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音覺得自己快委屈死了。平常家裡也叫自己訓練訓練體力,但是從沒超過四公裡啊!好吧,他承認,六公裡也不是堅持不下來,隻要用慢跑的速度耗下去就行了,雖然自己可能會腰酸腿疼上好幾天,但是也不至於眼冒金星地暈倒。
當看到前麵的三人隻比衝刺慢一些的速度,澄音就有種回宿舍撲倒在床上大哭一場的衝動。哪有這樣子長跑的?
但是自己又不認識路,被丟在這荒郊野外,人生地不熟的,不是比累暈更慘?所以,澄音心想拚了也要跟上這幾個變態。但是讓澄音有崩潰的感受是這幾個清早還被自己鄙視過的人還談笑風生的,尤其是那個十級米靈學徒,好像叫紫溟軒的家夥,難道說他靈力這麼弱就是因為把時間花在鍛煉體力上了?
三公裡啊,自己都感覺小腿酸麻、呼吸不暢了,這幾個家夥不僅沒有半點疲累的模樣,還說什麼時間不夠,又開始加速。時間問題澄音沒力氣去追究了,他寧願把這開口的力氣節省在追趕紫溟軒那個該千刀萬剮的家夥。可惡,為什麼是他領頭?!
額頭上的汗都快滴落到眼睛裡了,澄音有苦不能說,隻能帶著無儘的疲乏追趕著。咦?怎麼那個家夥變成兩個了?哦,不對,是三個!完了,我怎麼看不清?不行,好累啊,什麼東西,敢擋我的路,算了,躺下吧,這一定是一場噩夢,醒來後自己還躺在溫暖的床上……
於是澄音便這樣華麗麗地暈了。
譚洵一皺眉頭,不過心中卻是輕歎,沒辦法啊,誰叫這幾個小變態一個個都精神奕奕的樣子,就你一個人堅持不住?再說你要是不跟上,倒還真讓我有些為難,但你自己願意受這種折磨我怎麼好意思自找麻煩?算了算了,把你背上,呆會送回寢室好了,我也算仁至義儘了。不過這次落下的一公裡下次集體跑步時再補上吧!
“老師啊,我覺得讓他一次性跑完才好,不然拖三拉四得恐怕他自己要還是清醒都不願意。”菲兒腳步放慢,一臉嚴肅地道。
譚洵不知道她與澄音的糾葛,問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菲兒微笑道:“我有個技巧靈技是帶水的,不如我把他潑醒好了。”“不行!”譚洵立馬回絕,笑話,要讓這小子將這個靈技用出來,順便給自己作弊怎麼辦?譚洵心中冷笑,想憑此作為借口是絕對不行的!哼,想耍滑頭,難道不知道薑還是老的辣嗎?
溪墨也停下腳步,接道:“老師,那我來好了。”“算了。”譚洵猶豫了一下,拒絕道。溪墨笑眯眯地道:“你理解錯了,老師。”見譚洵疑惑地望著自己,又補道:“我不是罰跑一圈嗎?我的意思是我用完靈技會被懲罰再跑一圈,剛好和溟軒兄的罰跑兩圈不就一樣了?”譚洵一個激靈,這才多大啊,就稱兄道弟了,而且跟誰當兄弟不好,非要和那個小子。
譚洵板起臉,道:“不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彆跟他黏在一起,小小年紀還拜起把子了。”“可是老師,”溪墨一臉認真地道:“你是在側麵批評我嗎?”“我哪有?”譚洵有些不解,突然想到溪墨的名字中貌似就有個“墨”字,自己說近墨者黑不擺明了諷刺人家?於是有些尷尬地道:“這……我不是這意思。”
菲兒在旁邊偷笑,這家夥鬥起嘴來,直接是吃人不吐骨頭,連這老奸巨猾的譚洵老師都沒察覺到溪墨純粹是在占口頭便宜。
“哦,那老師的意思是我很邪惡?應該派些正義之士消滅消滅?”溪墨一臉疑惑。
“呃……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譚洵心想沉默是金,我還是閉嘴好了。溪墨一臉欣喜地道:“嗯,那我知道了,老師既然什麼都沒說,那我就應該動手了。”
動手?動什麼手?譚洵有些不解,當看到溪墨抬手間靈力彙集,最終右手一握,一塊黑色不帶任何光澤的冰緩緩旋轉,被其毫不客氣地甩在澄音額頭上。頓時澄音身上立即覆蓋了一層薄冰,隻不過不再是黑色。譚洵愕然,才想起自己說“當做什麼都沒說好了”也包括先開始的拒絕……
譚洵很懊悔,這才開學一天啊,怎麼這個天資聰穎的天才就被這樣帶壞了?而且自己吃虧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很像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冷,冷冷……”澄音立即麵色發青,嘴唇發紫地打起哆嗦,很快便睜開了眼睛,思維卻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不是睡覺睡得好好的麼?自己應該是躺在溫暖的床上,然後自然醒的呀?怎麼這麼冷?虛弱地仰起臉,就看到了滿臉和煦笑容的溪墨,隻見其還一臉“關懷”地問道:“沒事了吧?”
“怎,怎麼這麼,冷……”澄音嘴巴都快凍僵了,燦爛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卻仿佛沒有任何溫度,說話也就不利索了。
“啊,抱歉。”溪墨一臉歉意,無辜地道:“我隻是擔心你一人睡在荒郊野外要是著涼了就不好了,可是叫又叫不醒,就想以毒攻毒行不行,聽說冷到極致就暖和了呢!難道物極必反這句話是假的?”
澄音哆嗦著的嘴角抽搐得更加厲害,鬱悶的要內傷,以毒攻毒?這隻適用於少部分情況好不好!這樣除了讓自己著涼得更厲害還能怎麼樣?哦,不能說是著涼了,而是凍僵!
