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樣了?」皮耶爾一臉茫然地打開駕駛艙,而外頭的歡呼及掌聲馬上將他淹沒,他望向一旁發現安克亞德正靠在駕駛位上看小說,空出的一隻手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很難得他沒有在贏了比賽之後跳到台上去大發感言。
很快皮耶爾就知道安克亞德為何沒有走出駕駛艙,當他看到約克額頭冒出青筋,臉上帶著一個無比猙獰的詭異笑容靠到駕駛艙旁,似乎正在低聲跟他說著什麼,就知道如果安克亞德比賽一結束就跳出去講廢話的話,他現在搞不好就被醫護人員給扛下台了。
雖然這一場每個人都知道他送死,是為了幫傑克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讓他可以讓戰梭調頭回來光榮犧牲,但問題是他並沒有跟任何人說明這件事,而且也不知道他對傑克的信任是從何而來。
「好的!現在就讓我們來訪問一下勝利隊伍,請問這個大膽的戰術是你們之中的誰想出來的?」主持人將麥克風湊到了芙蘿妮的眼前,隻見她有些尷尬地「呃」了一聲,轉頭望向傑克,不過那傢夥已經「肇事逃逸」了,主持人想叫人先攔住他卻已經來不及,主持人隻好笑道:「隊員們都很有個性啊!」
「安克亞德,你沒有想過傑克失敗的可能嗎?」皮耶爾望著對麵已經恢復正常的諾奇正笑著安慰隊友不用傷心,來到了安克亞德的另外一邊,他知道這個同學從以前到現在腦海裡的鬼點子最多,所以便好奇地這麼問道。
原本安克亞德正在講廢話,見皮耶爾靠過來了才說道:「其實你們都在忙的時候,我就和傑克玩過,我發現他非常喜歡選這張地圖,因為他總是可以抓準時機把天空上的戰梭打下來,造成嚴重的破壞,不過這是最近一週內的事情,網路上的攻略還沒更新,而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選擇NSP這種跳躍力和速度強悍的機體,用這種方式直接讓戰梭調頭,這破壞力不是一般的強。」
「這種計畫存在著很大的風險,更何況在事前你並沒有跟我們提到過這些,萬一我沒有幫翠納絲擋下那片裝甲板,或者是根本擋不下戰梭殘骸,這一場比賽輸的就是我們了!」很顯然這種理由並不能說服約克。
「有這個可能。」安克亞德並不否認他的質疑,他搖搖頭說道:「告訴你們三件事,第一點:傑克從開始嘗試這一招,包括剛才那一場在內都沒有失敗過;第二點:任何計畫都存在著相對的風險,而這麼做是為了讓你們認清戰友的實力;第三點:反正我們贏了。」
「最後那句算什麼……」皮耶爾聽著都想揍人了,這傢夥總是這樣不負責任,但就像他所說的反正贏了就好,這也讓皮耶爾鬆了一口氣,這代表他們即將離開霍穀城的事情也已經確定下來了。
在陰暗的房間內,穿著性感而俏臉上留著三條刀疤的女人,正趴在投影球桌上讓手中的杆子指著白球對準五號球,半透明的投影白球在她的推動之下衝了出去,碰到五號球的那一刻兩顆球成三十度角錯開,五號球滾向一旁推著九號球緩緩地滾入球洞之中。
另外一邊,一個年輕夥子見到這一幕,望著這位性感的大姊直立起身來,吹了一下自己過長的瀏海,那依舊輕鬆的模樣就忍不住感到氣餒,他將球杆在牆上掛好,坐在椅子上無力道:「我認輸了,大姊太厲害了。」
性感的大姊並沒有嘲笑他,也沒有對這幾局連勝多說些什麼,她轉頭望向佈置成客廳的另外一邊,坐在沙發上看著霍穀大學賽事轉播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就是當初和翠納絲通過電話的科學家,她望著電視上已經進入尾聲正在頒獎的賽場,問道:「比賽結果怎麼樣了?翠納絲那姑娘還合你的胃口嗎?」
「彆講得我好像飢渴的變態一樣。」男人搔了搔自己因為好幾天沒洗而開始發癢的頭,他把太多時間都花在研究和組織外交聯繫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好好靜下心來吃一頓飯了。
「難道不是嗎?」性感的大姊來到他身後,用纖細的雙手攬著他的脖子,讓他的後腦枕在那豐滿柔軟的胸部上,笑道:「要不然你這麼在意翠納絲做什麼?難道一個毛才剛長齊的姑娘,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光明的未來嗎?這個組織可不是靠英雄主義在運作的,搞不好她見識到現實的殘酷之後就會哭著退縮了呢!」
正坐另外一邊椅子上自暴自棄的年輕小夥子,見狀馬上羨慕地叫道:「大姊!不公平阿!為何隻有倪齊哥有這種待遇?!」
性感大姊回頭拋了個媚眼,輕輕撩起自己的裙襬逼近大腿根,發出了一聲令人熱血沸騰的呻吟後說道:「你有本事就自己撲上來,讓我滿足你。」
年輕小夥子馬上麵有難色,望著大姊臉上的刀疤,平舉雙手婉拒了她的好意,一想到大姊用舌頭舔食染血右手的模樣,就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這位大姊喜歡用美色誘惑男人,而事實上熟知她個性的人就知道,她是一個對男人和兩性關係完全沒有興趣的人,她從小進入訓練所在經過了十年的嚴格訓練畢業之後,便成為了專門為組織服務的戰士,她的存在本身就像刺刀一樣致命。
