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見外祖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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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月心裡冷笑一聲,麵上依舊不動聲色,但是她卻已經做出了決定。她,要反擊了。不過眼下若是想要做出一些動作,身邊必須要有一些可靠的人手,李明月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去麻煩外祖母一趟!

說做就做,次日李明月便去找了父親李風。

“女兒近幾日親自做了些衣物想要給爹爹,就要入秋了,爹爹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李明月恭敬地捧著裝著衣物的盒子站在李風麵前。

李風隻是抬抬眼撇了一下盒子,點了點頭示意她把盒子放下就行。雖然李風心中有些詫異這個向來少言寡語被自己忽略的女兒會主動來找自己,但是他依舊不想浪費自己一點精力在這個女兒身上。他隻是敷衍了事。

李明月心中明白父親所想,心裡有幾分可憐從前的李明月,那個李明月雖然唯唯諾諾,但是在她的心裡,她對這個父親還是敬愛的。不過,這並不能影響她什麼。她又重新換上一張笑臉輕聲開口:“雖然天氣將涼,但是父親身邊有母親和姨娘們照顧,還有我和姐妹們惦記,我雖仍舊沒辦法不憂心父親,但是心中也算安定。隻是……”

李風看到李明月吞吞吐吐的樣子,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道:“隻是什麼?有話快說!”

李明月見到父親如此,才重新開口。

“隻是可憐了外祖母,她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常南,母親早逝,舅舅們又忙於公務,隻恐她年老無人侍奉,女兒放心不下啊!女兒想請求爹爹同意女兒去常南陪伴外祖母幾日,也算為母親儘些孝道。”

說完,李明月就拿出帕子輕聲啜泣起來。李風見她如此,心中也閃過些許不忍,便應了李明月。

李明月麵上一副感激涕零得樣子回到了居所,開始準備去常南需要用的東西。

其實按規矩這事她應該去求李風的繼室張氏的,但是前兩次張氏屢屢暗中對她使絆子都被她化解了,此次若是主動去求她,她一定會從中作梗,哪怕順利放她去,也保不準會路上對她使什麼手腳。這樣一來她的計劃就難免漏出破綻,倒不如直接去求李風,讓張氏來不及布置手腳。

當晚李明月就帶著貼身丫鬟小鳶上了馬車。第二日李明月平安無事到了常南。馬車還沒進外祖母府上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路口等候她了。李明月看著熟悉的吳管家,心中忍不住流過一股暖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真心待她的地方也就隻剩下外祖母這裡了。

一進房門,外祖母就迎了出來。她看起容光煥發,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卻絲毫不顯老態。李明月看著外祖母漏出甜甜的笑容,連忙扶著外祖母回到房中。

幾個表哥表姐早就已經在房中等候多時了,一見李明月,幾個人同時圍了上來,把她圍了個團團轉,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吵個不停。要不是外祖母發話,幾個人恨不得把自己後半輩子的話都一起說出來。

眾人散去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房中隻剩下李明月和外祖母兩個人。李明月將自己的近況講給外祖母聽,依然是報喜不報憂,張氏為難她的事情她也隻是一語帶過,不過外祖母何等聰明,雖然隻有隻言片語,但是她心中明白,自己這個寶貝在外孫女在李府生活的十分艱難。她即為李明月感到驕傲又深深地為她擔心。

李明月見外祖母眉頭緊鎖,便猜到她心中所想。開口把自己的計劃向外婆說起。起初外婆還是反對的,但是聽著聽著,外祖母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她開始有些佩服自己的這個外孫女了。

第二日一早外祖母就領來了幾個看著伶俐,且有些身手的丫頭,要將她們交給李明月使喚,李明月考慮再三,最終拒絕了外祖母的好意。她的身邊確實缺少可用之人,但是眼下為了完成她的計劃,她一定不能打草驚蛇。

李明月在常南逗留了半個月才走。期間她每天隻是陪著外祖母吃喝玩樂遊山玩水,張氏派去的線人形同虛設,沒能發現任何異樣。

但是隻有李明月自己知道,一切,正在悄然醞釀著。

回府的第三日李明月就收到了外祖母的來信,她請求外祖母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她收拾好行裝,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出了府。回到府中已經是傍晚了,她的身邊跟著一個衣著襤褸,年輕貌美的姑娘,一進府就直奔父親的書房而去。

“爹爹,女兒冒昧求見是有一事相求,還望爹爹能成全。”李明月對著父親盈盈施了一禮,眼中充斥著悲憫說道。

李風本不想理會李明月,可是當他看到李明月身後的女子時整個人都呆住了。那個女子一身襤褸的衣衫卻擋不住她的嬌美。一雙眼睛仿佛含了兩汪秋水,粉唇輕咬讓人忍不住憐惜,把人的心都看化了。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似是不經意地問李明月:

“這位姑娘是誰?”

