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咎由自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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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玲聞言身子一僵,不禁瞪大了雙眼,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想要確認她是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然而換來的卻是和她的預期所背道而馳的答案。

“小……小姐,您就彆跟奴婢開玩笑了。秋玲從小進入將軍府,一直跟在你身邊伺候你,沒了您這座依靠秋玲日後該怎麼活?”

柳淺染就那麼看著她,一言不發,眼神之中帶了幾分不屑和淡然。仿佛她本來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猝不及防吃了個閉門羹,秋玲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眼前的柳淺染,跟平時那副大大咧咧的鬨騰模樣有些不大對勁。而且這一次她竟然要從將軍府內部大換血,清除的還都是百裡靈的人,甚至包括自己在內,難不成……百裡靈做的事情她已經知曉了?

想到這種可能,秋玲心裡頭就是一陣恐慌。尤其是抬頭恰好對上了柳淺染那審視的目光,後者抱起了雙手,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明明是一副悠閒姿態,卻讓秋玲緊張得瑟瑟發抖:“怎麼?你是沒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將軍府是你的生存之地,沒了我這個依靠你就活不下去?嗬。”

柳淺染頓了頓,嗤笑了一下,繼續道:“秋玲,你平日裡看著那麼機靈的一個人,怎麼關鍵時刻這般糊塗?”

她這樣子說很明顯是話裡有話,秋玲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但又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猶豫了一陣,艱難開口:“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可千萬彆……”柳淺染打斷了她的話,嘖嘖歎了幾聲,“秋玲,你口中的小姐到底是誰,你我都心知肚明。奈何你瞎了眼,放出沒跟對人,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隻能怪你咎由自取了。”

柳淺染幾乎是一字一頓,夾雜著怒氣的語氣讓旁人聽了都難免心驚。

她如何能不生氣,如何能不恨。

前世如果不是有秋玲在她的耳邊對自己潛移默化,各種引導,她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輕信了百裡靈。

可笑她一直以為秋玲是真心為自己好,到頭來不過是百裡靈那個女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眼線。

今日,她就要將這些線徹底斬斷。好好讓這些下人看清楚,將軍府的小姐,從來就隻有一個。

秋玲原本還想替自己求個情,心想柳淺染大概會看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放自己一馬。可是一抬頭就撞上了柳淺染那混雜著仇恨的雙眼,微微發紅,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身子一顫,立即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柳淺染從來就是個當機立斷的人,看著她的表情,眉毛稍微上揚了一些,囑咐左右平日裡對她畢恭畢敬的家丁:“來人,把這些貪財和對主子不敬的下人都給我轟走。還有,去管家那取了他們的賣身契燒掉,一個也彆放過。”

“小姐,小姐,求小姐饒過我們這一次吧,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小姐,奴婢隻是一時被迷了心竅,求小姐開開恩!”

“小姐……”

哭喊聲,求饒聲一時不絕如縷,縈繞在耳畔久久不散,聽得人心煩意亂。柳淺染轉身背對著那些哭喊不斷的人,緊緊抿著唇,絲毫不為所動,藏在寬大衣袖下麵的拳頭卻是忍不住握了起來。

這,隻是第一步。

百裡靈,前世你對我的孩兒和將軍府所做的一切,我定要你以十倍百倍的代價,一一償還。

一旁的夏瓷幾乎看得呆了,她看著漸漸被家丁們拖了下去看不到影子的心懷不軌的下人,又轉頭看了看背影決絕的柳淺染,不禁暗歎。

她倒不會同情那些人,小姐說的對,那是他們咎由自取。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小姐居然能如此淡定地下達這種命令。麵對下人們的哀求絲毫不為所動,這實在跟她平日裡的作風,大不一樣。

她印象裡的小姐,雖然做事放肆衝動,任性的時候挺多,但絕對是狠不起來的那種人。而且又沒什麼城府,極其看重情義。而今日之舉動,實在和這個認知大相庭徑。

罷了,不管如何趕走了那些礙眼的人,總歸是好的。百裡靈那個討厭的丫頭,明明一開始就是小姐的一個奴婢,掛了個將軍義女的名號,偏偏把自己當成人上人。表麵裝可憐,背地裡各種欺壓他們這些不肯為她所用的下人,實在可惡。

現在好了,小姐這樣做,倒是替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夏瓷這麼想著,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一定要更加儘心儘力侍奉主子。

在夏瓷的陪同下回到了閨房,晚飯前柳沛來探望了自己女兒一次,本來是想問問她是否要去飯廳跟他們一起用膳。進門就看見柳淺染蒼白的臉色,一絲心疼的情緒就湧上了心頭。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百裡靈那姑娘又……”

“我沒事的,爹”,看到父親這麼關心自己,柳淺染鼻子一酸,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安撫道,“我已經讓人撤了百裡靈的院子,從此以後她做回奴婢。還清除了一些不太規矩的下人,不知道爹爹會不會怪我擅做主張。”

柳沛愣了一下,噗嗤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一臉慈愛:“傻丫頭”,拉著她到椅子上坐下,又道,“你娘去世得早,這府裡的瑣事一直都是你嫂嫂跟管家在打理。你缺錢娘親的照顧,爹一直覺得對你有所虧欠。如今看來我的丫頭也長大了,學會替你大嫂分憂了。”

柳淺染眉眼一彎,笑了:“隻要是爹希望的,女兒就一定毫不猶豫地去做。”

柳沛看著女兒眼睛裡的堅定,稍微驚訝了一番,忙拉著她的手問:“丫頭,你怎麼了?怎麼自從從萬花樓回來之後就一直不太對勁?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柳淺染低著頭,不敢看父親的雙眼。心裡重重地跳了一下,果然是知女兒者莫若父親,即使自己再怎麼小心隱藏,還是被父親發現了。

不過,這前世今生的苦楚,叫她如何對父親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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