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談生意就沒有必要來這麼高檔的餐廳吧……”
美妙的小提琴音在謝苒耳邊縈繞,再看看對麵許久都不曾開口談生意的沈墨年,她有點懷疑是不是來錯了。
可念在剛才他替她解圍,且還有合作要談,這“鴻門宴”她是避不開的。
沈墨年慵懶地笑笑,“喜歡這裡嗎?”
“喜、喜歡。”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算什麼問題,怎麼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既然喜歡,那以後常來。”
還有以後?她可不想再和他有交集了。這家法餐是A市最有名的一家,在沈墨年眼裡和家常便飯沒什麼區彆吧。
“沈先生,我想我們可以聊聊合作的事了。”
謝苒對他尷尬地笑笑,眼神裡卻多了點小女人的色彩。怕是再沈墨年的麵前,女漢子都會變成軟妹子吧,偏偏她現在就介於兩者之間。
“不急。”
聽到他淺淺地說了這麼一句,謝苒忽然覺得自己入坑了。
服務生將最後一道菜端上來,剛要講話,沈墨年抬起手,他便意會離開了,謝苒不得不佩服,果然是老司機,記得剛才胡亂點的一大堆菜。
“開動吧。”
沈墨年拿起刀叉,秒秒鐘牛排就分成了小塊。
謝苒還在猶豫,她此刻一點食欲都沒有。
“不過你不介意,我們換換。”沈墨年眼神所指她麵前的那塊牛排,見她愣神就主動拿走了。
沈氏集團的總裁親自給她一個小經理切牛排!
“謝謝。”
謝苒隻好接受了他的好意,她分明是來談合作的,這該如何切入呢?不如聊聊公司運營?
沈墨年看出了她一臉心事,可他隻想好好和她吃頓飯。
兩個人悶聲吃著,各自心懷鬼胎,不願意放出心中的小鬼,讓他們相見。
終於,謝苒憋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可能完不成任務了。
她放下叉子,認真地看著沈墨年。
“沈總,聽說您管理公司很厲害,對於員工八卦這件事您怎麼看待?”
沈墨年停下,一早就猜出了她的心思,她這問題分明就是儘快談到合作的事,不過這做法很聰明。
“不care。”
“呃……”
謝苒沒想到他這麼簡單就回答了,這又把話題聊死了,她的下一個問題直接堵了回來。
“你吃飽了嗎?難怪這麼瘦。”沈墨年打量了她額身材,挑眉,這一眼不知道何種意味。
可她卻慌亂了,難不成他是說她的身材不夠好?天呢,這個總裁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思想不會那麼……
“我還瘦啊?我是我朋友裡最胖的。”謝苒謙虛一下,她這骨骼美可不是他人可比的。
沈墨年抿嘴一笑,“閨蜜?那個搶了你未婚夫的女人?”
“……”
謝苒無話可說,這件事彆人說起來就是她的一個笑話,全世界都知道她謝苒是瞎了眼了,竟然沒有發現那對狗男女。
他把紅酒推近了一點,“你或許需要它。”
“嗬嗬,不用了,我才不會因為這件事而鬨心呢,喜歡我謝苒的從這裡可以排到公司門口了。”
“那你可有喜歡的?”
沈墨年真會聊天,一語就可以讓人語塞,那不過是誇張的安慰,這麼多年她的眼裡隻有李斌,想想都覺得可悲。
“沒有。”
謝苒喝了一口紅酒,借著酒勁兒聊起了生意。
“沈總,關於和貴公司的合作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了,我還有工作,所以不能太久。”
顧不上什麼麵子和禮儀了,如果這麼下去,恐怕沈墨年把她那些舊事都要挖一遍了。
“合同。”
“嗯?”
謝苒覺得和他在一起雙商都不夠用了,他拿出簽字筆了,莫非是要簽字了?
“現在就簽。”
沈墨年朝她伸手,“我從來沒有主動和彆人要過合同,你是第一個。”
“呃,您不再看看細節了嗎?”謝苒受寵若驚,他們公司雖然不大,和沈氏合作無非就是攀大關係,總裁一定是不敢多提條件的,若早知道如此順利,不妨多提一點。
“我相信你。”
這算什麼相信?謝苒忽然開始懷疑總裁派她來談合作的原因了,她和沈墨年是認識,但並沒有好到可以輕易拿下合同的,再說了,沈墨年這個商場老司機這麼快就同意了?
