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獨坐,孤賞楓林,它究竟由多少愁思煉就,否則怎會有如此像血的顏色!
臨風,舉杯,獨觀滄海,它究竟由多少悲苦化成,否則怎會如此像海的味道!
葉淩獨坐琴閣,撫琴不語。
林曉月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依舊那麼親切,似乎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妹妹,你決定了嗎?他隻是想利用你!以前的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你也就讓他過去吧!”唐候明叫住正欲進門的唐淵清勸道。
其實他何嘗不知道他的勸說沒有什麼用呢,自己妹妹的性格他還不清楚嗎。
“你放心,我既不會偏袒他什麼,更不會幫他什麼!”說完,唐淵清轉身走入房內。
唐候明苦笑,你不離開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啊!你是我唯一的值得我去關心的親妹妹,我怎麼能讓你傷心呢!葉淩啊,葉淩,我們始終還是平手,嗬嗬!
精鋼易折,唯情難斷!
一旦陷進去便是萬劫不複!
鶯鶯看著唐候明,不知這個男人對自己用了幾分真心。
唐候明注意到鶯鶯的表情,沒有說什麼,隻是將她輕擁入懷。一種厚重的歉意和一種無關成敗的幸福充滿了他的身軀。這一刻無關其他,隻關風月。
鶯鶯開心的流下久違的淚水,和唐候明一夜春風,顯得更加精神,尤其白裡透紅的臉色更是顯得美麗不可方物。
鶯兒敲了敲唐淵清的房門,這是她第一次單獨見唐淵清。
唐候明就坐在大廳的沙發裡,客廳很大,大的讓唐候明覺得自己很小。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命中的對手葉淩,他從來都是沒有家的,是不是就不會寂寞了呢!至少不用害怕麵對這空蕩蕩的屋子吧!忽然有些羨慕,唐候明笑了笑,一杯一杯的喝著那價值千萬的紅酒。
“你是來勸我的嗎?我想你應該清楚我的感受!”唐淵清依舊撫琴,正是葉淩那天所做的曲子。
“你們之間的事我聽說過,我也明白當長久的寂寞一旦愛上回事多麼轟轟烈烈!”鶯鶯沒有管唐淵清有沒有在聽,隻是繼續她的話題。
“曾今父親曾告訴我,侯明不是真心愛我,可是那又怎樣呢!我知道了又如何,我隻有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把一切都給他!幸好他還是真心…”瑩瑩說到這不禁笑了笑,又想起昨晚的一夜折騰,她真的有一種靈欲都滿足的感覺,想想都讓她心神蕩漾。
唐淵清稍停了一下,便又撫琴。
鶯鶯搖了搖頭道:“可你有沒有想清楚,葉淩愛上了顏月,你和他隻有過去,過去的那些諾言不過是兒戲!何況他連對顏月的感情都不敢承認,對你又能怎樣呢?而且你又要置你哥哥於何地呢?”
“不要說了!”唐淵清低吼。
聰明如她,怎會不知道這些呢!正如鶯鶯所說,她也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隻是葉淩你真的把過去都當作玩鬨了嗎?我是不是很傻呢?
“你走吧,沒有什麼會是時間抹不去的!”鶯鶯輕歎。
唐淵清卻反駁道:“不,我不能走,我一走葉淩就輸了,顏月不會讓他傷害我哥哥!”
“你放心,我也不會侯明傷害他的!”鶯兒的臉上劃過一絲哀傷。
時間可以抹去身上的傷痕,隻是心裡的傷卻永遠存在。
唐淵清一時愣住問:“為什麼?”
鶯鶯聳了聳肩,笑道:“我和葉淩是同門師兄妹,如果不是他突然離開,可能今天也沒有我和你的談話了!這一點連侯明也不清楚!隻有葉淩與雪兒師姐知道。”
想起那些往事,鶯鶯隻能搖了搖頭,選擇遺忘。
人不能健忘,但要善忘,不是嗎!
素若春梅綻雪,秋蕙披霜,靜若鬆生空穀,豔若霞映澄塘,文若龍遊曲沼,神若日射寒潭。
這是閣主林曉月對唐淵清的評價。
“為何從不曾問我是誰呢?”林曉月有些好奇。
唐淵清輕笑:“你就是你,我又何必要知道你是誰呢?”
說完手起滑落,琴聲悠揚而起。
林曉月苦笑,這丫頭,如此聰慧真不知是對是錯。
葉淩從一旁走出,看著低頭撫琴的唐淵清,一陣慌亂。棋已入局嗎?為何一點自信都沒有了呢?
林花飛揚,飄若花雨,美麗的讓人心疼。
琴聲止,唐淵清直直的盯著葉淩。
葉淩這一次沒有回避,看著她,不隻是該高興還是難過。高興的是她留下來了,難過的是過去的事始終是過去啊!
葉淩微笑,無論如何這盤棋還是必須繼續下去的,不是嗎!
葉淩剛欲撫琴,卻又停下,笑道:“我說東方羽,你是不是看上我了?首先聲明我可不喜歡男的。一個大男人像個跟屁蟲似得,以前也就算了,現在沒看見我正在和幾位美女聊天呢!”
唐淵清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因為她並不清楚東方羽是什麼人。而林曉月卻是大吃一驚,看著立於林中的青衣男子。
給人的感覺那就是一柄劍!一柄淩厲無比的劍!
