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允傑出了穀,便聞得一陣陣鏗鏘有力的擊劍聲,一片片刀光劍影中,他看到了兩個奮力抵抗的身影。正是歐瑞琛和新暈道長。丁家痕劍術登峰造極,一招一式,勢若千均,取人要害。兩人所能做的隻是在那密不透風的劍影中苟延殘喘。
“歐大哥!”戚允傑不敢怠慢。他身形一閃,一旋身來至一家丁麵前,用手中折扇一敲那人的手腕。家丁*一聲,一鬆手,劍應聲而落。戚允傑順勢接了劍,立即踏著鬼影千變,出招向丁家痕攻去。
由於丁家痕自恃武林先輩,命令隨從不得入戰,於是形成了以一敵三的戰局。三人所從門派不同,各有所長,戚允傑的鬼影千變又讓丁家痕分神不少,於是暫時形成平局。
但好景不長,不遠處,一個坐在馬上的黃衫官兵認出了戚允傑,指著混戰中的戚允傑,大嚷道:“就是他,那個穿青色衣服的。”
官兵的領隊是個三十多歲,麵無表情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一副陰森森的模樣。他便是晉陽王所招募的江湖人士,人稱“冷麵修羅”。其聞名絕技乃七十二式奪命修羅刀,據說,世難覓敵,與他交過手的人,尚未有接下五六十招的。
這時,他彆過頭盯著戚允傑看了一會,似在打量他,又似在琢磨他的武功。好一會,他方從馬背上躍身而起,同時以極快的速度拔出了插在腰間的刀。那把刀,確切得說,是兩把短刀,刀雖小,但卻寒光閃閃,鋒利無比。
他衝進戰陣,用力挑過戚允傑的長劍,便將他挑離了戰陣。
戚允傑見半途殺出個程咬金,不禁急道:“你是什麼人?”他一心想幫歐瑞琛擊退丁家痕,因此在被支開後馬上又想回去,不料,一陣寒光在麵前閃過,令他不禁倒退了一步。他收劍站住,隻見冷麵修羅立在他麵前三步遠處,表情木然而冷漠,雙手各持一把短刀,右手那把刀的刀刃上卻有一絲血跡。
刹時,戚允傑感到左臉頰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伸手一摸,竟是血。頓時醒悟過來,是方才被他劃了一刀。
“跟我回晉陽王府。”
戚允傑四下望望,附近並無其他人,心想他應該是在對他說話,便道:“你在同我說話?”
冷麵修羅沒有再說話,隻是站著,一動不動。
戚允傑忽然乾笑了聲,道:“我跟晉陽王又不熟,去王府做什麼?再說,我跟老兄你又沒什麼交情,你讓我走我就走,多沒麵子。像這樣一沒意思,二沒麵子的事情,我才沒工夫理!”
“去得去,不去也得去。”一字一頓,仿佛一個個都從牙縫裡蹦出來似的。
“喲?嚇我?告訴你,你爺爺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今天,想你爺爺大駕光臨晉陽王府,除非那個狗屁王爺三跪九叩,用八抬大轎來接我,否則,一切免談!”戚允傑一邊頗有些忿忿地說著,一邊注意著冷麵修羅的動靜。
果然,冷麵修羅受激出刀,直刺而來。戚允傑馬上左上斜跨一步,同時一劍遞出,刀劍相擊,一陣脆響。冷麵修羅一刀被擋,另一刀又出,直刺戚允傑小腹,戚允傑匆忙回劍護體,隨即旋身避開。修羅刀出刀利落,速度輕快,靈活不變,不像長劍那般沉重,令人防不勝防。
這時,夏係篷趕到,立即驚道:“修羅刀?”其實她也沒有真正見識過修羅刀,隻是見一位同道中人模仿過,但今日所見之修羅刀法,則更精湛,更精妙。隨即她發現戚允傑的臉上有血跡,心中大驚,“允兒,讓娘來!”
夏係篷也不等戚允傑回話,拔劍入戰,並將他推至一旁。“娘!”戚允傑不願母親因自己而涉險,正準備幫忙,卻見眼角邊紅影一閃,隨後一陣慘痛的*聲。
“煜光!”新暉大驚失色。
歐瑞琛右臂被橫砍一劍,鮮血迸流而出。他緊抓著傷處跌倒在地。新暉卻因與丁家痕交手而分不開身。
“歐大哥!”戚允傑跑了過去,扶起歐瑞琛,關切地詢問道,“你怎麼樣了?”
“沒事。”歐瑞琛眉頭深蹙,顯是極力忍住痛楚。他掙紮著想要起來,但卻力不從心。
戚允傑見血流得很急,知道這一劍鐵定砍得不淺,他慌忙運功點住歐瑞琛右臂的幾個大穴,幫忙止血,一邊道,“歐大哥,你流了很多血,得馬上找個地方止血。不然的話,可難辦了。”
歐瑞琛虛弱一笑,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戚兄弟,麻煩你扶我起來。”
“噢。”戚允傑攙扶著歐瑞琛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站好。
新暉道長見狀,一邊躲過一劍,一邊道:“戚兄弟,勞煩你扶我三弟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幫他止血,拜托。”
戚允傑正欲答應,卻聽得歐瑞琛道,“我不會走的。”說著,他試圖撇開戚允傑的攙扶,重新入戰。無奈,舊傷未平又添新傷,體力不支,沒走幾步,身形便一陣搖晃。
“歐大哥。”戚允傑慌忙上前扶住他。隻見他臉色發青,嘴唇發白,心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得趕快走。”他四下掃視了一下,預備突圍而出。
丁家痕被新暉纏住,一時分不開身。說也奇怪,按丁家痕的身手,新暉絕非其對手。但新暉的招式奇特,無跡可循,似劍法又似刀法,時而又似槍法或棍法,讓人捉摸不定。丁家痕見戚允傑正捉摸著逃跑,擔心再次放走歐瑞琛,便道:“攔住他們,彆讓他們給跑了!”
話音未落,一隊家丁蜂擁而上,十幾柄雪亮的劍寒光齊閃。
戚允傑自謂沒有以一敵十的身手,於是便扶著歐瑞琛四處躲閃,但是對方人多勢眾,戚允傑屢處險境,忽然靈光一閃,他旋身來至歐瑞琛身前將他背起,隨即邁開鬼影千變,企圖溜之大吉。
剛逃脫一幫家丁,又迎上一大隊官兵,將兩個圍了個水泄不通。戚允傑的鬼影千變再神妙,亦不得在如此的肉牆上鑽個洞出來。
歐瑞琛在背上道:“戚兄弟,你快走,不用管我了。”
“不行。”戚允傑想也沒想便一口回絕。他四下望了望,道,“歐大哥,我有辦法,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說罷,他雙腳蹬地,旋身入空,試圖從人牆上麵飛出去。
剛飛至半空,一個黑影閃入,將戚允傑攔住。戚允傑雙腳一並,向一旁轉去,想繞開那人,但那人又鬼魅似地擋在前麵,這回還掄起把閃光的刀,劈頭蓋然地劈了過來。
被迫無奈,戚允傑隻好退後落地,望著慢慢逼近的包圍圈,戚允傑有些沉不住氣了。“怎麼辦?”他已想不出方法。“戚大哥!”他叫了聲,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但卻沒有回聲。他不知歐瑞琛已因失血過多而昏將過去。
戚允傑急得四周打轉,心道:“沒辦法了,隻有拚一拚了。”他一咬牙,邁開鬼影千變,想硬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