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巒每年招考的幾個考試,能過關的是寥寥無幾,可能第一關就會淘汰許多人。
他們都知道每年除了武試必不可少外,其他幾個考試每年都會更換。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定的把握,也許就是自己不擅長的偏偏出現在考試內容裡。
一直沒有消停的大雪落在喧鬨的夜裡,這片山崖此刻已經聚集了許多人。有些人更是生起火來,幾個剛認識的修士圍坐在一起。
不再一如往常安靜的休息,所有人現在好像都有些激動。想著明天就上山了,多數人都沒有去過雲巒,都在想象這仙山勝地是個什麼模樣。
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各種聊天話題,此刻山崖吵了起來,整片天空都回蕩著各種各樣的聲音。還有些人更是唱起歌來,不過很快被人喝止,可能是真的太難聽了吧?
整個場景看起來就好像篝火晚會一樣,隻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認識,很明顯有些人並不想被彆人認識。
“易兄,你看今晚多熱鬨啊?怎麼你還那麼無趣的在打瞌睡?”
張文宇也在二人旁邊生了一堆火,可能是彆人嫌棄自己臉太黑。除了易辰軒,也沒有什麼人理會自己。加上易辰軒是自己最早認識的人,這兩天聊的還算不錯,所以二人就一直在一起了。
火光照耀在易辰軒帶著絲秀氣的臉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驚心動魄,隻是尋常無比。
聽到張文宇的話,他沒有睜開眼睛而是回答道:“明天就上山了,你不多休息一下?要是考不過不就白來一趟了?”
張文宇聽了不以為然:“誰就有把握一定能過了?我來也是長長見識不抱多大希望的!”
易辰軒道:“不抱著必須進雲巒的態度,你這樣不是浪費時間嗎?”
易辰軒說的也沒錯,不過張文宇正準備說話。前方白霧再次翻騰起來,沒想到這個時間還有人來,前兩天天一黑就沒人了。可能也是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吧?所以有些比較遠的人趕著也要來。
走出白霧的是一男一女,兩個都是中年,按理說這個年紀的應該不收才對。可是二人身上傳出來的氣息卻不隻是聚氣,明顯比在場所有人包括幾個家族弟子帶來的隨從身上的氣息還要強大。
而他們卻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跟在他們身後被他們保護起來的一個紫衣少女。
這個少女長相普通,臉型卻生的很完美,勻稱得無可挑剔。一張臉看起來,五官整體卻是極為普通。可是從保護她的兩個隨從來看,這個女孩極不普通。
女孩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這個年紀就能達到聚氣九層,應該用天才形容了。
在場十五歲左右就能到聚氣九層的不多,除了幾個氏族子弟外,可能隻有易辰軒了。
易辰軒十七歲,相差無幾,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並不是天才。雖然和這些人相比,也算是佼佼者了。
“問道涯可算是到了!!”瞧見了不遠處的石碑中年婦人微微一笑。
“好了,我們去那邊吧!那有個有趣的人。”
開口的是那紫衣少女,她說完這句話就往黃衣少女所在的方向走去。
中年男女對視一眼也看出了什麼,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便跟了過去。
“他們是誰?什麼來曆?”
“老朽也不知!”
很明顯連那些氏族也不知道這三人的身份,不過看他們打扮他們也知道不一定是雲州本地人。
“姑娘來自中州?”
黃衣少女也看見了走過來的紫裝少女,她隻是微微一笑。清冷的臉上笑容出現很快,消失得也很快。
這黃衣少女正是那有著一藍一紅不同瞳孔的少女,而問她話的少女正是那神秘的紫衣少女。
見黃衣少女沒有說話,紫裝少女自顧自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兩個隨從卻是抱劍站在一邊。
紫衣少女再次道:“貴家師與我父親交好,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你了,我聽說過你!”
黃衣少女這時才轉過頭看向她問道:“你父親難道是…?”
一瞬間就想到了答案,可想而知,應該是少女師傅平時交好的人並不太多,所以一猜就中。
…
夜色微涼,一轉眼就到了深夜。漆黑的夜空下大雪紛飛,給這一片寧靜的場景平添幾分點綴。
吵鬨的山崖上彌漫著火光,照亮了這片山頭。山風卷動著白雪,紛紛揚揚,在空蕩的夜空下突然響起了一聲聲琴音。
琴音美妙無比,如同山間清泉叮咚。琴聲環繞,不絕於耳,可以說美妙絕倫。聽在耳中有些醉人,仿佛沉迷在夢境之中讓人難以自拔。
彈琴的是一個長得古色古香,如同畫中仙子般美麗的少女。她一身青花瓷花紋的藍色長衣,看起來素妙無比。
“這不是葉家小姐嗎?”
被琴音驚醒,易辰軒聽到了張文宇的嘀咕。他也知道這葉家小姐是白天到的,據說和雲,樓兩家一樣都是修仙氏族。
就在琴音響起不久,不遠處那塊石碑上本來拿著長扇的白衣少年竟然取出一支玉簫。
略顯單調的琴音很快和洞簫優美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如同鸞鳳和鳴。仿佛空氣中都飄著酒香,醉人心脾。
在琴簫和鳴中二人對視一眼,這個讓人覺得是士家輕浮公子哥的少年,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有了一個開頭,喜歡音韻的其他修士也都各自拿出了自己隨身帶著消遣無聊的樂器,和這首不知名的曲子融合在一起,如同白鳥朝鳳一般。
整個夜空都不再寂靜,被這美妙的曲子帶動起來,飛雪翩翩起舞仿佛在為這曲樂伴舞。
這一刻他們好像並不是為了來報考雲巒,已經沉醉,忘了初衷。
可以一提的是,這可能是曆屆雲巒招生最有意思的一次。考生們自娛自樂,其樂融融。也是曆屆相比陣容最為龐大的一次,他們不知道會有多少天才夾雜在這些看似普通的修士裡麵。
夜深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曲樂聲也緩緩消失了。
可能大家都累了吧!易辰軒老早就在琴音之中睡著了,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多吧?
