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允傑知道他定是從“鬼影千變”看出了他的來路,也知道丁家乃是江北武林數一數二的武林大家,便也知丁家向來仗勢欺人,心中也早有不滿,於是便輕哼一聲,“什麼丁家當恰的,無名小卒,沒聽說過!”
青年公子很快也認出了戚允傑的“鬼影千變”,便發言勸道:“小兄弟,他說的沒錯,你還是快走吧。”
戚允傑道:“我既然已經插手了,想撇也撇不清了。我才不管你們是丁家當恰的,你們以多欺少,我就是看不過去。除非你們一對一單打獨鬥,否則今天的事,我就管定了!”
黑衣人冷笑道:“戚公子的意思,就是執意要與丁家為敵了?”
戚允傑道:“我隻是要教訓你們這群以多欺少的混蛋!”說罷,他橫打一腿,便“啪”“啪”兩聲將兩個黑衣踢倒在地。
青衣公子見狀,不由地心神亦是一振,伸手在腰間一摸,便有一把轉劍赫然在手。手腕輕顫,劍身便如蛇般揮舞,在一陣“嘩”“嘩”的輕響中,黑衣人應聲倒地。
兩人越戰越勇,黑衣人見形勢不對,便開始動用暗器,各式各樣的暗器飛鏢撲頭蓋臉而來。戚允傑疾走鬼影千變,倒也遊刃有餘,不致於受傷,但那青年公子卻有些手忙腳亂了。暗器實在太多,雖用劍擋開一些,但顧到頭又顧不到腳,忽聽得“撲”的一聲,一隻暗鏢射中了青年公子的右腿,他*了一聲,身子一晃,便半跪了下去。
戚允傑大驚,慌忙側身擋到他的麵前,一展折扇,將飛撲而來的暗器隔開。青年公子忽然叫道:“暗器有毒。”戚允傑一驚,回頭果見青年公子臉色慘白,不由忿起,大罵道:“卑鄙無恥!”說罷,一腳踢起地上的一把劍,出招向黑衣人攻去。
戚家堡作為一武林世家自立於武林近百年,自有其可觀的武學造詣。百年前,戚允傑的高祖父戚明遠儘一生所學,創出震驚武林的絕世輕功步法――鬼影千變。曾祖戚道元又自創雛雲劍法配合鬼影千變,威力自此大增,又創冀中戚家堡,子孫世代相襲,直至今日。近來年,戚家堡在江湖上的光芒雖日漸黯淡,但這兩套武學秘技,江湖上還是人所共知,人人稱羨的。
一黑衣人見戚允傑握劍在手,便大叫起來,“他要用雛雲劍法了。大家竭力護住胸口以及肩頸頭部的諸個大穴。”
戚允傑一驚。雛雲劍法,輕巧翩飛,主攻上盤,旨在出人意料,刺其大穴,取其性命,不料這些黑衣人竟然一語道破,叫他如何能夠不驚。暗歎華東丁家果然是非比尋常。
果真,那些黑衣人紛紛改攻為守,護住穴位,戚允傑難有機會傷人。一黑衣人似看出他有此示耐煩,便向身旁的人一使眼色。隨即他一劍刺出,戚允傑用劍隔開,隨後他身後那人卻猛然地當頭一把東西灑了過來。
青年公子見狀,大叫道:“戚兄弟,快閉住呼吸,那些白粉有毒!”但為時已晚,那一大把白粉已撒向戚允傑。戚允傑頓覺全身一陣酥麻,便癱倒在地,迷迷糊糊地就暈了過去。
青年公子急聲喚道:“戚兄弟!在戚兄弟!”
黑衣人“嘿嘿”冷笑起來,“叫‘爹爹’也沒用了。歐瑞琛,你的死期到了!”
歐瑞琛揚眉冷聲道:“枉你們丁家自詡為名門正派,竟然使出這麼下三濫的手段,當真令人發指!”
“對付你這種人,就要用非常手段。姓歐的,納命來吧!”黑衣人眼中寒光一閃,手中長劍直刺而出。
歐瑞琛麵無懼色,坦然而視,眼中卻有幾多輕蔑的嘲諷之色,長劍疾速逼近,四麵一陣空寂,刹那間,“啾”“啪”的兩聲相邊的輕響,刺來的長劍愣是直直地停在了歐瑞琛眼前。
歐瑞琛突然低頭笑了。
這時,不遠處人影閃動,從林間竄下兩條人影來。一個年過四旬,一縷長須飄胸,手持拂塵,臉龐削瘦,乃是一副道人打扮,雙目炯炯,頗有一派仙風道骨;另一個年近四旬,四方臉,濃眉大眼,背負一劍,一看便知是一位闖蕩江湖的遊俠。
俠客微笑著朗聲道:“煜光老弟,哥哥們來得還算及時吧。”歐瑞琛抬起頭,三人相視而笑。
戚允傑模糊中有人將什麼灌進了嘴裡,又有人在耳邊說話,但說了什麼卻已經聽不清楚了。“頭好痛。”戚允傑*了一聲,隨即有人過來扶他,然後又將一粒藥丸一樣的東西塞了進來,又在他喉上點了一點,那東西便順道滑了下來。頓時,清爽非常,就似一股甘流注入了體內的每一個角落,舒服極了。
戚允傑原本緊皺的眉頭也漸舒展開,隻見他眼瞼一動,眼睛竟緩緩睜開了。床邊立馬有人喜道:“醒了,醒了。”
戚允傑轉過目光茫然地望著房裡的三個人,回想著到底方才發生過的事情。歐瑞琛過來扶他,一邊關切地問道:“小兄弟,你覺得還有哪裡不舒服麼?”
戚允傑抬起頭,問道:“這位大哥,這裡――”
歐瑞琛輕輕一笑,“你著了那群狗東西的道,恰巧我的兩位兄長及時趕到,我們兩個才撿了條命回來。對了,忘了向你介紹了,在下姓歐,名瑞琛,字煜光,這位是我結義大哥新暉道長。”
言罷,他身後的道人便朝著戚允傑點頭示意。歐瑞琛又指著俠客道:“這便是我二哥芮進,江湖人稱‘回馬一劍’。”
戚允傑長居冀中,對於這些江湖小有名氣的遊俠,自然未曾聽說過,但卻依然恭聲道:“久仰,久仰。”
芮進聞言樂得哈哈笑道:“小兄弟好見識啊,連我芮某人都聽說過,不簡單啊。”新暉道長亦從旁道:“更難得的是小兄弟的好義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臨危不懼,毫不退縮。好!實在是後生可畏啊!”
一番話誇得戚允傑不禁腆然。平常在家裡,隻有挨罵的份,何嘗有人如此稱讚過,這會兒自是萬分的不自在。“前輩太誇獎,晚輩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歐瑞琛笑道:“敢當,敢當。小兄弟莫要過謙。對了,小兄弟可是戚家堡中人麼?”
戚允傑點頭道:“正是。”
“那戚兄弟的父親便是戚伯儒戚堡主,母親便是武當的夏係篷夏女俠了?”芮進的聲音抖然一揚,似乎頓時想起了什麼令人振奮的事情一般,顯得意外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