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顏櫟在身後尷尬的乾咳了一聲,也不敢輕易開口。
隻見安喬心走到大廳,徑直上走上了樓。誰也沒有理睬。
顏櫟沒有跟上去,靜靜地在樓下客廳站著,看著安喬心的身影。
剛走上樓,保姆就迎了上來,安喬心於是停下,輕輕的在孩子額頭點了一個吻後,便把孩子交給了保姆,和保姆交代了幾句,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孩子,一直看著保姆抱著孩子走上樓梯,消失在二樓轉角處。
顏櫟在樓下看著,安喬心溫柔慈祥的模樣,心裡一陣波動。
送走了保姆安喬心這才依依不舍的轉過頭,臉上又換回了冷冷的表情,誰也沒有理睬,路過顏櫟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安喬心的一舉一動被顏櫟看在眼裡,使得他更加好奇,
哥哥屋子裡突然多出的嬰孩和這個謎一般女人之間的關係。顏櫟在客廳裡疑惑不解著。
這時,安喬心房間的門又一次打開了,隻見換回了工作衣服的安喬心匆匆忙忙的奔走在客廳裡開始忙碌了起來。隻是眼神瞅也不瞅站在客廳中央像柱子一樣的顏櫟。
顏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看著忙得不可開交的安喬心若有所思。
眼前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和她目前的身份似乎有些不相映襯。乾著粗活的安喬心身上卻莫名的有著一股高貴的氣質。
顏櫟一點一點在自己腦海裡構想著安喬心可能的身份,那天二人撞得滿懷的情形又浮現在顏櫟的腦海裡。
素未謀麵,可是她那時候看自己的第一眼,分明是由驚慌轉變為恨意,又帶有一絲幽怨,那眼神看向的仿佛不是自己,而是透過自己看到了另一個人。
那種眼神間的激蕩,比得上任何千言萬語的凝結。可是顏櫟卻感覺得到,安喬心眼神裡的感情,絕不是因為自己。
可也正是這種讓自己不明所以的哀怨,才使得自己心底對安喬心這個女人的情愫多了一番滋味。才使得自己被深深的吸引著。顏櫟在心裡想著。
沉浸在自己的回想之中,顏櫟竟不自覺的跟在來回奔波的安喬心身後,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屋裡的傭人也好奇的看著他這一舉動。
然而顏櫟卻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行為的不妥。
顏櫟在尋找著時機,想要再一次和這個女人麵對麵的交談。
可是出於忌憚方才無心闖入安喬心房間,撞見她正在給孩子喂奶,給安喬心心理帶來的傷害,顏櫟遲遲不敢開口。
慢慢的裝作無心的靠近,顏櫟一邊觀察著安喬心,一邊小心的移動著。
“你……”終於,顏櫟決定試探著和安喬心搭上話,
“手指怎麼樣了?”顏櫟本想直接開口,又怕自己魯莽了,隻好話題一轉從安喬心受傷的手指問道。
沒有理睬他,安喬心依舊忙碌著手裡的活。
咳……”看安喬心不理睬自己顏櫟不放棄的又說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小孩子啊……”
安喬心佁然不動生死,像是沒有看到顏櫟一樣。
“額……你在這裡工作怎麼樣?”顏櫟不死心的繼續說著。“我覺得吧,你看你這麼年輕,長得又這麼好看,完全沒必要待在我哥家裡當傭人,整天做這些粗活重活……”
頓了頓,顏櫟似乎是在暗示安喬心,給她回應自己的時間。
良久,安喬心仍是乾著自己的活兒,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晃動一下,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略顯尷尬,顏櫟並沒有一點慍色,他邁著碎步移身到安喬心的身前,又重複了一次剛才詢問的話。
可是安喬心竟把顏櫟當作空氣,絲毫不去理會,一門心思的乾著自己手裡的活兒,特彆的認真努力。
安喬心的不理睬,使顏櫟完全摸不著頭腦了,但是他也不好直接走開,就隻好繼續在哪裡尷尬的站著。看著安喬心乾活。
看著安喬心默默的忙碌,顏櫟心裡默默的罵著自己:“我這是做的什麼事!像白癡一樣。”顏櫟此時的心裡已經尷尬到了極點。
而擦完了擺設物件的安喬心,絲毫沒有理會尷尬站著的顏櫟,拿起拖把的安喬心故意用拖把頭頂了頂身前的顏櫟的雙腳,不客氣的說了一聲:“請讓開,不要擋著……”
看著並沒有停下來,和自己交談的意思,顏櫟沉默了一小會兒,終於等到安喬心開口,顏櫟趕緊往旁邊站了站。
“不過……我看你乾活也不是很得心應手,你之前是乾嘛的呀?”不管安喬心回不回答,顏櫟抓緊了機會,再一次心平氣和的問道。
終於受不住身旁一直縈繞的“小蒼蠅”,安喬心停了停,直起腰身,用右手擦了擦額頭溢出的汗珠,麵無表情的看著顏櫟。
見安喬心終於看向了自己,承認了自己的存在,顏櫟給她遞上了一個天真的笑顏。瞪大了圓圓的眼睛,暖暖的看著安喬心。
“我隻是小少爺的奶娘……為了生計,所以才在這裡做工。”頂不住耳旁一直叨叨的顏櫟,安喬心停下了手裡的活,淡淡的回了一句。
“奶娘……”顏櫟重複著,又低頭打量了一下安喬心,似乎覺得這個詞和安喬心一點也不搭。
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顏櫟仔細的瞧了瞧著眼前這個因為勞動而麵色紅潤的女人,內心對她了解的渴求愈益濃烈起來。
難得安喬心的理了自己,顏櫟決定一定要讓安喬心打開話夾子。
於是他接著追問道:“可是,我看你這麼年輕,應該也不是有孩子的年紀吧……怎麼會到這裡做奶娘呢?”