「彆小看翠納絲,相信我……這女孩能帶來的影響力是很驚人的,如果真能像先前說好的一樣,透過這場賽事讓軍方重用她的話那是再好不過。」對這美色的誘惑他似乎早已經習慣了,一點男人應有的反應也沒有,輕輕撥開她的手倒在沙發上閉眼說道:「而且妳也太小看她對復仇的執著了,殘酷這種東西她十幾年前就見識過……我找不到第二個像她一樣這麼怨恨伊卡奇列克家族的人了。」
「其實我對安克亞德那小子還比較有興趣呢!」大姊拿出自己的維筆記,調出了幾間公司的近期營運狀況的資料,上頭那幾間公司都是安克亞德投資過的公司,而這些公司原本都是不知名的小企業,直到最近兩三年才迅速崛起。
「那小子很有意思,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當張倪齊說到「秘密」這兩個字的時候,年輕的小夥子馬上站起身來將大門給鎖上,打開了桌上的反竊聽乾擾裝置,從角落抄起一把衝鋒槍拿在手中,而性感大姊則用高踢將窗簾給帶上,手中多出了兩把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多功能刺刀。
張倪齊待在組織裡服務二十年,光聽聲音就知道他們因為怕洩密,所以已經進入了備戰狀態,他無奈地笑道:「你們的神經也太緊繃了一點,這不是什麼重要機密,就算洩密了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年輕小夥子拍了拍掛在胸前的衝鋒槍,剛才那一副頹廢樣已經完全消失了,他說道:「沒關係,倪齊哥我覺得這樣很好,你就繼續說吧!」
「好吧!」張倪齊應了這一聲之後便沉默了好一陣子都沒說話,直到大姊用腳踢了踢他的腦袋,他才猛然清醒過來,揉了揉自己疲憊的眼皮,乾脆坐起身來說話:「抱歉我剛才睡著了……我剛才要說什麼去了?」
性感大姊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道:「你說要把你帳戶裡的所有財產都過戶到我名下,來換取你我之間的一夜歡愉。」
「喔……」張倪齊拿出維筆記正想要過戶,接著馬上將它扔在桌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吐槽道:「怎麼可能!妳想太多了!」
他這蠢樣讓在場兩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年輕小夥子笑道:「倪齊哥我看你最近是忙傻了,過一陣子還是找些時間休息吧!再這樣下去我怕你身體撐不住,當然我們都知道你還沒有後人,如果真撐不住了,你的那份遺產我和大姊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去你媽。」張倪齊聽這沒天良的話忍不住破口大罵,他這時才想起剛才話題聊到哪,從桌上的文件堆裡抽出了一份霍穀大學代表隊的組員名單,他指著約克的臉說道:「你們有沒有好奇過,為何這兩人要選擇霍穀大學這間學校,以他們的才能完全可以讀更好的學校。」
順著張倪齊的手指望去,性感大姊彷彿了解了什麼,張大紅唇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難道說……」
「沒有錯。」張倪齊點點頭。
她抓起桌上的資料仔細看了看,用更難以置信的語氣接著說道:「難道說翠納絲渴望這男人很久了?原來她喜歡這種類型的,天呀!」
「錯了、錯了,才不是這樣。」前一秒張倪齊還以為他們兩人默契不錯,聰明人之間講話一點就通,而下一秒的發言就讓他更加頭痛了。
知道自己誤解了之後,愣了兩秒她便兩眼放光,繼續用自己強悍的判斷力猜道:「不是?難道是安克亞德那傢夥?!我都不知道這邋遢帥哥有這種癖好!那你可知道安克亞德是攻是守?」
「我之前還跟他握過手,還好他沒看上我,恐怖死了。」年輕小夥子得知這個「驚人的事實」便感到毛骨悚然,比大姊戰鬥時的形象更讓他感到害怕。
「算了……和你們兩個說話真累。」張倪齊放棄似的嘆了口氣,從性感大姊手上搶過那份資料扔在桌上,解說道:「至少妳猜對了一半,他們兩人選擇讀霍穀大學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這個人。」
「約克.亞伯?這個人有什麼特彆的?」兩人同時感到不解。
「如果你們研究過他的戰績的話,就知道他特彆在何處了。」張倪齊攤開了每一張組員資料,接著他翻出了芙蘿妮的資料說道:「這個女孩──芙蘿妮.富萊克林,從姓氏就知道她生於軍人家庭,據我所知安克亞德和她的祖父相識,而她正好和這傢夥讀同一所學校,這實在很難讓人相信是巧合。」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年輕小夥子也過來和大姊一起翻閱資料,很快他們就從張倪齊整理出來的資料之中找到不對勁的地方,包括在剛才那場比賽大顯神威的傑克.狄恩.勞倫斯,某種意義上也是因為他的關係才讀霍穀大學的。
