋’分部門口,隻見這湖定堡分公司是棟獨樓,雖不及通苑總部那樣樓群相接,環築起占地廣闊莊園,卻也氣派非凡。座落豪宅門第,大樓門前有兩挑高的花崗石柱,丈高落地琉璃機精美門麵。
林良樂望眼向內瞧個仔細,若大公司門市店麵,怎麼不見有人在門口站哨值勤?一點人潮都沒有,四周也無人走動進出,這景況有點奇怪,心下躊躇考慮是否要這般闖進去?心想:‘我現在衣衫襤褸,甚為狼狽,就這麼樣子走進分公司,會不會讓駐守的防衛給小覷了?或是像在宇宙銀行裡被趕出來?’
他在門口來回步走徘回,莫明間在腦海裡亮起了這家分公司景像,怎麼給自己感覺十分怪異?抬起頭來,對分公司門麵瞧了又瞧,突然見到了門首那塊‘黑貓宅配’的銅雕橫匾招牌,居然被利器給橫砍出一條深深的溝槽痕跡。
他心裡頓時萌生不祥的征兆:‘這金字招牌怎麼會被砍劈出一條溝痕?’退了幾步到街中,再抬頭看向門市大樓上的廣告看板,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隻見廣看板上麵的黑色大貓,已被塗鴉成大麥丁狗,旁邊的運輸貨艦圖樣則成了兩輪鐵馬,整個廣告看板還是倒掛懸立的,上麵的‘黑貓宅配’被塗改成,‘小狗送鐘’收費價廉。
正錯愕間,隻聽得腳步聲響,大樓裡走出一個人來,喝道:‘小娘們,你在這裡賊頭鼠目的亂飄,是不是想要溜進來偷什麼東西?’林良樂聽他們說話用詞口音與烏白起、賈瓦基等一夥人相似,肯定是川海人士。
他立即壓低了頭,捂著嘴巴快步往街口另一邊跑去,突然屁股上一痛,已被人踹了一腳。林良樂勃起大怒,本欲想轉身理論,但心念電轉:‘這裡的貓屋分公司也給五晁峰滅占了,我因該借此利用機會,好好的打聽一下老爸老媽的消息,怎麼會這般忍不住火氣呢?’當即假裝不會任何武功樣子,順勢撲身摔倒,又假裝掙紮半天爬不起來。那人哈哈大笑,又罵了幾聲‘小娘們,滾邊去,彆礙了老子的眼!’。
林良樂那人入內後,趕緊的翻身爬起,躲到街旁的一條巷子中,取出布袋裡的隔夜便當邊吃邊想著:‘那川海狗賊就在這裡,我行事要低調小心點,彆出了岔子,免得連累爸媽!’吃飽後立刻將手上的油脂在頭發上亂抹,並將發撥的散亂,免得自己相貌被五晁峰人認出來,隨後找張人行道木倚抱頭而睡。
在半夜時,林良樂取出破布包裹的長劍,用布繩係在腰間,竄到‘貓屋’後門,貼耳在牆邊,聽了大半天,確定牆內沒有人,這才躍上牆頭,悄悄的由牆頭上找到一扇未上扣的氣密窗攀爬潛入。
在貓屋分部大樓中逛了許久,於中央走道的西側發現有燈光開起,似乎遠遠還傳來有人在交談。林良樂心中怦怦大跳,從走道邊沿摸黑潛行,唯恐腳步下的太重,觸地擦出聲響。他知道修真之人,靈覺相當的敏銳,隻要稍梢有一絲響動或弄使空中氣流逸出風聲,都可能引起注意。於是他在擔心又急不得的情況下,以太空慢步的方式,一步一腳的朝亮燈的房間窗外摸黑過去。
他極緩極緩的躲到窗台外邊,秉氣凝神,放慢呼吸吞吐,蹲低身子將耳朵貼在牆上坐下。沒一會就聽見房中有人在說道:‘我們明天一早,便將這狗屋貓窩的一把火燒掉,免得我見了都感到丟臉,堂堂一個運輸企業大公司,怎麼隨隨便便就給我們滅掉了。’
另一人道:‘不行!不能燒。畢師兄他們在北埔就是一把火的亂燒,聽說意外的牽連上百住家。這事還引起了聯邦警探成立專案小組調查,似乎還有人走漏了風聲,知道是我們五晁峰在被後搞的。這事件肯定引起修真界的關注,你不會忘了師尊交待的話嗎?如果事跡敗漏,這般違逆禁令之事,還會連累我們五晁峰的,搞不好還可能被滅掉宗門,所以,我們定要小心!’
