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如雪疼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自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被慕容大將軍府裡麵所有人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一般嗬護著長大的,哪裡受過這樣的無妄之災?哪裡受過這樣的苦?哪裡吃過這樣的悶虧?
一雙清麗的杏眼此刻濕漉漉的,心中不由得湧上些怒火。
“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等到紫蘭離開了房間,慕容輕舞緊張地捏著小手帕,兩片花瓣一般的唇瓣也少了幾許血色,一雙呆滯的狐狸眼之中盈著瑩瑩的水光,看起來竟是比被燙傷手背的慕容如雪還要可憐。
“你閉嘴。”
慕容輕舞卻狠狠瞪了她一眼,隻顧著不停輕輕吹著熱辣辣的手背,減輕疼痛感,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搭理此刻顯得比她還要無辜的慕容輕舞。
慕容輕舞在心底不由得有些好笑
怎麼?就這麼點兒委屈,這就沉不住氣了?
看來,她也沒有多少耐性嘛。
記憶裡,她這位好姐姐可是費儘心思地在所有人包括那位便宜大將軍爹爹麵前一直扮演著溫柔可人、美麗大方賢惠,甚至連她這傻子妹妹都全心嗬護和疼愛的美好聖母形象呢。
她這次試探,也是想看看她的耐性為多少,這般看來啊,到底還是她高估了她。
慕容輕舞再度不動聲色地撇嘴。
“小姐!涼水來了!”
房間外麵再度傳來腳步聲,下一秒就看到端著一小盆涼水的紫蘭快步走了進來。
“如雪,你的手怎麼樣了?快讓為娘好好看看。”
“如雪,你娘說得沒錯,女孩子家家的,若是手背上留疤了可不是小事。”
不僅是紫蘭,蕭氏和慕容子銘都跟著一道來了。
三個人動作一致地直接走到了慕容如雪的身前,倒是很有默契地將一旁的慕容輕舞忽略了個徹底 仿若她隻是無關緊要的透明空氣一般。
原來在這個偌大的將軍府裡,她這般不受重視的麼?
慕容輕舞有些替原身不值,更是對慕容子銘這位便宜老爹對自個兒女兒這般輕忽的態度感覺到氣憤。
一樣都是女兒,一樣都是他的孩子,雖然說這古代嫡庶有彆,但是親情總得有點兒吧?
他也應該知道,這整個慕容大將軍府的下人們,上至管家,下至燒水打雜的小廝都是看著他的臉色行事的吧?他這樣的態度,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慕容大將軍府的庶女不受寵,誰都可以欺負嗎?
再加上原身原就是癡傻的,本著見高踩低的行事風格,甚至還能趁機討好府裡的當家主母——蕭氏,還有大小姐。
李氏又是一個軟弱的性子,根本護不住原身一個周全。
嘖嘖,這般細細一思量,慕容輕舞覺得,這也難怪這麼多年以來,原身的名聲越來越臭,生活越來越不堪了。
“娘親……”
或許是看到蕭氏和慕容子銘眼底深深的擔憂和關切的神色,慕容如雪原本就盈滿了眼淚的雙眼瞬間變得更加紅了幾分,那些原本要掉不掉的眼淚也呼啦啦一下子全部都落下來了。
低泣著看了慕容輕舞這邊一眼,緊接著又好似十分為難和猶豫地低下了頭,好半晌才輕輕地搖頭,回答道:“爹爹,娘親,你們不必這麼緊張,我……我沒事的。現在已經不疼了……”
“到底怎麼一回事?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被燙傷了?紫蘭,你來說。”
慕容子銘威嚴的眉宇一擰,銳利的目光看向此刻正手忙腳亂用濕潤的帕子蓋在慕容如雪手背上的貼身丫鬟紫蘭,紫蘭的身子一顫,立馬跪到地上,開口說明道:“回老爺,是……是二小姐,奴婢跟著小姐來這裡給二小姐送早飯,哪知道……哪知道二小姐她突然就跟瘋了一樣將滾燙的小米粥潑到小姐手背上了……奴婢該死,是奴婢沒有及時反應過來,沒能及時救下小姐,請老爺責罰!”
說完這些,紫蘭便連連磕了好幾個響頭,砰砰砰的聲音,聽得慕容輕舞都替她感到額頭青疼。
不過這個小丫鬟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很強,當著她本人的麵兒就敢打小報告,還真當她還是原來那個傻的不成?
若不是她敢拿那麼滾燙的小米粥給她吃,她又怎麼能想到借題發揮,好好整治一番慕容如雪呢?
若不是當時她跟慕容如雪站得近,慕容如雪根本就不會管她是不是會被燙傷舌頭,不,就算是看著她被燙傷了舌頭,她也根本不會舍得責罰這惡毒的貼身小丫鬟吧?
“爹爹,不是紫蘭的錯,實在是……實在是妹妹她……太不小心了些。我……我已經沒事了,還請爹爹不要怪罪妹妹了吧。”
慕容如雪開口說道,伴隨著一臉的淚光,說出來的話語更是有些哽咽,聽起來好不惹人心疼。
哪怕是疼得掉眼淚,還是不忘記在父親麵前給妹妹求情,不失時機地樹立溫柔可人、端莊賢惠的大家閨秀形象,她可當真是良苦用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