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夫何必從府外請?咱們慕容大將軍府裡難道就沒有大夫了嗎?輕舞做出了這等醜事,太子爺不計較,受點懲罰也是應該的,省的她以後腦子不清醒還得跑去怡軒府鬨事。老爺,你說呢?”
蕭氏走了幾步,來到床榻前,恰好就擋在李氏的麵前,臉上帶著一絲嚴肅和慕容子銘開口說道。
提到了當朝太子的時候,語氣更是嚴肅又威嚴。
“沒錯,吩咐府裡的大夫來走一趟便是了,哪裡需要那麼大費周章,非得從府外請?終究,她也該長點教訓了!剩下的事情,就由夫人處理吧。”
說罷,慕容子銘竟再也不看李氏母女一眼,便甩手離開了。
這意思就是不管了。
蕭氏看著慕容子銘走了出去,隨後一臉譏誚地看著眼神悲戚的李氏,開口道:“李氏,老爺剛剛說的你也聽見了,祠堂在哪裡,你應該是很清楚的。”
自蕭氏進了慕容大將軍府,成為了慕容子銘的嫡妻,李氏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在祠堂裡麵度過的,偏生她又是天生一副軟綿的性子,哪怕被蕭氏母女兩個欺壓地狠,也從來都沒有在慕容子銘的麵前說過半句她們的不是。
於李氏來說,她跟慕容子銘之間那點兒感情早就在時間的推移之下,因為慕容子銘的狠心,消失殆儘了。
甚至從來都沒有過要同蕭氏爭的念頭。
當然這樣一來,也直接導致了慕容輕舞在慕容大將軍府的地位跟著李氏一起一落千丈,所有的小人們伺候也不是很儘心。
慕容如雪和慕容輕舞雖是姐妹,同為慕容大將軍府的千金,生長的環境確實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妾身知道,不過在妾身進祠堂之前,懇求夫人現在就將張大夫叫過來看看我可憐的舞兒,沒有確保她真的沒事了,妾身真的不放心她……”
李氏抬頭,開口急切道。
她知道,慕容輕舞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若是她醒不過來了,那麼她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沒錯,慕容輕舞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啊……
“行了行了,如雪,”蕭氏的眼中閃過了一抹不耐煩,轉而看著慕容如雪,接著說道:“你出去吩咐紫蘭一聲,讓她現在就去張大夫的仁心院跑一趟吧。”
紫蘭,是慕容如雪的貼身丫鬟
而慕容輕舞的身邊卻是沒有的,兩人在慕容大將軍府之中的身份、地位之差,可見一斑。
“是,母親,我這就出去吩咐。”
慕容如雪微微點頭,緊接著就出去了。
“你也聽見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潛台詞就是,她該收拾收拾搬去祠堂待上一個月了。
李氏自然明白,雖然沒有親眼看著張大夫來給慕容輕舞好好診治一番,雖然不能親耳聽到他說她沒事,雖然心中還是放心不下,但是蕭氏都這樣“體貼”地找張大夫來查看了,她若是再不識抬舉,恐怕受苦的就是舞兒了。
“妾身代舞兒謝過夫人。”
福身微微行禮,李氏的眼中有無奈,更有悲哀。
而在房間外麵的慕容如雪那張精致的白皙小臉上卻閃過了一抹惡毒。
嗬。
心底一聲冷笑。
那傻子,還有救活的必要麼?
早點死了,也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紫蘭從小就跟著慕容如雪,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想法,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小姐對慕容輕舞的厭惡。
“小姐,我這就去仁心院請張大夫。小姐請放心,我一定會‘快點’將張大夫請過來的。”
紫蘭的眼睛瞄了瞄房間裡麵,又對著慕容如雪眨了眨眼睛。
口中雖然是這般說,可她的眼神和行為舉止之間,哪裡看得出半分急切?
而此刻床榻上麵飽受煎熬的慕容輕舞,卻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此刻的她,像是被極其可怕的夢魘困住了,光潔的額頭上不斷地滲出虛汗,早先磕破的額角剛剛結疤處更是因此傳來一股火燒火燎的痛感。
全身更是像置身於煉獄一般,忽冷忽熱。
而事實上,慕容輕舞確實被一個夢魘困著了。
深不見底的夢境裡,慕容輕舞一個人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些茫然,有些無措,更有些說不出來的驚慌。
“老公,今天我們出去吃吧!聽說幸福大街新開了一家肯德基呢,你帶我去嘗嘗好不好?”
一道熟悉的女子嬌聲從黑暗的另外一頭突然響起。
“小饞貓,嫌棄我的廚藝不好?”
另外一道男子的聲音跟著響起,帶著慕容輕舞所熟悉的無奈和寵溺。
慕容輕舞的右手不自覺地緊緊覆蓋在心臟的位置,一雙清亮的眼睛卻是越發睜大了幾分,她想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