譚洵看了看菲兒的臉色,隻見其一臉“溫和”的笑容,又看看溪墨“無辜”的神色,心想這兩個人一定與澄音有仇,自己還是不要摻和進去了,自保為妙,自保為妙啊。隻是苦了可憐的澄音了,你說你招惹誰不好,偏招惹這兩個微笑的惡魔?連我都沒辦法,你一個小毛孩子的又能怎樣?
於是譚洵很大義凜然地上前一步,問道:“怎麼樣?還能不能跑,要不要我叫人把你送回去?”澄音感激涕零,感謝地說道:“謝謝老師……我,不要緊,還能,能跑,不是,還有一,一公裡了嗎?”譚洵關懷地道:“一公裡行不?”“行,行。”澄音心裡卻巴不得譚洵叫人把自己送到學校,他以為譚洵下一句話肯定是算了,這樣不妥,看你這麼虛弱的樣子,我還是把你送回去比較好。
然後譚洵便很聽話地點點頭,道:“也好,小孩子就是有活力,多跑跑也不是壞事。嗯,那你就堅持下去吧!”澄音愣住,既而崩潰,恨不得抽給自己兩耳光,你說你丫的多嘴什麼啊!
菲兒滿意地笑了,這老師還是蠻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嘛,還以為要對抗到底,這麼快就表示服軟了。嗯,你服軟一切好說,就怕你白癡地站著,白癡地說我不怕,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嘿嘿,溟軒兄,我配合得還不錯吧?”溪墨嘴角上揚,瞥了一眼傻住的澄音,很邪惡地說道。
“豈止是不錯,簡直就是非常默契!”菲兒毫不吝嗇地讚揚道。溪墨“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其實我也沒怎麼思考,就是感覺上應該這麼做。”“感覺不錯,繼續保持,然後發揚光大。”菲兒鄭重地道。現在都還是小孩子,何必拿大人的眼光來看待問題,然後又用大人的行為?這也是菲兒如此胡鬨的根本原因。
紫塵在一旁猛翻白眼,這倆人,簡直是披著羊皮的狼,看來來溫和友善,很好欺負,不小心招惹到就吃人不吐骨頭了。
“澄音,你很冷啊?不會感冒發燒吧,這樣怎麼跑的下去?”菲兒關切地道。
澄音還是呆愣的狀態,聞言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點了點頭。菲兒抬起右手,天地間的光元素便彙集而來,聚結成一個光暈流轉,極其美麗的白色光球,散發著一陣陣溫暖的光芒,頗具誘惑力地問道:“想不想讓它溫暖一下你飽受嚴寒的身體?”
感受到光球的熱度,澄音一時大腦短路,忽略了麵前這個家夥一臉不懷好意的神色,拚命地點著頭。
“行,送給你!”菲兒回頭看見譚洵遙望蒼穹,一幅天氣不錯的樣子,於是便衝澄音大方地道,乾淨利落地一甩,將光球扔到澄音身上,然後瀟灑地轉身走人,呃,應該說是小跑。
“啊——”
聽到身後淒厲的慘叫聲,紫塵糾結了半天,終於猶豫地回頭看了一眼,立馬倒吸一口冷氣。隻見澄音身上的冰倒是沒有了,隻不過頭發如鋼針般立起,還散發著陣陣焦臭味,白皙的皮膚也瞬間變得焦黑,全身抖個不停,顯然是被燙傷了,你根本無法聯想到前一刻還算正常的澄音身上。
溪墨也好奇地回頭一看,也是滿臉驚歎地轉向菲兒,然後敬佩地道:“厲害!”菲兒懶洋洋地道:“不算什麼啦,一點點皮外傷而已。”一點點……這叫一點點……溪墨立即保持沉默,聽說沉默是金,自己還是撿金子去好了。
這丫的也太狠了吧?譚洵聽到慘叫聲有些不忍心地將目光從天空中移下來,很快就看到一身焦黑的澄音,不由目瞪口呆。
然後還不等他對菲兒說什麼,菲兒就一皺眉頭,道:“不行,這形象太影響市容了!會把小孩子嚇哭的,再說就算小孩子不哭,嚇到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然後很“為難”地又一揮手,空氣中立即濕潤起來,一個散發著幽幽藍光的水球便成型了,然後再次扔向澄音。
菲兒也不想鬨得太大,折騰折騰就行,重要的是過程,不是結果,隻要澄音能銘記今天的悲慘經曆就行,最後受不受傷倒不重要,所以這一個水球確實是帶有治療的效果的。她卻不知道時候澄音不隻是銘記,還是終身難忘,甚至一到光線太濃烈的地方就會有心理陰影。
水球過後,沒有片草不生,反而讓全身焦黑的澄音立即回複正常模樣,還讓溪墨那古怪的黑冰留下的一點暗傷也好了許多,隻不過這可憐的家夥早已在這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下又暈過去了。
“嘖嘖,怎麼又暈了?”菲兒一臉不滿意地道:“這身體素質也太差了,看來以後得多加強加強體育鍛煉,這麼‘點點’小挫折就昏迷,以後還得了?”
譚洵在一旁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小挫折?一點點小挫折?說得好聽,丫的怎麼不自己試試?
“老師你還走不走啊?你不走我們可先走了哦!”三人鬨了一場了,再次跑步,見譚洵傻在原地不動彈,溪墨出聲提醒道。譚洵滿腹怨氣,你們這群家夥把人家收拾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還不是我來收拾爛攤子!
隨即立馬無奈,譚洵在心裡痛苦地**一聲,怎麼就讓自己碰見這幾個活寶了呢?然後搖搖頭,背起可憐的澄音同學,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