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羅塵躺在床上。醫師將灰色的藥膏塗在背上,一條條鞭痕觸目驚心。咬著牙不發出聲,白天的戰鬥讓人大開眼界。
萊西:“我說你啊羅塵,揮鞭人黑魚的鞭下走了八個回合,你也算是厲害了。”
“兩位大人,我先行告退了。”醫師收拾好藥品速速離開,不想聽到關於黑魚的壞話。和黑魚扯上關係的話,這可不是好事。
“他可真會做人,在角鬥場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啊。”見醫師離開,萊西頓時放開說話,關於揮鞭人黑魚的故事,可以說三天三夜啊。
揮鞭人黑魚,曾經弗萊角鬥場十年的王牌。令皇朝角鬥士聞風喪膽的王者。據說,早已能向角鬥場贖身,但他沒有這樣做。直到三年前,經曆了一場戰鬥後,黑魚徹底從角鬥場退下,卻沒有離開角鬥場,而是選擇成為揮鞭人,訓練角鬥士。雷登,也就是黑魚一手教導出來的王牌。
黑魚的戰鬥風格靈力狂暴又靈活多變,差一點逼迫自己使出家傳武學。僅憑力量相戰,確實如黑魚所說,無法在角鬥場獲勝啊。而如今,自己看見了獲勝之路,有黑魚的教導,百勝之路會走得更加順暢。
“好了,我先回去了。希望你明白還能一起訓練。”
萊西離開,羅塵看了看手中的骨戒。用殺人來換取力量,這是惡魔的手段。是禁忌的力量。
黑魚:“今日,兩人對練,隻有一條規矩,不出人命。”
“今日就讓我來做你的對手吧,羅塵。”
安道爾推開蠢蠢欲動想要和羅塵比試的萊西。萊西正要開口說話,卻被雷登拉到了一邊。
雷登:“你想找個對手?讓我做你陪練如何?”
萊西心中忐忑之餘,又有著驚喜。對練不同測試,不會死人。能夠和雷登一同訓練,這在過去絕對不敢想象啊。
“求之不得。”
羅塵:“安道爾,你並不是我的對手。”
安道爾:“角鬥場以實力為尊,所有的侮辱,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躲閃騰移,安道爾每一個動作,每一招式,其進攻、防守、移動、仰拱,擾亂。所有的小動作都在眼裡。多年以來練就武學經驗,根本就不是安道爾這等平民可以匹及。
安道爾猛然一劈,落辰踏前一步,以身格擋,封鎖八方,肩膀一用力。安道爾蹬蹬蹬退後三步,不相信在身法在被完虐。第一場測試是自己大意,今日若再敗,就要承認技不如人。以後隻能低著頭在角鬥場當縮頭烏龜,這比死更讓人難受。
身為角鬥士,身上背負的榮耀不允許自己輸給一個新人兩次。
砰砰!
萊西狠狠地撞上了兵器架,身上一道疤痕似要滴下血來。
雷登:“也就這樣了?站起來!是男人挨多兩棍再倒下。”
“我認輸!我認輸了還不行嗎?”萊西可沒有身為角鬥士的覺悟,舉高兩手認輸,不想和生氣的雷登對練。
“哦?我教你一條規矩,角鬥場上一方認輸就是將命和榮耀交給對方。你認輸了,戰鬥可還沒完。”雷登一躍而起,飛身在前。
羅塵上千阻攔,安道爾卻不會坐視不理。
安道爾:“你的對手是我,我可不是你的朋友那麼廢。”
“你說的話太多了。”
破山!
力能搬山,亦能破山!安道爾眼睜睜看著手中長矛斷開,他手中長劍劈落,忽然間又有一截斷木彈起,就感覺昏昏沉沉,倒地不起。與此同時,萊西亦昏迷不醒,嘴角流血。
兩人四目相接,雷登眼中的怒火不比羅塵弱。
“菜鳥,可以兩招打敗安道爾,確實有潛力。不過,也就僅此而已。千萬不要被打趴下叫媽媽啊。”雷登渾身爆炸性的肌肉,野獸般的直覺,絕對是棘手的對手。
羅塵:“王牌角鬥士?難道你是嘴炮王牌?”
“哈哈,有趣的家夥。今日就讓你明白何為角鬥士的榮耀。”
一塊盾牌,一把長劍,傳統的角鬥士裝備。羅塵挑選一支長槍,對於弗萊角鬥場王牌,黑魚一手訓練出來的角鬥士,不能小看。
步步壓迫,盾牌在前壓縮羅塵活動的空間。右手的木劍,時刻準備刺中獵物。
雷登確實和彆人不同,口說大話,而實際的戰鬥當中,沒有絲毫大意。謹慎的步伐,咄咄逼人的氣勢。
如獵豹等待敵人犯錯的瞬間,隻要有一個破綻,就會一躍而起,咬斷對方的脖子,結束對方的性命。
羅塵眯起了雙眼,對方驚人的氣勢,迫人的力量。令自己感受到了一絲的壓力。毫無破綻!天生的角鬥士,有著野獸般的直覺。每一個動作都有小心翼翼,千錘百煉才練就了的身手。
當然,這樣的對手,自己根本不放在身上。在學會角鬥場戰鬥方式之前,自己不能暴露武學。隻不過現在,不需要武學依然能夠戰敗這個對手。
羅塵來到了兵器木架前,伸出左手摸向一塊盾牌。似乎是想要找一塊盾牌,好好防禦一下。
“這個菜鳥,戰鬥開始了,還以為對手會給你機會拿兵器?”
