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城裡倉庫當守夜人,年近三十還沒個對象。
母親替我著急,催我回家相親。
到家後,我媽才告訴我,原來是村裡有戶人家結婚,母親叫我回來吃席。我有些哭笑不得。
夜幕降臨,村裡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就連村東頭兒的狗,都不叫了。
家家大門緊閉,見不得任何燈光。
隻能依稀從門窗前,看到微弱的光亮,但那光亮,看上去不像是燈。
我有些懵,看看手表,才八點多。
茶飯之餘,家家戶戶不都應該搬著板凳,在外麵聊聊天遛遛彎嗎?
我問母親。
母親卻敲打下我腦袋。
“大晚上的,搞什麼活動,黑燈瞎火的能看到什麼!”
母親的話帶著些怒氣,不像是開玩笑。
隨後,我看到母親去櫃子拿東西。
定睛一看,發現母親拿出來的,竟是一盞煤油燈。
煤油燈被點燃,閃爍著微弱光芒,火苗隨著外頭的風直顫抖。
奇怪,村裡不是通電了嗎?
怎麼母親還在點煤油燈?
我回想起剛在外頭兒看到的場景,原先還不清楚家家戶戶沒開燈那光亮是什麼,現在才明白,原來是煤油燈。
我向母親問出這個問題,她卻古怪看我。
“大黑天的,不點煤油燈,那不摸眼瞎了嗎?”
“村裡不是早通電了嗎,開燈啊。”
我這話說得理所當然,母親看向我卻狠狠皺起眉頭。
“村裡什麼時候通電了,你小子是出去打個工,回來就糊塗了?”
母親十分嚴肅,不像是和我玩笑。
我明明記得,在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村裡就通了電,不用說燈了,就連電視,都是有的。
怎麼這次回來,母親卻說沒這回事?
“村裡一直都用煤油燈照亮,什麼時候有過電。”
母親剪掉一截燈芯,再次和我強調。
我抬頭望天,的確沒看到燈泡的影子。
可我努力回憶著,堅信我的記憶不會錯。
我想,大概是母親年紀大了,記憶不好了。
我沒再和母親糾結通電問題,早早收拾好準備睡覺。
喜事將近,母親也越來越高興。
她拉著我的手,跟我講新娘子的漂亮。
“那女娃娃長得特彆水靈,可美了。”
我忙著手上的活兒,有一搭沒一搭回答母親。
母親看著我,露出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