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哥木帶著山姆走進一家酒館,不意外的,酒館裡儘是穿著艷麗的侍女。
山姆瞪大雙眼看著那些侍女,吞了口口水說道:「柴哥木,我可不可以……」
「不行!」柴哥木嚴厲的說:「你年紀還太小。」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柴哥木點了兩杯啤酒,說道:「凱納斯去開船長會議了,但就算會議結束我們仍會待在這座島上,休息大約一周後才會出發,這一周你可以儘情的狂歡,當然不能做的事還是不能做。」
山姆看了看手中的啤酒,心想為什麼可以喝酒,卻不能碰女人?但他決定不把這個疑惑說出來。
柴哥木喝了一大口啤酒,說道:「我等等帶你去賭場晃晃好了。」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是不太確定,賭場和聲色場所哪一個比較糟糕。
山姆靜靜喝著酒,偷偷觀察四周,這間酒館雖然稱不上乾淨,但跟閃電之星的環境相比已經整潔許多,接著他立刻注意到,酒管理的工作人員,無論是侍女、服務生還是酒保,背後都有一條短短的灰色尾巴。
正當山姆打算發問時,一道粗魯的嗓音突然響起:「看看這是誰!偉大的戰士柴哥木!」
山姆轉過頭來,看見一個肚子胖到快讓衣服炸開的胖子,皮膚是茄子爛掉般的紫色,左手摟著濃妝豔抹的女子,一臉譏諷的走向這桌。
「有著高貴的情操和強悍的實力,至今仍窩在閃電之星那艘破船上不走。」那胖子一開口,山姆就聞到餿水般的臭味。
「馬文,」柴哥木露出厭惡的表情,冷冷說道:「你上次被修理得還不夠嗎?」
當馬文發出豬啼叫般的笑聲時,山姆一點都不驚訝。
「我可是都聽說了,你們轟炸班薩財團造船廠的事。」馬文的眼中滿是不屑,輕蔑的說:「一群孬種,如果是我們,早就把那座造船廠的人都殺了!」
「是啊,」柴哥木皮笑肉不笑:「就是你們這群敗類,丟光了海盜團的臉。」
馬文露出噁心的笑容:「一群可悲的傢夥,聽說你們到現在還堅持不姦淫……」
這時傳來碰的一聲巨響,原來是坐在角落的老海盜重重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啤酒東倒西歪,那老海盜滿臉怒容的走向山姆這桌,身旁跟著兩個看起來相當剽悍的保鑣。
他惡狠狠的瞪著馬文,喝道:「滾出去!」
馬文似乎相當忌憚眼前這名老者,在地上吐了口痰後便走出酒館外。
柴哥木站起身,恭敬的向那老海盜說:「代恩希爾先生。」
「不必這麼拘謹,柴哥木。」老海盜坐了下來,兩旁的保鑣仍直挺挺的站著,代恩希爾破口大罵:「站著乾什麼?還不坐下來喝酒?」兩個保鑣這才連忙坐了下來。
侍女送了三瓶啤酒過來,同時給了柴哥木一個感激的眼光。
代恩希爾一張嘴就喝掉半瓶啤酒,接著向柴哥木問道:「你剛怎麼沒直接衝上去給他一拳?像你去年做的那樣。」
柴哥木微笑,說:「我的個性已經不像去年那麼衝動了。」
「那真是可惜,看你修理那幫混帳挺爽的,老佛,來三盤火腿肉!」代恩希爾向酒保大叫。
「那個紫色的大胖子是誰,怎會這麼囂張?」山姆問,他在海盜團的這些日子下來,已經不像過去那麼怕生,敢在陌生人麵前暢所欲言了。
柴哥木解釋:「他是『贈恨之鎚號』的大副,是在奇德斯過世後才加入海盜團的。」
代恩希爾憤恨的喝了口酒,高聲咒罵:「那艘船上全都是敗類,從船長到雜務員都是,和『憤怒鐵砧號』半斤八兩,他們怎麼不手牽手找顆恆星一頭撞進去燒死算了?」
「這樣海盜團會少兩艘船,很不方便。」柴哥木說。
代恩希爾大罵:「那又怎麼樣?如果奇德斯還在,根本不會讓這種垃圾加入海盜團,我已經跟拉文說過好幾次了,他就是不願意把那群白癡趕走!」
柴哥木說:「事實上,我們已經是三大海盜團當中勢力最弱的了,如果再……」
「喔,去他媽的三大海盜團!」代恩希爾激動的揮舞雙臂:「就算被三大海盜除名又怎麼樣,我們乾嘛在乎這些世俗的眼光?我們可是海盜啊!」
「說的沒錯!」山姆大聲叫好。
代恩希爾說:「你看看,柴哥木,連這個小鬼頭腦都比你清楚多了,奇德斯在世的時候,我可從沒聽他說過什麼無聊的海盜排行榜。」
柴哥木苦笑,幾起雙手投降。「我認輸了,你說的沒錯。」
代恩希爾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就像一個五歲孩童剛剛贏了猜拳那樣,接著他親切的看著山姆,說道:「所以,你就是山姆.強森囉?」
山姆嚇了一跳:「你怎麼會知道我是誰?」
