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龍笑而不語,在折磨人的事情上,他張雲龍當第二,就沒人敢當第一。
張雲龍笑,張夫人跟著笑。之後,母子倆又聊了一會兒,張夫人就打消了去看顧嫣然的念頭。
張雲龍借口說要去阿爸那邊,張夫人隻道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談,便也不再多留張雲龍。
“去吧!等你腿好了,我給你張羅一門婚事。都28歲了,也不著急娶媳婦,你阿爸在你這個年紀,你都會打醬油了。”張夫人一臉笑意的朝著張雲龍揮手。
張雲龍才看不上她阿媽找的那些女人,自己的女人,要自己找。
為了能讓張夫人開心,張雲龍隻能笑道:“阿媽,都聽你的。”
張雲龍退出房間後,立馬就有副官上前推輪椅。
副官推著輪椅往前走,張雲龍好幾次回頭看向他阿媽的門口,心中一片酸澀。等他腿好,他的這兩條腿,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沒辦法,隻能瞞著。
“少帥,咱們現在去哪兒?”推著輪椅的副官見前麵是花園,沒什麼路了,就小心翼翼的詢問張雲龍。
張雲龍從衣兜裡掏出一盒雪茄,拿了一支,點燃後,重重的吸了一口,仿佛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說道:“去醜女人那邊。”
“是,少帥。”副官叩靴行李,緊跟著,便推著輪椅一路往豬圈的方向走。
督軍府內的豬圈建在後門,平常時,除了下人,根本不會有人從後門走,也就聞不到見不著,令人作嘔的豬圈。
等到了豬圈,首先印入張雲龍眼簾的,便是那二十頭大肥豬,它們在下人的精心照料下,正美滋滋的吃著豬食。
擺放在豬圈中央的大鐵籠子,散發著金屬的光澤,在月光的映襯下,竟然有幾絲神秘感。
張雲龍目光掃視鐵籠子,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一個他本該恨,卻又恨不起來的醜女人。
如瀑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乾瘦的身軀縮成了一團,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
“去,那水潑醒她,我有事兒要問她。”張雲龍頭也不回的吩咐身後的副官,副官道是,便走遠了。
此刻,豬圈裡外,除了豬,就隻剩下張雲龍跟顧嫣然兩個人了。
顧嫣然處於昏迷中,張雲龍卻是陷入了百感交集中,他到底要不要相信醜女人的話,她說,她能治好他的腿,還倒貼本贈送他一套奇門陣法,助他一統長江的大業能夠成為現實。
這個果實很甜,可以說,他賺了,而代價,無非是派一隻精銳隊伍,帶這個醜女人去深山,找什麼棒槌。
他不知道棒槌是什麼?似乎對這個醜女人很重要。
等找到棒槌,也不能馬上給醜女人,萬一對付隻是利用他,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這樣想著,副官已經端了一盆涼水快步跑來。
“少帥,涼水到了,我還特意往裡麵加了冰塊。”
“嗯,做的不錯。”張雲龍輕擺了一下手,副官就跟接到命令是一樣的。
副官揚起手中的盆子,就把盆子裡夾雜著冰塊的涼水儘數潑向了顧嫣然。顧嫣然從頭到腳給淋了一個透徹,被冰冷刺激的醒了過來。
她撫住額頭,睜開仿若千斤重的眼皮。
視線裡,一頭頭大肥豬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偶爾還會碰到往鐵籠子上蹭癢的大肥豬,在豬圈裡,她顧嫣然倒不怎麼好奇,關鍵,剛睜眼,自己就給人關進了鐵籠子裡,這讓她想到,之前張雲龍在副官高天耳旁耳語什麼的內容,那個男人,還真是瘋了,不就打斷了他的兩條腿嗎?
正鬱悶的顧嫣然,發現身前多了兩個人,有氣無力的甩了甩頭,確定來人後,身體裡,就跟被注入了元氣一般,咋咋呼呼的就站了起來。
“張雲龍,你彆欺人太甚,等我養好了身體,我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這話,顧嫣然再也沒了力氣,身體被掏空,噗通一聲栽在了地上。
後來,張雲龍又讓副官去端涼水,潑了顧嫣然幾十盆,顧嫣然都沒醒。
副官累的直哼哼,蹲在張雲龍的身邊,問道:“少帥,她是不是死了?”
死了?張雲龍默念著這兩個字,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要是死了,那他的腿該找誰治。
他的腿醫院已經診斷為終身殘疾,永遠也彆想站起來,但是,他張雲龍,不是一個隨隨便便放棄的人,哪怕是隻有一線生機,他也不能放過。
而在她麵前的醜女人,就是他的一線生機。
醜女人,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信你一次。張雲龍在心裡,默默祈禱,隨後,他扭頭看向副官“送去軍醫院。”
“啊?”副官被整迷糊了,他家少帥分明是來折磨顧嫣然的,怎麼又要給人送醫院,他沒聽錯吧!
“啊什麼?我的話不算數嗎?”張雲龍有些生氣,故而拔高了語氣。
副官嚇得一哆嗦,打開鐵籠子,抱著渾身酸臭的顧嫣然就往督軍府外麵趕。
在副官和顧嫣然都走後,就有副官跳到豬圈,將張雲龍,人跟輪椅一起抬了出來。
“也送我去軍醫院。”張雲龍目視著顧嫣然消失的地方,一顆心七上八下,她可彆真的死了,說來也是他糊塗,怎能因為仇恨,而去斷送自己的一線生機,他有宏偉夢想,不能當一個癱子,因為癱子上不了戰場,無法領導他自己的千軍萬馬。
等張雲龍趕到軍醫院,直接給先前來的那名副官推到了一個病房裡。
潔白的病房,潔白的床,床上又躺著一個潔白的人兒,頭發給洗過,衣服也給換成了潔白的病號服。
通過她潔白的脖頸、手和腳,竟然覺得,她跟這病房已經成為了一體。
若不是那烏黑的長發披散著,張雲龍還就真的難一眼看出床上躺著的顧嫣然。
很快,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疾步衝進了病房,他穿著一身白大褂,看起來文質彬彬,可惜,慌亂讓他變得淩亂了不少,站穩後,眼鏡歪了,白大褂也偏了,就連人都是氣喘籲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