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嘗試奮力拍打房門,胡亂擰著門鎖,嘴裡大嚷:“你們搞錯了,我隻是來看病的。”
外麵無人理睬,隻有我的聲音在空曠房間回蕩。
我走近窗戶,眼睛貼在玻璃上,外麵站著兩個白衣防護服。
心中略有比較,雙手扒住窗沿,使勁往後拉,一點用沒有。
這窗戶沒有上鎖,我出不去。
過了一會,兩個護士抬著一個擔架從走廊經過。
我扒在窗戶邊望著,擔架那人身上披著藍布,臉上披著白布,一動不動,死了一般。
擔架走過後,門口兩白色防護服說:“太可憐了,這是第幾個了?”
“十幾個了吧,都怪那些利欲熏心的商人,為了掙錢良心都不要。”
一定是那些重症監護室的中毒病人,我內心想到。
那在隔離室的我,症狀隻會比他們更嚴重。
不行,我要出去,我不能死這,我還要見我媽最後一麵。
我捂著肚子,大喊大叫,痛苦呻吟。
沒一會,兩名白色防護服被我吸引進來。
他們問我:“你有哪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一會指指腦袋,一會指指心臟。
外麵沒人,門也大開,我一把推開他們,奮力向門口衝過去。
選了一個方向,頭也不敢回,一直向前跑。
不一會,我發現眼前環境自己完全不認識。
醫院我也是常去的,每年定時體檢,可我從來沒見過哪家醫院有這麼個地方。
隻見前方一條走廊,兩邊擺滿了蠟燭,像是中世紀的皇宮。
我繼續向前走,前麵出現了兩道岔口,我停下腳步。
左右兩邊岔口沒有什麼不同,我緊了緊手,手心滲出的汗黏糊糊,很難受。
選擇了右邊,走進去後,才發現底下猶如迷宮,有很多扇門,還有白布在上麵掛著。
越往前走,燈光越是暗淡。
倒不是蠟燭變少了,相反,蠟燭越點越多,可詭異的氣氛彌漫在四周。
我手腳並用,摸索著,向前進。
突然,我摸到了東西,觸感柔軟,冰冷。伸手抓了抓,臉色頓時煞白。
兩腳並兩手,人在前麵跑,魂在後麵追。
走過通道,入眼是一大型房間,白床密密麻麻分布。
我找到一個角落,躲在床後。
等待了一會,沒有人過來。
房內沉沉黑暗壓得我喘不過氣,空氣濕悶得令人難以忍受。
我站起來,掀開床上的白布,一具慘白屍體映入眼簾。
我血流加快,心跳加劇,渾身瑟瑟發抖。
麵前的雙臂打得筆直,兩眼珠幾乎要突出眼窩,死不瞑目似的。
這時,醫院的人好像追了過來。
我身體緊繃,眼睛死死盯著通道方向。
腳步聲愈來愈大,愈來愈接近。
就在我以為他們要進來時,腳步突然停止,沒有再往前走。
我鼻子動了動,空氣中那股濕熱變得越發濃稠。
我受不了周圍隻有黑暗,推開房間的另一道門,連滾帶爬離開了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