這一句更深的試探,顏櫟小心翼翼的問道,怕一不小心安喬心又不理睬自己了。這可是顏櫟心中的一大團疑惑啊。
他靜靜的,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緊閉的嘴唇,無比期待她唇齒間流露出來的話語,可安喬心似乎並不想如他的意。愣是不開口。
聽到顏櫟的追問,安喬心心中一沉,不做回答,隻是冷冷的瞟了顏櫟一眼。
沒有感受到安喬心情緒的變化,顏櫟隻想解開自己心裡的疑問。
“那你自己的孩子呢?”顏櫟不肯放棄,再一次追問道。
安喬心,再次停下了手裡的活兒,眉宇間透著些許慍色,她給了顏櫟一個淩厲的眼神,“關你什麼事!”安喬心沒好氣衝顏櫟說道。然後收拾了清潔工具,離開了大廳。
顏櫟呆呆地看著安喬心突然遠去的背影,悵然若失,自己又失禮了。
晚上,在安喬心身上碰壁一整天的顏櫟微微歎氣,他怔怔的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的躺在床上。
“叮叮叮——”
房裡突然想起的電話打斷了這個年輕人的思緒,他翻過身,接起床頭櫃上的話筒。
“喂……是顏櫟嗎?”一個聲音響起。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顏少勳充滿磁性的聲音。
“是我啊……”聽到哥哥顏少勳的聲音,顏櫟開心的回答道。暫時忘卻了對於安喬心的疑惑。
兄弟二人一個在香港讀書,一個整日忙於商場裡的風起雲湧,很少能夠見麵。
不管世界如何變幻,親情仍舊是最令人動容的。
“你這一路回來,一切都還好吧……”顏少勳在電話裡關心的問道。“也不知道提前告訴我一聲,好派人去接你。”顏少勳稍稍埋怨的說到。
“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顏櫟調皮的說道。
“驚喜?”顏少勳好笑道“活該你撲了一場空。”不忘嘲笑顏櫟的自作主張。
“嘿嘿,誰知道你正好不在。”顏櫟不好意思說道。
“哈哈,怎麼樣,在家裡還習慣嗎?”麵對自己的弟弟,顏少勳難得的平和的關心著。“有哪裡不習慣,你就告訴賈管家。”顏少勳囑咐著。
“挺好的呢,你放心啦,我都這麼大的人了……”聽到顏少勳問,似乎有些急於表達自己的成長,顏櫟認真的和哥哥說道。
“我和你嫂子現在在國外度蜜月呢,你先自己在家休整休整,不要客氣,照顧好自己。過幾天我也就回來了……”顏少勳雖說總是給人冰冷無情的感覺,可是對他這個弟弟,他確實百般嗬護,有道是長兄如父嘛。
“恩,知道了。你也是。玩的開心”顏櫟說道。
電話裡,兩兄弟討論著各自的近況。
顏櫟說自己準備攻讀經濟學碩士學位,如果可以通過來年的托福,他就可以有機會去牛津大學商學院進修了。
聽到弟弟是如此這般的爭氣,作為哥哥的顏少勳在電話裡了開了花兒。
他仍是告誡顏櫟不要過於驕傲,一定要一鼓作氣,不斷向前探尋。正如他自己一般,在人生這座大山上,他似乎已經感覺有點涼意……
夜漸漸濃鬱,房間裡的燈似乎成了人們對抗黑暗的唯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