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世道男人為天,女人為地。男人想做什麼?女人都管不著。”
張雲龍放下了毛巾,轉著輪椅後退了一步,抬眼若有所思的看著顧嫣然。
顧嫣然扶額,這都是什麼歪門邪理,在她那個年代,分明就是重男輕女。
而張雲龍似乎就等著顧嫣然反駁,想聽聽她的見解。
顧嫣然還就上道,撅了撅小嘴,雖然粉嫩的唇跟現在麵目猙獰的臉,有點不搭調,但是,有頭發遮擋,也沒那麼醜了。
“男女平等,沒有女人,還會有男人嗎?女人照樣可以上戰場,照樣可以做男人的活兒,你不要瞧不起女人。”
“呦!你還曉得男女平等,要是你這麼說,走出去,一定會給人亂棍打死。”
張雲龍表麵上客套顧嫣然,實則心裡已經有了波瀾。他從來沒有聽過哪個女人,敢說男女平等的。
從古至今,女人的地位一直都很低,偏偏女人也就認為自己身份低,有錢的大戶人家,女人都是足不出戶的,貧苦百姓,雖然也離家少,但為了生計,還是無法避免拋頭露麵,通常這樣的女人是低下的,不被值得尊敬的。
就像眼前的醜女人。
張雲龍尋思著,叫她什麼都不如叫醜女人順嘴。
顧嫣然張了張嘴,不再說話,由此,一個夢想在她的腦海裡彙成。
總有一天,她要讓女人走在大街上,男人都要退避三尺,恭敬的說一聲老婆大人萬安,不信,走著瞧。
顧嫣然洋溢著自信的小臉,這些在張雲龍看來,就是一個醜陋的女人,在那兒鼓著腮幫子發笑,又醜又傻。
張雲龍有一陣恍惚,回過神,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副官並沒有到督軍府去,而是他半道上遇到了副官,他來此也是找醜女人的。
“喂,你快點洗,我的下屬高天出了點事兒,還需要你給看看。”張雲龍定眸看向顧嫣然。
顧嫣然縮了縮脖子,一想到那個跟張雲龍一樣的凶神惡煞,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出事兒,與我何乾?你可彆說,是我害得。”
顧嫣然聯想到了這具身體的原主,督軍府的事情,明明是意外,他們怎麼能怪罪於她這個黃毛丫頭呢!簡直不可理喻。
“去還是不去?”
顧嫣然正想著事情,隻覺腦門一痛,再睜眼,就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少,少帥,張,張大爺,我去還不成嗎?拜托你把槍拿開,我,我還真就怕了您不成?”
顧嫣然說話,舌頭都是打著顫的。什麼叫槍走火,她上輩子看了太多的電影,就是一個人不想殺一個人,結果槍走火了,還引發了一係列悲劇。
張雲龍好笑的看著麵前一秒變狗腿子的女人,覺得好玩,就扣動了扳機,嚇得顧嫣然,將身子全都埋進了浴缸裡,愣是嗆了好幾口水。
張雲龍擔心顧嫣然嗆壞,畢竟這個醜女人也是個病人,萬一死在了浴缸裡,那他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於是乎,張雲龍像是老鷹抓小雞仔子一樣,將顧嫣然從浴缸裡提溜起來。
顧嫣然朝著張雲龍吐了一口水,偏生這次張雲龍不但沒生氣,還跟個大哥哥一樣,拍了拍顧嫣然瘦弱的脊背“調皮,當心著涼。”
正欲下說的張雲龍也是一陣錯愕,他居然對醜女人說這種惡心死人不償命的話。
一時間,衛生間裡的氛圍再度尷尬起來,倒是顧嫣然先反應過來,她被張雲龍撈起來的時候,整個身子又出現在了某人的視線裡。
“啊?混蛋”顧嫣然快速捂住自己的身體。
還扯著她肩膀的張雲龍一把鬆開她,轉著輪椅,一邊往外走,一邊嘀咕“你快點哈!就你那身材,還沒有街上的癩皮狗好看。”
癩皮狗?他竟然將她比作街上的癩皮狗,不僅沒有把她當女人看,就連狗都不如,這已經不是重男輕女了,分明就是目中無人。
顧嫣然攥緊了拳頭,拿起浴巾擦乾身子後,就赤著腳,走到了櫃子前。
打開櫃子,裡麵掛了十幾套女士衣服,最惹眼的就是旗袍,不過,顧嫣然也懶得挑選,隨便找了一件藍色旗袍套上後,就從鞋櫃裡,拿了一雙平底鞋,額,這個年代的平底鞋,與二十一世紀紡織廠女工穿的,很是相像,當然,也隻限於二十一世紀的農村,有點土氣,但是,在這個年代,這種平底鞋已經很新潮了。
穿上鞋子後,顧嫣然跺了跺腳,加上身上的布料非常好,她現在整個人,猶如換了一層皮,特彆的舒服。
在路過衛生間的妝容鏡時,她不忘臭美的照了照鏡子,身材不好,給衣服美化了不少。
她撩開額前的碎發,當看到自己的臉時,又是嚇個半死。
她臉上的膿瘡已經好了,但是,卻形成了兩個大瘡疤,有點像骷顱頭,左右邊的臉頰完全凹陷下去一塊肉,讓她看起來,已經超越了鬼,甚至比鬼還要醜。
媽呀!怪不得張雲龍那個混蛋總說她醜,她是真的醜。
顧嫣然轉身走到櫃子前,從裡麵拿出了一條紗巾圍在了臉上,確定自己的臉,不會隨隨便便顯露的時候,她才稍稍放心。
走出去後,張雲龍正背對著她,看著升入高空中的太陽,金色的陽光打在張雲龍俊逸的側臉上,閃著光輝,他好看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莫名的,就讓顧嫣然看得有些陶醉。
她麵前的這個男人,不光長的帥,就連側顏都是如此迷人,隻可惜,他這性子實在太壞,於是,三分熱度,也被七分可惡給占據了,顧嫣然對張雲龍的好感就此泯滅。
“走吧!”
顧嫣然輕聲道。
張雲龍回頭看了一眼顧嫣然,一愣“你怎麼辦打扮的像個傻子?哪有人將紗巾蒙在臉上的?”
“你不是說我醜嗎?這個樣子出去,嚇到小朋友事小,要是嚇到花花草草那該怎麼辦?”
顧嫣然實在沒什麼好脾氣,她之所以這樣,還不是他說她醜,整得她連貌醜自信的美德都無法發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