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話並不是打給韓林生,周逸知道分寸。這種事情時絕對不能夠和韓叔扯上關係的,畢竟這事情或許會牽扯到黃貴安這個省長,如若將韓叔牽扯進來的話,那麼對於明年換屆的時候他爭取省長的位置隻怕有著不利的影響。
所以這電話,撥打的是另一個人。
西川省公安廳的副廳長,孟長安。其實這個人,周逸並不認識。但卻與孟長安的兒子孟聚在部隊的時候是鐵哥們,而孟聚也是知道一點自己的事情的,想必孟聚或多或少也會向他父親略微的提起過一點。而且這事,也是公安廳分內的事情。
至於電話號碼則是他在來西川時,孟聚給他的。
剛接到周逸的電話時,孟長安還有一些意外,不過在說到他的名字後,周逸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電話那邊的聲音短暫的停頓了一下,隨即便親切了一些。
周逸短暫的說明了緣由後,便聽到電話那邊再度沉默了片刻,而後便讓他將電話交給那負責的江警官。
那江警官原本隻是本著不將人得罪死了的想法,讓周逸打這個電話,卻不想此人走過來竟然意味深長的將電話交給了自己。
當聽到電話那頭,那沉穩中帶著威嚴的聲音說道:“是小江吧!”的時候,江警官渾身一震。
他乾警察也有將近二十年時間了,當年剛進警隊的時候,因為一件案子的關係,一直不得重用,雖勤勤業業,但仍是一個小警員而已,直到幾年前才被升任了現在的副所長。
雖僅僅隻是前進了這麼一步,但是對於他,甚至他家庭也說,無疑是天大的喜訊。
後來,通過種種渠道,他才知道,他能夠在這麼多年後得到提升,原因就是因為此時電話對麵那人的緣故。
而當他後來,在老婆的慫恿下,費儘周折的登門拜訪之時,那人說話的聲音,以及對他的稱呼,他直到現在也還記得清清楚楚。
眾人原本對於周逸這個電話還抱有頗多的懷疑,要知道現在麵對的可是一個省部級大員。
卻不想江警官在接到電話後,神情一震,而後就自動的走到了一邊,看其接電話時的恭敬神態,以及小心翼翼的應對,就能夠明白這個電話的份量了。
不說能夠與省部級大員抗衡,怕是從這其中安然退去應該問題是不大了。
這樣一來,眾人看向周逸的目光,紛紛複雜了起來。尤其是紀委三處的幾位,眼神更是多了一些彆樣的東西。
沒有多長的時間,江警官就接完了電話,深深的看了一眼周逸,心中驚訝,此人的能量竟如此之大,竟然能夠請動這尊大佛。
將電話還給周逸後,江警官走到黃明朝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而後笑著道:“這件事情我看應該是個誤會,大家就這樣算了好了。”
畢竟論身份,雖然黃貴安肯定要超出電話中人很多,但要知道,黃貴安這一屆可就要下去,而電話中人據說可是很有機會向上提一提的,此消彼長之下,兩者之間的差距其實並不多。
“算了。”聽到江警官說出的人後,黃明朝臉色明顯變化了一下,可是在聽到江警官的算了之後,頓時冷哼了一聲,聲音拔高幾度:“江警官難道你瞎眼了嗎?剛才我可是親眼看見此人傷人的。”
在黃明朝的眼中,他是誰?他老子可是黃貴安這個一省之長,如若此事就這樣算了,他的麵子往哪裡放?
紀委三處幾人,剛放鬆下來的心情,頓時再度提了起來,難道是周逸請的人份量不夠,還是這黃明朝已經記恨上了他們,並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此事。
眼見黃明朝眼神挑釁的望著他,周逸眉頭輕皺,他心中雖不是很想過早的與這些人物發生碰撞,但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嗯,我看此事也不能就這樣算了,他們幾人在此尋釁滋事,擾亂社會治安,而且我懷疑他們有黑社會性質,是應當抓回去好好審問一番。”周逸點了點頭道。
聽到周逸的話,在場中人,無不麵色大變。
周逸竟然如此將黃明朝指成了黑社會性質,這要是傳言出去,對於黃貴安這個省長來說,可都是重大打擊,要是坐實了,怕就算是其要退下去了,也少不了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果然,黃明朝聽到此言後,頓時怒氣攻心。
想他以往在整個西川,那都是無人敢輕搙虎須的,今日一個小小的科員,竟然敢跟他叫板,伸手在桌上提了一個酒瓶,就向周逸的頭顱掄去。
周逸出身軍旅世家,老爺子雖說是老來得子,但從小對他也是極為嚴格,文科雖差,但是一身武藝那可是實打實的,就更彆說進入部隊後,待在的特種部隊嚴格訓練了。
尋常就算是三五個大漢,也絕不是他的對手,就更彆說黃明朝這個早就已經被酒色掏空了的花架子了。
輕輕的一個閃身,躲開論向頭部的酒瓶,周逸重重的一拳就擊在了黃明朝的肚子上。
這一拳,黃明朝直接捂住肚子跪在了地上,痛苦的直將膽汁都要嘔了出來。
看到黃明朝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在場眾人無不目瞪口呆。直到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目光在周逸和黃明朝的身上掃來掃去。
黑皮等一眾小混混看到自己的靠山被打,呼喝著便要上前,可是當看到周逸那淩厲的目光後,卻是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後,嚇得後退了幾步。連扶起跪在地上的黃明朝都沒有那個勇氣。
“江警官,你看.....”黑皮畏懼的看了一眼周逸,卻是走到了江警官的麵前。
江警官隻覺得頭痛。
這黃明朝不是個東西,可是他畢竟是那位黃省長的獨子,就這樣將他打了。這人也太欠考慮了吧!
看著周逸,江警官便不由得有些埋怨。
畢竟如此一來,就算是剛才電話中的那位人物也隻怕解決不了,一個不好還會給他帶來麻煩吧!
不過讓江警官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開口,周逸便率先開口道;“江警官你也看到了他,此人剛才襲擊我,我可完全是正當防衛。”
江警官氣得有些想吐血。
正當防衛。
如果說是一個普通人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從周逸先前展露出來的那幾下,對於做了幾十年警察的他,完全可以斷定,周逸必定出身軍旅,一身功夫彆說是黃明朝這個被酒色掏空了的廢物,便是他隻怕也是根本近不了他身。
不過對於周逸的話,他卻又完全無法反駁,畢竟剛才的事情,在場這麼多人都看在眼中。
“江所,現在怎麼辦?”一個方臉警員眼看情形越發的複雜,走近江警官的身邊,低聲問道。
江警官眉頭大皺,知道無論怎麼處理,必定都會得罪另外一方,看了眾人一眼,隻能夠無奈說道:“都帶回去吧。”
這也是無奈之舉,既然此事幫哪邊都會得罪另外一邊,倒不如索性將人都帶回去,然後在看他們各顯神通好了。
那方臉警員眼看頂頭上司不是在說笑,輕輕的點了點頭,向著四周的同事使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