代恩希爾像個慈祥的老爺爺一般,笑著說道:「嗬嗬嗬,我當然知道你是誰……老佛,再來三瓶啤酒……凱納斯常常跟我提到你,你現在升級為戰鬥員了嗎?」
山姆回答:「沒有,我還是雜務員。」
柴哥木直接了當的說:「山姆沒有格鬥方麵的天分。」
「是啊,我這輩子就隻能當雜務員了。」山姆有點黯然的說。
柴哥木立刻反駁:「少來了,你是我所見過最聰明的小鬼,一個月就能如此流利的用通用語對話,我活到這把年紀還沒看過像你這樣的人。」
代恩希爾眼睛一亮:「一個月?看來你真的相當聰明,或許你可以成為優秀的船匠或航海士,最好是一路往上爬,乾掉迪蒙.拉斯特那個弱智,成為憤怒鐵砧的船長!」
山姆哈哈大笑:「那可能是幾十年後的事了吧!」
柴哥木說:「彆這麼悲觀,山姆,凱納斯他對你可是有著相當高的期望呢!」
山姆苦悶的說:「期望?兩天前他還想把我趕出海盜團……」
「你說什麼?」代恩希爾刷的一聲站了起來,生氣的罵道:「凱納斯怎麼會想要把這麼有趣的小鬼趕出海盜團?我先去扁他一頓再說!」
這時他身旁的保鑣連忙阻止他:「老爺,現在還在開船長會議啊!」
「喔。」代恩希爾坐了下來,喝了兩口啤酒後又拍桌子站了起來:「那我就去黎明呼喚堡的門口堵他!」
他說完後,便有如一陣旋風般跑出酒館,而他的保鑣一個留下來付錢,另一個則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代恩希爾離開後,這桌瞬間安靜了許多,山姆和柴哥木一言不發的喝著啤酒,過了片刻後,山姆先開口了:「呃……真是一個有活力的老爺爺。」
柴哥木說:「是啊,聽說他從我加入之前就一直是這樣了。」
「什麼?他比你還要早加入海盜團?」
「嗯,他是海盜團的創團元老之一,現在擔任痛苦終結者的大副。」
山姆大吃一驚:「大副?所以那個老爺爺是全海盜團第二強的人囉?」
「這個嗎……」柴哥木歪頭思考了一下,回答:「雖然他年輕時確實是個傳奇人物,但現在已經年老力衰了,他在海盜團裡的角色比較像是軍師。」
「軍師?」想起代恩希爾瘋瘋癲癲的樣子,山姆相當懷疑柴哥木所說的話。
「你彆看他那個樣子,他對於戰術安排可是相當有一套的。」柴哥木景仰的說道。
兩人一邊喝著酒,一邊隨意的閒聊著,山姆發現時間越晚,酒館的客人反而越來越多。
等到柴哥木喝到有些微醺時,他下意識的看著手錶,接著驚訝的說:「哎呀!時候不早了。」
那手錶上顯示兩個時間,隆伯向山姆解釋過,其中一個當地時區的時間,另一個則是全宇宙的標準時間。
柴哥木付了酒錢,向山姆說道:「走吧,我們找個地方休息。」
山姆喝得醉醺醺,根本無法好好走路,倒是柴哥木連臉都沒紅,他可是比山姆多喝了好幾杯酒呢!
兩人併肩走在路上,沒過多久,兩個穿著清涼的女子靠向兩人,聲音嫵媚的說:「兩位帥哥,要不要來點特彆服務?」
山姆二話不說拿出錢包,而柴哥木立刻回答:「不用了,小姐。」
女子離開時的表情比山姆還要失望,柴哥木嘆了口氣,說道:「這顆星球上的國家相當的貧窮,所以我們才可以用相當低廉的價錢,請到這些小姐。」
山姆想起隆伯上午說的「其實貧窮有貧窮的好處」。
兩人找了一棟破爛的旅館過夜,隔天起床時,山姆的頭痛到像是被公牛踐踏過一般,他相當後悔昨晚為什麼要喝那麼多。
柴哥木已經起床了,桌上放著紙袋子包裝的早餐,他啃著雞胸肉說道:「白天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就算有也隻是躺在地上睡覺,真是個瘋狂的城市。」
山姆倒了杯水給自己喝,抱怨道:「我一點胃口也沒有。」
柴哥木點點頭說道:「好吧,剛才凱納斯打給我,說要帶你去找他,如果你不吃早餐的話,我們就立刻出發吧。」
山姆突然感到一陣愧疚,凱納斯肯定是要為了昨天代恩海爾的事情向他算帳。
兩人出了旅館,沿著馬路向下走,過了大約十分鐘,他們抵達一棟魄力十足的鋼鐵要塞前,要塞門口兩側站著兩個身材壯碩的彪形大漢。
「黎明呼喚堡,」柴哥木向山姆介紹:「在海盜團的第一艘飛船失事後,這座堡壘便取那艘飛船的名字來做為紀念。」
門口的彪形大漢看見柴哥木,熱情的打了招呼,並示意兩人可以進屋內了。
城堡裡頭擺滿了武器、盔甲和肖像,柴哥木帶著山姆走進一個像是會議廳的房間,此時房間裡坐著四名海盜:凱納斯、代恩希爾、和兩個山姆從沒見過的人。
凱納斯一看見山姆和柴哥木,立刻站起身來,對山姆說道:「為你介紹一下,」山姆隨著凱納斯的手看向主座上的紅髮男子。
「這位是拉文.哈爾佛,奇德斯海盜團的現任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