修長的身形,長長的頭發遮住了臉膀。後負一巨劍,約有半米寬,1.5米長,一種浩然之氣油然而生,如若王者降臨!
東方羽站立不語,隻看著葉淩,仿佛這世界隻有葉淩一樣。這讓葉淩有點小小的驕傲,原來自己的魅力不知不覺中已經那麼大了!
劍之君東方羽,劍法早已臻至化境,達到了傳說中的人劍合一,簡稱“賤人”的境界。師承巨劍門,出道不過五年,便站在劍道的頂峰。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喂喂,你彆這麼深情的看著我!我對你真的沒有什麼想法啊!”葉淩覺得有點受不了那家夥“專注”的眼神了。
林曉月白了葉淩一眼,這家夥和什麼人都敢開玩笑,還是這種玩笑!如果換一個人早已被殺了好幾遍了吧!
唐淵清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沒有看到,沒有聽到這一切。
“清兒,你就為我撫琴吧!”葉淩取下牆壁上的細劍,笑道。
唐淵清嬌軀輕顫。
他剛剛叫我清兒!清兒!這是隻有他才可以叫的,這是屬於他的專利!嗬嗬,他竟然叫我清兒了!
唐淵清古井無波的內心泛起一陣陣漣漪,但很快又被壓了下來。
一切不過都是一場戲而已!一場戲!
琴聲清明,有若雨打青荷,孤鴻輕啼葉淩輕彈一下劍身,恰好與琴音相和,旁人也許沒有感覺,但是那無疑是在唐淵清剛剛平複的心境中丟下了一塊大大的石頭,從此種下了根。
琴音有些慌亂,最終竟有一絲歡愉。
林曉月看著葉淩,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東方羽,以前我答應你,在你打敗四狂劍之後就與你決戰,現在也是我履行諾言的時候了!”葉淩絲毫沒有輕視眼前的對手,雖然在心裡仍叫他“賤人”。
巨劍重若千斤,但在東方羽的手中竟然輕若飄鴻似得。劍影幾乎覆蓋了葉淩所在的地方,讓唐淵清一時都忘了撫琴,不禁為之擔心。
林曉月隻看著,沒有一絲擔心或者歡喜。
葉淩在其中卻若在打太極一般,動作緩慢,但是卻沒有一劍能靠近他。兩人都是天縱之才,一時竟勝敗難分。
大巧如拙,而東方羽偏反而行之,巨劍在他手中竟若蛟龍,巧的令人咋舌。
而葉淩呢,也是反其道行之,細劍本善巧,他卻偏偏走拙道!
說來兩人的性格竟如此的相似呢!
東方羽一躍而起,如大鵬展翅,力劈葉楓,漫天劍影堵住了葉楓的所有去路。東方羽就是不想讓葉楓再躲,這丫的就跟泥鰍似得,哪怕兩人的劍已經靠在一起,他都要散開,就是不接他的招,這讓東方羽有些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葉楓的身體幾乎與地麵平行,躲過東方羽的一記橫掃,細劍如蛇一纏一彈,東方羽的劍暫時的遠離了葉楓的身體。葉楓身如直線,腳如未動,卻眨眼間退出滑行到幾十米之外。東方羽沒有任何驚訝,精通佛,道兩家武功的葉楓,怎能不會少林的一葦渡江之法!隻是一般人也就最多能滑行十米左右,像葉楓這種變態的確實很罕見!東方羽身如颶風,如虎長翅,劍鋒所致,葉落木斷!速度竟一點也不慢於葉楓。眨眼已追至葉楓麵前。
葉楓後蹬樹樁,向上躍起,而東方羽雙腳踏地,如龍深空,零落一地花葉。
“龍虎門的那個老家夥收你為徒了?還真不容易啊,那老家夥不是說再不收徒了嗎?怎麼能這麼不守信用呢!什麼時候我也要去問問這龍行虎步究竟是怎麼回事,媽*的,比一葦渡江還快,和這白鶴騰空一樣了!”葉楓再次借助樹乾逃開東方羽後罵道。
東方羽沒有理他,也沒有再追他,追也追不到!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巨劍舞起來雖然八麵生威,但是卻極耗體力!東方羽重劍橫開,直麵葉楓。葉楓也收起笑臉,這一劍不容有失!
最後兩人一劍定勝負,東方羽重劍下劈,雖然沒有什麼招式,但卻有大巧不工之效,是最能發揮重劍威壓的方式。葉楓也不避不閃,細劍無芒,大巧在於四兩撥千斤!就算是一根竹竿,葉楓也還是這樣,這就是自信,一種埋在骨子裡的自信!
巨劍滑落,閃過一道厲芒,直劈葉淩的頭頂。
兩縷青絲滑落,東方羽也轉身而走。
平手!這是葉淩意料之中,他從不認為自己無敵,畢竟這天下,他知道的也不過也就隻是這麼一小部分而已!
東方羽心結已解,頓覺劍道又有提升,一種更大的自信充斥了身體。
這讓林曉月極其驚訝,這東方羽劍道竟已可以和葉淩比肩了!這世上能和葉淩打平手的不過幾人而已,能勝之的至今未聞。
東方羽,不錯的一顆棋子呢!
林曉月退了出去,把這世界留給葉淩與唐淵清。剛剛的情意誰都能看得出來!
再看到唐淵清裝作平靜的樣子,林曉月不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