動了,雷登抓住了時機,踏前一步。盾牌夾住長槍,木劍自下而上刺向羅塵的脖子。完美的一擊,標準的角鬥士刺擊動作。
然而,木劍沒有刺穿羅塵的脖子,肉塊和氣管破裂的感覺完全沒有。下意識向後翻身,原地羅塵一腳踢空。雷登反應迅速,簡單直接的動作,似經曆過千百次。
撿起長槍,兩人再次對峙。這一次,羅塵絕對要直接擊敗對手!
“夠了!”黑魚手中長鞭一抽,在羅塵和雷登兩人背上留下一道傷口。訓練場規矩,對練的角鬥士選擇好了,就不能更換。
雷登咬咬牙就獨自訓練去了,對於黑魚鞭打自己的事情視若無睹。想來也是習慣的了。羅塵皺著眉頭,狠心忍耐了下來。
賣身角鬥場,忍受黑魚的鞭打,和角鬥士的爭鋒相對。都是為了走入角鬥場,獲得一百場勝利!讓日不落城的主宰,太陽神釋放洛神回來。一切都按照規矩來辦。日不落城千年傳統,相信太陽神不可能拒絕的了。
想到這,羅塵壓製住心中不惜暴露也要斬殺黑魚的想法。扶起萊西,雷登下手極重,好在安道爾也好不到哪裡去。
黑魚:“你!羅塵,趕緊回來訓練。萊西自然會有醫師照顧。”
醫師從白天到黑夜全程待在訓練場的旁邊,角鬥士一旦受傷,就會得到最好的治療。在日不落城中,能夠得到這樣的待遇,非富即貴。
羅塵:“我可以在比試當中訓練,儘快安排我開始比試吧!”
“哦!按照傳統,你們這一些菜鳥有三個月的時間準備,這是為了保護你們!很好,你想找死了,不遵守數百年的傳統!好,就讓我來做你的對手!十天內,你能在我手下走過十回合,我安排你給弗萊角鬥場做開場秀。”
“一言為定!”
當晚,羅塵和萊西兩人躺在醫師的病床上,從傷勢來看,羅塵嚴重得多了。而十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事實上,羅塵隻用了六天的時間就撐過了十個回合。
今日,是夏季到來的第一天。按照傳統,弗萊角鬥場會在今日舉行免費的決鬥表演,為日不落城民眾舉行免費的比試,能夠站上角鬥場的人,就是正式的角鬥士了。
“各位!今日為大家呈上第一場比試的是羅塵!他的對手則是有四年經驗的石甘!”
“看我好好教訓這眉毛小子!來吧!看著我!”石甘身為有著四年經驗的角鬥士,對於觀眾想要看什麼一清二楚,角鬥場上需要絕對的強者,王牌。更加需要普通的角鬥士,對於自己這類型的角鬥士來說,勝負不是首要考慮的問題,表演才是。
此刻石甘毫無底氣的張狂,就是要表現出一名有經驗的角鬥士麵的普通新人時候的自信。從對麵走出的羅塵,手中一把長劍,一塊盾牌。標準普通的角鬥士的裝備,從外表來看,這隻是一名普通角鬥士。
沉默地走出來,觀眾席上就有一陣陣喝倒彩的聲音。一大早地爬上樓梯看比試,可不是為了看一麵倒比試。觀眾們需要刺激!血腥!原始的戰鬥。甚至,眾人在心中埋怨其弗萊角鬥場主人為何不安排角鬥士迎戰獅子。
“各位!第一場比試!現在開始!”高高瘦瘦的弗萊角鬥場場主,隱約間聽到觀眾席的抱怨,頓時心中不滿。
“哼!來看免費的表演,還想看角鬥士和野獸的戰鬥!一頭野獸得花多少錢?”
做了開場,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專人負責了。而對於羅塵和石甘的表演,他絲毫不關心。自家的比試而已,也不會死人。
從星耀城來到日不落城,直到今天站上了角鬥場上,足足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不敢去想象洛神在這一月裡麵經曆了什麼。隻知道,一股無法壓抑的力量,正在熊熊燃燒。
“羅塵不要用那個眼神看著我!這是表演!我們都是弗萊角鬥場的角鬥士,不要想看死人的眼光看著我。”石甘,心無底氣。羅塵是唯一一個在測試中戰勝對手的人,第二天就徹底打敗安道爾,和雷登對峙,更是用不足十天的時間和黑魚交手超十個回合。有著絕對的實力,但平時一言不發。鬼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啊!
大喝一聲,大刀橫劈,一招橫掃,姿勢誇張,追求極大的表演效果。石甘隻看見,長劍以最普通的突刺透過自己的喉嚨,一股暖流濕透全身。
“你!”
死不瞑目,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在開場表演,死在了新人手中。
羅塵:“角鬥場上最好的表演,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