從這些零碎的資料或許可以說是巧合,但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安克亞德一手掌控的也並非不可能,他早在很久之前就看上這些人才了,這支隊伍的名單恐怕在幾年前就已經出現在他腦海裡。
「那這位皮耶爾.湯瑪士呢?」大姊用手指夾起一張資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照片上那看起來特彆可愛的孩子,如果不是資料屬實,誰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學生。
「這個問題問得好。」張倪齊挺直了身體,乾咳了兩聲,這讓在場兩人忽然意識道話題即將進入最後的重點,紛紛來了精神想要專注聆聽,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們想要動手揍人:
「我不知道!」
「好吧!反正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安克亞德早在很久之前,就為了這一屆比賽在做準備,他四處找到了這些各領域的人才,並且大費周章地讓他們能讀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科係,就是為了組隊的資格,對吧?」大姊將資料扔回桌上,她搔了搔頭又說道:「我開始有點佩服這個傢夥了。」
張倪齊總算說出了他堅持這麼久的原因:「雖然安克亞德反對翠納絲和我們組織合作,但對於翠納絲的意願他是絕對不會違抗的,妳往好處想……若是翠納絲和我們合作,就等同於我們也能獲得安克亞德這人才的助力,這不是很好嗎?」
年輕小夥子質疑道:「可既然安克亞德排斥我們組織,這樣的一個人也許在將來對我們組織也是個威脅,不是嗎?讓他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
「但安克亞德絕對不會背叛翠納絲,這就夠了。」
大姊抿嘴笑道:「還真是一條忠狗呢!」
幾天後,一架飛機離開了霍穀機場的跑道,越過了城市防護牆往戰神星的東方飛去,離開了城市之後飛機的下方除了開拓出來的幾條公路之外,全都是原始叢林,遠一點的地方才有一些被農田包圍的小城鎮,從上空往下望去可以清楚看見如履蟻般大小的農機正在勤奮工作。
飛機的機艙內是一個個懸掛走道兩側的透明包廂,這些包廂的透明外殼可以透過係統設定,利用溫度和物質之間的反應來產生顏色變化,如果不想讓外麵看見裡麵的狀況可以調整成全黑,而這些包廂在發生緊急事故的時候,也都是獨立的逃生艙,在飛機失事的那一刻就可以空投放人。
「皮耶爾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坐飛機吧?」娜莉班導坐在最裡麵的位置享受著頂級的紅酒,她望著皮耶爾緊張到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是……之前搬來霍穀城的時候就坐過了,隻是……」皮耶爾說話吞吞吐吐似乎不太想說出原因。
「因為他老家就在瓦多奇克城,而他爸一直都不支持他的夢想,就是成為王牌駕駛員的這個夢想。」既然皮耶爾不想說,安克亞德身為好朋友理所當然的幫他說,這讓芙蘿妮、約克和娜莉班導都忍不住對他翻白眼。
「你這傢夥何時才能學會禮貌?」約克正因為沒菸抽而感到不舒服,看安克亞德無論何時何地都能一副白目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吐槽。
「你也差不多。」翠納絲放下酒杯,說完這句話之後看著正在熟睡的傑克臉頰都腫得跟豬頭的模樣,而這是她上飛機後說的第一句話。
「好吧!」約克抄起桌上的餅乾塞嘴,他當作自己什麼都沒說過。
「嗯……安克亞德說的是對的,其實我不太想回家,如果讓老爸知道我參加比賽的話一定會挨打的……」皮耶爾一想到發起脾氣的父親就怕得全身顫抖,他楚楚可憐地捉著安克亞德的袖子,求道:「我可不可以……」
「不行!」安克亞德果斷拒絕。
「皮耶爾,讓我去和你們家人談談如何?」娜莉班導用手指頭勾了勾,示意安克亞德起身和她換位置,換了位置之後她才坐到皮耶爾的身旁,摸了摸他的頭繼續說道:「畢竟我也是你的班導,就幫你做一次家庭訪問,也許讓我來幫忙的話你父親也許就可以網開一麵的同意也說不定?」
「謝謝,可是我不認為會這麼容易……我爸他很固執的。」皮耶爾顯然從小就很怕父親,一提到他父親他的表情就跟看到鬼沒兩樣。
約克一向看不太冠他扭扭捏捏的模樣,忍不住說道:「原先我以為你是女人,所以沒有說些什麼……但是,既然你是一個男人,就要拿出男人該有的樣子,男人可不是下體比女人多長了一些東西就叫男人啊!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