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如海這一喜歡吧,那變化真是翻天覆地的大。
因為在雲博遠的眼裡,兒子雖然出身軍閥世家,但卻是個不務正業、徹徹底底的紈絝小子,現在可好,死了半盞茶工夫的新娘子在花轎裡活了,進門了,這熊孩子跟著兒媳也玩性情大變,存心想給他難堪麼這不是。
雲夫人就在一旁勸著,“老爺先彆動氣,知子莫若母,估計這臭小子是惡趣味發作吧,不會忘了你之前的恥辱的,更不會幫著外人跟自家人作對的。再說了,想要兒子規規矩矩的穿起軍裝來,不是你這個當爹的盼了多年的心願嘛,且先把那些心中的不痛快放一放,不去想也就過去了。”
雲博遠冷哼,“這事我過不去,不然也就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把花萬金的閨女給弄進來了,既然弄進來了,想放過她,除非我雲博遠的名字倒過來寫,除非當初花染香真的死在了花轎裡。”
“呸呸呸,老爺啊,好歹這花染香現在是我們家的兒媳婦,您這說話好歹也得顧著如海不是……”那最後一句話,嚇得雲夫人趕緊衝著地上吐吐沫。
雲博遠瞪了雲夫人一眼,一提到這個他就更來氣,“我顧著他花萬金的閨女,你在跟我說笑?那花萬金又豈是個省油的燈?那老東西肯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了,十年前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了我一記耳光,十年後先是讓他閨女假死給我們雲家難堪不說,又一點不顧形象的小鬨婚禮,這個悶聲的巴掌,更狠更辣啊。這分明是指著鼻子罵我雲某人,有意提醒邊城的男女老少,這花家是在給我們雲家一個下馬威啊!”
真是想想他都恨得咬牙切齒。
雲夫人看他那副樣子,知道現在他是什麼也聽不進去了,乾脆把嘴閉上,什麼話也不說了。
其實過不去的豈止他雲博遠一個,還有雲如海的青梅竹馬風寄柔。
自從聽到家裡的粗使婆子帶來了這個消息,風寄柔簡直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整天都在大廳裡麵兜圈子,奈何父親就是不讓她出門。
風寄柔沒辦法,隻能悶頭在自己的閨房裡麵甩小姐脾氣,她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怎麼會呢,如海哥哥之前是什麼樣她最清楚了,整天吊兒郎當不乾正事,怎麼可能現在就忽然找到了人生方向,甚至成了那個醜八怪努破月的保護傘,還開始玩如影隨形的幼稚把戲?
該如影隨形的應該是在她身後啊,什麼時候輪到那個半路蹦出來的撞鬼倒黴胚了。她可不信,如海哥哥會真的動情,先不說她從小死纏爛打如海哥哥都是置之不理,就說長這麼大,反正她是沒見過誰能入得了這位雲少爺的眼的。
趕明兒,得抽個空跑雲家走一遭,風寄柔不知道怎麼地,心裡隱隱開始不安起來。
就在雲博遠和風寄柔都對努破月咬牙切齒的時候,她這個當事人卻是不知情的,他們恨死了她,她卻恨死了這個假夫君雲如海。
這廝還真是陰魂不散啊,處處黏著她,真想打他一頓,卻又怕敗露行跡,真是愁死人了啊。關於那天的小鬨婚禮,她可以賭咒發誓,那完全是個誤會嘛,她隻是隨便嚇嚇那些丫鬟婆子,誰知道她們膽子那麼小。
想想她越是肝火旺,之前嫁了個相公,自從傻了以後就和她黏在一起,倒不是說自己有多討厭君子影,隻是成天黏著,讓她很反感,她生來不是那種會照顧彆人情緒的人。
現在吧,替嫁了一個相公,倒是不傻了,卻還是這麼成天黏著她。這讓她怎麼受得了啊。
於是她決定和雲如海約法三章,便暗戳戳的定了一個協議。擬好以後,拿去給雲如海看。
雲如海隨便瞄了瞄,寫了滿滿的一張紙,可是歸類起來,大意還是說不要沒事纏著她,看完之後差點沒把他笑死。
“染香啊,你確定要這樣做麼?”雲如海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來她讓他喊她的閨名,又趕緊改口。“那個阿阮啊,不說這邊城大大小小的姑娘了,即便是咱們雲府的大媽大嬸,你這協議,我隻要拿出去,不到半天,各種整你惡心你的會擠破了門檻,你信不信?”
這回輪到努破月想哭了,這點她是信的,光是那天這廝在飯桌上禮節性的吻了她一下,已經遭到雲府全體女子們的白眼了,更何況是現在她想翻身做主人,去拒絕雲如海的愛意。那她後腦勺不得被盯得開了花,小布偶什麼的不得夜夜紮的她嗷嗷亂叫喲。
光是想想,她都已經醉了。於是立馬吃了那張廢紙。
這一戰,她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