她半信半疑地掏出文件,攤在桌麵上,“沈總,我想……您還是看看吧。”
“不用,還有,和我說話,不用用敬語,我也算是你的朋友吧。”
謝苒汗顏,她許久不大與人結交朋友,忽然就被稱為朋友了?這一係列發生得好不真實。
“對對對,我們是合作夥伴嘛。”
沈墨年利落地簽上了他的名字,把筆抵在下巴,“我說的並不是這個。”
“那……”
他邪魅一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樣的笑容。
“男朋友。”
謝苒的腦袋轟得一下炸了,男朋友?剛才他隻是幫她解圍才編造的,她才沒有這個想法呢。
“沈總,既然合約已經簽好了,我想我該走了,謝謝您選擇我們公司。”
她唯有走才能避開他的話吧。
“留步。”
沈墨年端起紅酒搖了搖,滿眼神情地看著她,“苒苒,我是認真的。”
“不不,你……剛才就是打發那個渣男的,我……”
“不如我們假戲真做?”
他越來越清晰地表達他的希冀,這話就是來自這個平時話不多的冷總裁的告白。
謝苒彆過臉去看著窗外,耳邊的琴音也驟然停止。
“沈先生,我暫時不想考慮感情這件事。”
她淡淡的說,他的心卻緊了幾分,隱隱作痛。
“那你還是忘不掉。”
“我會忘記的,隻是消化一段感情需要時間。”謝苒對待感情很專一,她和李東相處好幾年,怎麼能很快就不殤了。
沈墨年並沒有太沮喪,他料到會被拒絕,隻是他既然告白了,就沒打算放棄。
“那我知道至少我有機會追求你了,等多久?”
謝苒轉過頭,滿臉不可思議,她說得很直白了,他是要那種赤 裸裸地拒絕嗎?他這樣優秀的男人從不缺女人吧。
“沈總,我們不合適,請您不要再開玩笑了。”
“我喜歡你。”
沈墨年緊接著說,“從你醉酒那天就覺得你是一個烈性子的姑娘,我見過你的柔軟,便知道怎麼理解你的疼痛。”
“我……”
“你可以消化,不過,沒有愛的感情就應該徹底砍斷,你也沒喲必要去留戀,如果我沒猜錯,他送你的禮物你肯定都還留著。”
謝苒的心被融化了,他說得不錯,那個李東送她的禮物一隻手都可以數的過來,以前都是她給他買東西,所以那些尤為珍貴的。然而現在看來,那都是留著諷刺她自己的吧。
“我不喜歡說太多,但我會一直喜歡你。”
沒想到這些情話誒沈墨年說出來更有味道,謝苒的心微微掙紮,她現在就想一個人生活,感情這個痛一次就夠了。
“抱歉。”
她把包包抱在懷裡,“謝謝你的喜歡,我真的不想愛了。”
沈墨年欣然點頭,“OK,剩下的都是我的事了。”
“嗯?”
“走吧,你早就不想待在這裡了吧。”
他起身,走到她麵前,為她拉開椅子,嘴角上揚。
謝苒咬著嘴唇邁開步子,他離她這麼近,剛才感受到了他輕輕的呼吸,竟暖暖的。
她敲敲腦袋,讓自己清醒。
餐廳前停車場
沈墨年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謝苒遲遲沒有走過來,她想不通,她覺得李總利用了她,這份合約簽得似乎有點荒唐。
她不想欠他的,更不想讓彆的同事誤會,她應該和他說清楚的。
“上車,我送你回去。”
謝苒走過來,禮貌地笑笑,“沈總,我覺得有些事還是區分開來比較好,請你再看看我們的合約吧。”
“你不是趕時間?”
“我希望您和我們公司合作是純商業上的原因,所以……”
“還有其他原因?”
沈墨年打斷了她的話,“我是一個商人,我從不做和利益無關的事,當然,感情另當彆論。”
再次提到感情,謝苒便不往下說了,她聽不得他告白。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不勞煩沈總了。”
謝苒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表情淡淡的。
沈墨年看著她坐進車裡,絕塵而去。
從來沒有誰可以再他麵前這樣走掉,可誰叫她是謝苒,他便不不會生氣。
他關上車門,也離開了。
一路上,謝苒拿著手中的合同略微忐忑,沈墨年和她告白的場景不時在腦海中浮現,他那麼真誠,隻是她無心再考慮感情的事,隻是他最好的定位應該是過客吧。
這些天一切太匆匆,她的升職,她手中的合作,但願不參雜任何私人情感,但願旁人不要再閒言碎語了。
叮咚!
消息提示音,她從包裡掏出手機,是沈默年。
“請你準備好接受我。”
一瞬間,心中冒著一串串粉紅色的泡泡,齊齊地飛了起來,這樣的話看到了都會動容,何況她不是冷血動物。
謝苒慌亂,她把手機塞了回去,看向窗外,這個消息她無法回答。
他們之間,各自安好便是晴天吧,她要和愛情這件事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