李明月心中不齒他這樣表裡不一的人品,麵上卻不露半分,恭敬地回答道:“女兒所求爹爹之事正是與這姑娘有關。我今日與小鳶出去采買布匹,路上恰巧碰到白姑娘被販子賣給幾個市井流氓,女兒心中看不過,便私自命人買下了她,還望爹爹萬萬不要怪罪女兒。”

不待李風開口,那女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了下來,更顯得她楚楚可憐。她用哽咽卻十分動聽地聲音開口:“小女……小女名為白青蘭,是濟州人,鄉裡鬨饑荒,小女跟隨父母逃荒而來,卻不想父母因病餓死在途中,隻剩下我孤苦一人落入狼窩,若不是今日得小姐相救,隻怕我早已被那些賊人給……”說到這裡白青蘭便已經泣不成聲。

那細如蚊蠅的哭聲像一根絲線不停牽動李風的心臟。連哭都如此小心翼翼的女子,讓他憐愛進骨子裡。他走上前想要把白青蘭扶起,又覺得有些不妥,便忙出聲道:“白姑娘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白青蘭聽了李風的話微微止住了哭聲,又斷斷續續的開口。

“青蘭……青蘭承蒙小姐救命大恩無以為報……甘願做牛做馬跟隨小姐左右,還望老爺成全!”說罷不要命地對著李風磕頭,不過幾下額頭上就見了血。

李風再顧不得許多,連忙上前扶起了白青蘭,眼中閃爍著怒意對李明月說道:“白姑娘這樣重情重義你怎麼能坐視不理!我們李府向來廣結善緣,與人為善,如果你今天來求我的事是讓白姑娘做你的丫鬟我是不會同意的!”

李明月看著自己的父親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卻不表現出一絲,隻是怯生生地回答父親。

“爹爹不要誤會,女兒沒有這樣的意思。女兒隻是看白姑娘孤苦無依,想求爹爹在府中給她個謀生的活計,以免再落入歹人之手。”

聽了這話,李風臉上漏出了滿意的笑容,心中覺得這個平時被自己忽視的女兒也順眼了不少。他向白青蘭細聲詢問,得知她會一手好女紅,便安排她去府中的繡房做活計。白青蘭自是千恩萬謝,李明月見此便告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白青蘭站在原地一臉躊躇,李風看她小女兒一樣的姿態不禁笑出了聲。白青蘭臉上一紅,輕輕說了句:“老爺仁義,青蘭不知何以為報,以後一定會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辜負老爺一片恩情。”說罷便踩著碎步去了。李風不覺看得癡了,回到臥房後竟一夜未眠。

不過幾日,李風對一個買來的孤苦女子格外照顧的消息就悄然傳遍了府中。這日一大早李風的繼室張氏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去了繡房。她本是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賤、人一點顏色看看,沒想到李明月也在。

“母親好興致,怎麼有空來這裡轉轉了?”

張氏聽著李明月不陰不陽的話心裡恨不得扒了她的皮,麵上卻依舊笑顏如花。

“哎呦,瞧月兒這話說的,母親這不是想著快入秋了,想為你和幾個姐妹們添置幾件衣物,特地來這裡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料子。這身為一家主母啊,就是需要操的心多,拿起這樣還有那樣,總是讓人煩不勝煩,月兒你說是不是?”

張氏話鋒一轉反問李明月。表麵上是說當家主母的瑣事,實際上卻是在暗示李明月和她身後的白青蘭,她才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讓白青蘭收了歪心思,這樣的人她收拾了一個又一個煩不勝煩了。

從一進門張氏就注意到了白青蘭,白青蘭本就姿容不凡,如今換上乾淨的衣衫越發不俗,雖然不曾戴一點首飾,但卻更顯淡雅,張氏對李風的愛好最是了解不過,李明月把她帶回來一定不會是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這女子的出現讓她警惕萬分。

李明月好像沒聽懂張氏話裡的意思一樣,讓白青蘭拜見了張氏,隨便挑了幾件衣料便帶著丫鬟小鳶去了,隻剩張氏在繡房打量白青蘭。

“聽說,你是月兒從外麵買回來的?”張氏坐在楠木椅子上品著茶發問。

白青蘭怯怯地看了一眼張氏沒說話。張氏露出一絲冷笑用眼神示意自己身邊的婆子動手。今天她是一定要給她些顏色的,她要讓白青蘭清楚不是什麼都是她可以肖想的。

那婆子看到張氏的示意,快速走到白青蘭身邊一把把白青蘭推搡倒在地上,口中喝問著:“夫人跟你說話難道你沒聽到嗎?你個小賤批子,竟然敢連夫人都不放到眼裡!”說完就抬手想要對著白青蘭打下去。張氏眯著眼睛正準備看好戲,卻被李風的聲音打斷了。

“住手!”