林良樂暗罵:‘果然是五晁峰放的火!那違逆禁令又是什麼意思呢?’
隻聽先前那人道:‘也對,現在經我們裝修一下,也是蠻好的,不燒也沒差了!’
另一人笑道:‘邱師弟,你想想看,我們將那大看板改的那麼有個性,這可是貓屋原本用來打廣告的招數。現我們也現學現賣,黑貓改成麥丁狗,宅配改成送鐘,這還不失一個好的宣傳手法,何必再去放火燒屋那麼麻煩?依我的看法,我倒是希望這送鐘配的看板,能夠掛越久越好,多掛一日這貓屋名頭就臭一日,那多爽快!’
那姓邱的笑道:‘塗師兄說得是。嘿嘿,這麥丁狗送鐘的招牌,我看也夠他們帶綏個幾百年了。’兩人笑了一陣,那姓邱又道:‘我們明日去千音穀給雲鶴宗的殷正洋道喜,得帶些什麼禮物才好?這次訊息來得好生突兀,這份禮物要是小了,五晁峰臉上可不大好看。’
那姓塗的笑道:‘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不用你煩腦啦!包你不丟咱們五晁峰的臉。說不定殷正洋這次閉關渡劫的宴席上,我們的禮物還要大出風頭呢。’
那姓邱的喜道:‘那是什麼禮物?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那姓塗的笑了幾聲,甚是得意,說道:‘我們借花獻佛,可不用自己掏腰包。你瞧瞧,這份禮夠不夠光彩。’隻聽得房中簌簌有聲,當是在打開什麼包裹。
那姓邱的一聲驚呼,叫道:‘了不起!塗師兄神通廣大,哪裡去弄來這麼貴重的東西?’林良樂真想探眼到窗縫中去瞧瞧,到底是什麼禮物,但想一伸頭,窗上便有黑影,給敵人發現了可大事不妙,隻得強自克製。
隻聽那姓塗的笑道:‘我們占這貓屋分部,難道是白占的?這是由嚴暇精聚凝的玉嚴晶黍,我本來想孝敬師尊的,可這下隻好便宜了那個殷正洋老鬼了。聽說這東西對渡劫可有大用處,不過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便宜撈來的,就拿去當賀禮,我們也可以省點心思,何樂而不為。’
那姓邱的道:‘還是師兄機敏,就照這樣辦!那真的可省事事省了。’
林良樂又是一鳥氣惱:‘原來他搶了我‘貓屋’中的寶物,還拿去做人情,那不是盜賊的行徑麼?康濱分公司不過是小城郡據點,公司門市中哪有什麼奇寶珍藏,這分明是由顧客拖運包裹搜來的。這叫玉嚴晶黍的東西必定價值不菲,倘若要不回來,還不是要老爸設法張羅著去賠償顧客了!’
那姓塗的又笑道:‘這裡四個乾坤袋,一袋是用來孝敬眾位師叔,一袋則分給眾位師兄弟,嘿嘿我特地給你留了一袋,剩下的一袋自然是我的。你自己挑一袋去吧!’
那姓邱的道:‘那是什麼?’過得片刻,突然‘嘩’的一聲驚呼,道:‘都是藍金粉粿及千萬點數的千金卡,我們這下子可發財了。想不到這狗屋貓窩,人馬跟本不入流門,連當個站門掃地都不夠看,小小一間分公司竟然也搜刮出不少財貨。
師兄,你從哪裡找出來的?我裡裡外外找了十幾遍,差點沒將這狗屋地皮起三寸翻找個遍,隻不過搜到了三五張百萬點數的聯邦千銀卡而已,你怎地不動聲色,他馬的就把這接財寶給搜羅出來了?’
那姓塗的甚是得意,笑道:‘貓屋中的貴重物品,豈能隨隨便便到處撒放?這幾天我瞧你開翻桌趴地的,還劈什麼鈦金保險櫃,探牆搓觸機關,忙得不亦樂乎,早就知道你是犯傻勁一個瞎忙,跟你講了幾次你也不信,反正也忙不壞你這小子,我就隨你去瞎忙了。’
那姓邱的道:‘佩服,佩服!塗師兄,你從哪裡找出來的?快給我點醒一下,讓我長長見識,否則以後像這樣搞了老半天,也弄不出了歐羅淝出來,還真虧精力阿!’
那姓塗的道:‘你自個好好想想,這狗屋貓窩中,有一樣東西很不合道理,那是什麼?’