隨著最後一個音律傳出,這段曲子意味的收尾了!簫聲也停了下來。兩種樂器的主人都相繼看了對方一眼,都彼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在太陽還沒出來的時候,雲巒的大殿上卻已經先熱鬨起來了。
白玉鋪成的地板上站著幾個身穿黑色道袍的修士,這都是雲巒幾脈的長老。
他們此刻聚集在雲巒殿上應該是商議雲巒招考的事宜了,雲巒各脈長老大家都不陌生,幾乎都見過。
為首的是玄天,身為雲巒掌門他肯定得在,然後在他身邊分開站著的是其他幾個同輩的幾峰長老。
也並不是雲巒殿上沒有座位,但是每次他們聚首都沒見坐過。
(不怪作者不賜座啥的)
“等天亮,考生就要上山了。對於此次的考試,各位長老還有什麼問題?”
這次不同於以往,場麵要大一些,考試一些事宜並不涉及隱秘,所以並不是隻有玄字輩的幾位同門在場。
這次因為涉及招收新弟子,雲巒內十幾個長老,除去有事外出的幾乎都在這了。
所以看起來場麵有些熱鬨,站在大殿上望向眾人,玄天問道。
其實考試的所有事宜早就準備好了,但是在開始前還要商討一番,是怕考試後開始再出現分歧。
“掌門,依我看這新加的劍閣測試是不是對於新人來說太難了?”
開口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道袍的女子,她此刻一提,其他人也開始議論起來。
“對啊,我也覺得!”
“劍閣測試的確有些難!”
在周圍議論紛紛的時候,玄天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看著那個開口的女子回答道:“本來也是沒有這個測試內容的。可是前兩天我們商議之後師伯突然找到我,要求增加這個測試!”
“師伯?”
所有人都已經猜到了,掌門的輩分很大,因為他是玄字輩大師兄。同時他師傅也是上一任掌門,上一任掌門的師兄,就是他的師伯。
那麼問題就來了,上一任掌門隻有一個師兄,也是雲巒老一輩中的擎天一柱。
這時候在場的和玄天一個輩分的,都想到了是誰了。可是他不是從來不過問門內事務嗎?怎麼這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那,師伯可說了為什麼要增加這個測試沒有?”開口詢問的是玄道,在雲巒比較能服眾的要數玄天跟他了。
“師伯說,這次來報考雲巒的新人凡是能拿動七柄劍以上的弟子他將親自收為親傳弟子,不問成績如何!”
玄天這句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殿內每一個人都覺得很驚訝。
“這是喜事啊!也就是說劍閣要找傳人了?”
玄道這句話很明顯恭喜的太早了。
女子也是點點頭,可是她也知道有個大問題。於是她再次道:“玄道師兄可能恭喜得太早了吧!能拿動七柄劍以上的人真的那麼簡單能找到?”
這時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不時有議論聲不絕於耳。
“是啊,聚氣期如果不是傳攻劍道之術,怎麼可能拿動第七柄劍!”
“看來劍閣傳承注定繼續塵封了!”
玄天也是微微一歎,好像自言自語道:“師伯獨守劍閣幾百年,一直找不到傳人。劍閣傳承真的要失傳了嗎?”
在所有人疑問未解的時候,天空已經吐出魚肚白。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射在雲巒大殿上,隨著光影移動最後曬在眾人身上。
斷涯上,很多人都從夢鄉裡醒來,昨晚睡得應該算很好吧?地上有幾堆燒過的火堆,隻剩下漆黑的木屑。
易辰軒也在陽光的照耀下睜開了眼睛,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雪就已經停了。
大雪已經覆蓋住了來時的山路,不過他們也不需要原路返回了,因為今天就到了上山的日子了。
“醒了啊?易兄!”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張文宇,他那黝黑的臉往眼前一晃還以為天還沒亮呢?
“雲巒的接引使應該也要來了吧?”
易辰軒望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一天一夜的大雪,斷涯上已經積澱了厚厚的一層雪。隻有火堆燒過的地方沒有被徹底覆蓋。
易辰軒站起來活動了一下,他看起來好像絲毫感覺不到刺骨的寒氣。
第一眼發現天空變化的應該是黃衣少女了吧!她抬頭望著天空,然後回過頭喊了一聲旁邊的紫衣少女。
“顏姑娘,接引使來了!可以起來了!”
這時旁邊打瞌睡的少女才睜開眼,看了一眼一夜未睡的黃衣少女道:“沒有啊,接引使在哪?”
隻有旁邊兩個中年男女略帶欣賞的看著黃衣少女,他們知道接引使確實來了,不過還沒到這裡。以他們的修為能感應到,但是沒想到這個黃衣少女修為這麼低也能知道。
“可能是她的眼睛!”中年婦人看向旁邊的中年男人微笑道。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道光芒自遠處疾馳而來。停頓中光芒散去,露出了一群身穿白色道袍的修者。
這群修者中還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男子,他望向山崖上的眾人,然後輕身落在了山崖上。
與此同時所有考生都站了起來,他們都看到了這群修士身上寫著‘雲巒’兩字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