李風暴怒地看著這一幕,他沒想到一向溫柔可人的張氏會做出這種事情。尤其是當白青蘭從地上爬起來不停地對著自己磕頭說著都是她的錯的時候,他的心中猶如鈍刀割肉一樣難受,連忙一把扶起白青蘭,滿臉怒容看著張氏。

張氏還沒來得及收起的笑容僵在臉上,表情扭曲非常。這張被李風愛撫過無數次的臉頭一次讓他覺得醜陋惡心。

“你的婦德何在!我現在就命你回房禁足!還有這個下作的婆子,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府去!”

張氏聽到李風的話滿麵難以置信,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老爺,老爺求你不要怪罪夫人,都是青蘭不好惹夫人生氣,您要趕就把我趕出去吧老爺。”白青蘭臉上淚痕還沒有乾就又要下跪,李風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跪倒,看著這樣的白青蘭心中越發厭惡張氏。

這時張氏也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拿起手帕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白青蘭卻好巧不巧地在這個時候暈倒了,李風包住白青蘭滿麵焦灼地衝了出去,嘴裡喊著來人,沒給張氏一絲解釋的機會。

張氏憤憤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乎要氣炸了肺,她沒想到結局會變成這樣,她小看了這個白青蘭和李明月。李風今日本是要在書房寫公文的,一定是李明月把他引來了這裡,擺了自己一道。腳邊還跪著鬼哭狼嚎求自己一定要救她的婆子,張氏更加心亂如麻,摔了一地杯子。

李明月在房中聽小鳶跟她講她走後張氏那裡發生的事情,她的嘴邊露出一抹淺笑。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知道李風喜歡看起來善良惹人憐愛的女子,於是便拜托外祖母幫她物色了一個這樣的女子,也就是白青蘭。她裝作是在路上買到的白青蘭,帶她回府,等的就是這一天。看來用不了幾日府裡就要新添一位姨娘了。不過,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果然不出李明月所料,白青蘭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李風要抬她做姨娘。白青蘭也自然是隨了李風的意,滿目羞澀又千恩萬謝地應了。

不過三月光景,白青蘭的風頭就一時無兩,不止府中的人知道李風將白姨娘寵上了天,就連許多與李府相熟的達官貴人都知道了李府有一位姨娘受儘寵愛。

張氏被解了禁足以後聽到府中的傳言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她三個月以來被禁足與外麵隔絕,沒想到白青蘭這麼快就水漲船高,眼見就要威脅到她的地位了,但是她卻不能輕舉妄動,多年的後宅生活讓她深知不能在這樣的時候與白青蘭硬碰硬,她隻能強忍怒氣潛伏下來等待機會。

可是這日她卻在府裡聽到了李風要抬白青蘭做平妻地消息。這還得了!張氏再也坐不住了帶著一眾丫鬟婆子直奔白青蘭住的如蘭居去了。如蘭居是整個李府景致最好的地方,她向李風求了幾次都沒給她沒想到白青蘭一來就住進了這裡。想到這裡,張氏越發控製不住自己了。

“呦,姐姐來了,瞧,妹妹不知姐姐到訪,失禮了,姐姐快進屋,外麵風大。”白青蘭看著氣勢洶洶地張氏依舊麵不改色談笑風生。

張氏像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她身邊的人將屋裡所有的人都清了出去關緊了房門。

“現在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了,妹妹就不必假惺惺了。聽說妹妹想要平妻的位置,可是真的?”張氏直接開口發問。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做不做平妻好像是老爺的決定才算數,與夫人無關吧。”

見白青蘭不軟不硬地把自己的話推了回來,張氏隻覺得一腔怒火在胸口熊熊燃起,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眼前的人。

“如果夫人沒有彆的事了就請回吧,我這如蘭居太小,容不下夫人這尊大佛。”

“大膽!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你不過區區一個姨娘,一個奴才,還想奴大欺主不成!”張氏再也沉不住氣對白青蘭厲聲喝問到。她沒有注意到白青蘭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隻見白青蘭向後一倒撞翻了桌子上的茶杯頭磕在了桌角上,額頭瞬間染上了血紅色。張氏心中咯噔一聲,正欲向後退去。沒想到白青蘭朝她撲了過來,眼淚不要命地流出來嘴裡還喊著:“夫人,我不是故意讓老爺寵著我的,我隻是對老爺真心愛慕,我真的沒有勾引老爺,夫人,你饒了我吧!”

還不等張氏掙脫,門就被一腳踹開了。看著李風猙獰的麵孔,張氏知道自己中計了。她想告訴李風她沒有傷害白青蘭,可是她的話才出口就被李風一巴掌打了回去。她不敢置信,李風竟然打了她!

李風抱起白青蘭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張氏癱坐在地上,她知道,這一局,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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