姓邱的道:‘不合道理?我瞧這狗屋貓窩不合道理的東西多得很。他馬的,這裡的防衛說什麼叫鎮威手跟探搜手的,隻會點拳腳功夫,跟我們修真練道之人比,隻有找死當肉墊的份,還在門口上掛了大麼大的廣告看板,那也就算,那隻黑貓還畫的比老虎還生猛,瞧了就篤爛。’
那姓塗的笑道:‘那大黑貓都讓你改成麥丁狗了,現在不就挺合道理了。你再想想,這‘貓屋’裡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
那姓邱的一拍大腿,說道:‘這些湖定堡分部邪門事兒太多。你想這姓張的防衛是這裡分公司督統,他辦公室的大桌上還有睡覺的床頭櫃櫃上,居然各擺了一口迷你玉造棺材,這不是觸黴頭嗎?真是笑話死我了!’
姓塗的笑道:‘你得動動腦筋啊!人家大桌上放一口迷你玉棺材可是有義涵典故的,那像你見識差,連這都不懂?那意謂著升棺發財,至於他為什麼在隔壁的小套房裡,那床頭櫃上擺裡放一隻同樣的迷你玉棺?難道也想在床上升棺發財嗎?那就好笑了,像他們這種防衛押運打手,在床頭上不是放保險套就是跳蛋的,哪裡會弄隻小玉棺莊飾品,我一瞄就知道不對勁了。肯定是那床櫃上的小玉棺,有什麼特殊作用,為了方便掩人耳目……’
那姓邱的‘啊’的一聲,跳了起來,叫道:‘對,對!那個機關密門的主要控製樞紐就是那小玉棺?妙極,妙極,他馬的,那家夥長的呆頭傻鳥樣,居然也花招那麼多。’又道:‘塗師兄,乾坤袋裡都裝滿了嗎?我怎能跟你平分?你該多要些才是。’
隻聽得得嘩啦啦啦響動,他掐動手訣從乾坤袋裡,飄出了大半物品沒入另一乾坤袋中。那姓塗的也不推辭,隻是眉開眼笑哈拉幾聲。那姓邱的道:‘塗師兄,我去弄點夜宵吃吃,飽了好睡上一覺。’說著打了個嗬欠,推門出來。
林良樂縮在窗下陰影中,一動也不敢動,斜眼見那姓邱的男子身材矮矮胖胖像頭肥豬羅,就是之前踹他一腳的狗賊盜。
過了一會,這姓邱的端了一個大水晶拖盤,上頭放了幾盤下酒小菜,一鍋滾燙大骨菜湯,還有一手伍佰圖樣的台啤,說道:‘塗師兄,師尊這次派了我們師兄弟幾十人出來,看來還是咱二人所得最多,托了你的福,連我臉上也有光彩。賴師兄他們去挑寧錠分公司,夏師兄他們去挑津陽分公司,他們莽莽撞撞的,就算見到了棺材,也想不到其中藏有金銀財物。’
那姓塗的笑道:‘烏師兄、張師弟、賈瓦基他們挑了通苑總部,擄獲想必比咱師兄弟倆更多,隻是將師叔寶貝兒子的一條性命送在通苑,說來還是過大於功。’
那姓邱的道:‘攻打貓屋總部,是師尊親自押陣的,烏師兄、張師弟他們不過做探路的份。餘師弟意外喪命,師尊頂多是教訓他們幾句,也不會太過牽怒烏師兄他們照料不周。我們這次大舉出動,師兄弟們在貓屋十大總部和各小城郡分公司一起動手,想不到林家的純陽劍訣隻是徒有虛名,單憑烏師兄他們三個探路先鋒,就將林鼎天夫妻捉了來。這一次可連師尊也走了眼啦。哈哈!’
林良樂隻聽得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心思:‘原來五晁峰早就這般處心積慮,狠辣的同時攻擊我貓屋總部和各城郡分公司。倒不是因我失手殺了那姓餘的而起禍!就算我不殺這姓餘的好色淫賊,他們一樣要對我“貓屋”下手。餘進還親自到了通苑山城,怪不得那“冰凝血指”如此厲害。但不知我“貓屋”什麼地方得罪了五晁峰,他們竟敢下手如此狠毒?’
一時間林良樂自咎之情雖然霎減,氣憤之意卻是翻起雲湧,倘若不是自己修為低下技不如人,他當真破窗而入,將這兩廝給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方消半點心頭之恨。
聽見房中兩人狼吞虎燕饑不擇食聲音,又挾雜傳來姓塗話頭:‘倒不是師尊走眼,當年貓屋實力威震修真界,似乎真有幾分本事,純陽劍訣在修真界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可不是瞎吹牛皮得來的。多半後代傳承子孫不長進,沒有領悟純陽子絕學之故。’林良樂黑暗之中聽的麵紅爾斥,煞是慚愧,又是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