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抬大轎,坐起來格外的穩當,霍兮容坐在花轎內,耳邊聽著外邊此起彼伏的喧鬨聲,這一切都顯的這般虛幻。
霍家對她來講,不過是一個逃不掉的牢籠罷了,如若能與霍家脫離關係,霍兮容可以說是求之不得。
雖說想要離開霍家,嫁人的確是最簡單的辦法,但是嫁給璟王卻非她所想。
如果可以,霍兮容寧願這一輩子也不與皇家之人有一絲牽扯!
就在霍兮容胡思亂想的時候,轎子猛地停了下來,就連轎外的嗩呐聲也慢慢的靜了下來……
霍兮容剛想問喜娘,外麵是不是出了什麼情況,可還沒等她開口,喜娘就在轎外嚷嚷了起來。
“什麼人竟敢如此的放肆,你也不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轎中坐的是誰!”喜娘掐著腰,頗有些潑婦罵街的架勢。
一名黑色勁衣的男子,騎著匹上好的汗血寶馬從前方飛奔而來,他看到迎親隊伍時十分從容的翻身下馬,嘴角勾起一抹很是不屑的笑意。
喜娘看到此人不搭理她,一時間麵子有些下不來,喜娘扭著腰走到男子的身邊,尖著嗓音吼道:“你耳朵聾了嗎,還不快點讓開。”
黑衣男子橫起原本掛在腰間的長劍,用劍擋住喜娘靠近的身子,同時也阻擋住隊伍的去路。
喜娘隻怕長劍傷著自己,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老百姓們原本圍在一起,準備看場好戲,可當眾人見到男子都用上劍了,自是紛紛離去,就怕刀劍無眼傷及他們這些無辜之人。
喜娘心中暗罵道,向來她聽說過劫道的、劫財的,這劫親的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事要是多來幾次,隻怕她這條老命也彆想要了。
“都停下來!”男子冷著臉說。
坐在轎中的霍兮容一聽,事兒有些不對勁,她皺眉提聲問道:“喜娘,外麵出了何事?”
“這……”喜娘自是聽過了霍兮容的問話,可她早被眼前的場麵給震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久久聽不到喜娘的回話,霍兮容忍不住掀開自己的喜帕,起身下轎。
外麵的場麵倒真是出乎意料,霍兮容很是詫異的看著黑衣男子,這是搶親?想到此,霍兮容有些好笑,這個男子不會是搶錯人了吧?
自己這個醜八怪,可連見都沒有見過此人。
男子在見到霍兮容的時候,微微皺了下眉頭,但隨之就收起了自己的長劍,他直徑走到兮容的麵前,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道:“屬下見過璟王妃。”
見男子也清楚她的身份,霍兮容先是愣了一下,隨之很是不悅的問道:“你是何人。”
其實霍兮容已經猜到了男子的身份……
霍兮容心中不免暗自好笑,看來對這場親事不樂意的,不隻有她一人。
“屬下是璟王身邊的人。”那人不卑不亢的答道。
“哦?”霍兮容略有興趣的看著對方。
男子緊握手中的長劍,冷聲說道:“屬下特奉璟王之命,請諸位在此等候片刻。”
“等候片刻?”霍兮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此刻王府內還有少許東西沒有準備齊全,什麼時候王府派人過來傳話,諸位什麼時候啟程。”男子一邊說,一邊看著霍兮容的表情。
刁難,這是霍兮容早就預料到的事,可兩人還未拜堂成親,璟王此時就開始發難,確實叫霍兮容有些意外。
這邊還沒等到霍兮容說話,一旁的喜娘就開始著急了。這可是皇上賜婚,更是璟王的正妃,此次成親怎可有一絲差錯!
喜娘有些討好的笑著對黑衣男子說:“吉時可就快要到了,這位爺你就彆開玩笑了,否則誤了吉時,誰人也擔待不起。”
說著,喜娘就使眼色,示意大家起轎,先到璟王府再說。可是當轎夫剛有動靜,那個男子就拔出利劍,劍鋒指向動身的那名轎夫。
一時間,大家都愣住,誰人也不敢亂動一下。
“屬下隻聽璟王的命令,既然璟王叫我來攔住諸位,那沒得到消息以前,誰人也不得動一下。”那人冷冷的瞥了眼喜娘,眼神中全是不屑的說。
霍兮容明白,雖然此人口口聲聲叫自己為璟王妃,可這人從未把自己當主子來看。隻怕他們就算是再此等到明日,王府也不會派人過來傳信。而她霍兮容,就隻能穿著嫁衣一直在這裡丟人現眼!
霍兮容冷笑一聲,她可否理解為,璟王是在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可是這個璟王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如果這點小打小鬨就把自己給為難住了,那她這幾年就白在霍家活這麼久了。
霍兮容向前一步,麵上的紅紗,隨著她的步伐微微的飄動,霍兮容那雙媚目冷眼看著手中持劍的侍衛,此次她倒要看看,最終難堪的會是誰!
“真是好大的官威,不愧是璟王府出來的人,氣勢就是與彆人不同。”霍兮容看了一眼那把利劍,不由冷嘲著說道。
“屬下此次奉的是璟王之命,此次多有得罪,還請璟王妃恕罪。”話雖這麼說,但是此人手中的刀劍卻無半絲挪動。
而一旁的喜娘也瞧的清楚,這是璟王刻意刁難他們呢,但他們一直等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難不成真叫旁人看戲般的圍觀嗎?
喜娘滿臉都是討好的意味,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兩步,每走一步,喜娘都習慣性的停頓下,看對方有什麼反應。
喜娘笑著對那名侍衛說:“這位爺,這麼親事可是皇上禦賜的,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對我們大家都是百害而無一利,您看……”
喜娘原本想著,把皇上搬出來,對方多少也會忌憚一些。可誰知,那個侍衛就連一絲動搖都沒,眼中的不屑甚至還更深了一層。
喜娘被此人嚇得,臉上的笑意也僵了,甚至還不由的後退了幾步。
璟王府的侍衛們,大多數都是上過沙場的人!那些侍衛身上原本就有一種叫人不寒而栗的戾氣,像他們這些平常老百姓家,哪裡受得住這種氣息。
可叫眾人萬萬沒有意料到的是,此時最為淡定的竟是京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霍兮容。
霍兮容絲毫不把那利劍看在眼裡,她有些煩躁的問了男子一句:“你說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