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晨擰擰眉,睡夢中他好像看到了鳶蓉哭泣的臉龐。
“鳶兒!”
呢喃著從夢中驚醒,璟晨半撐著從床上坐起,昨夜的歡愛景象像潮水般湧進的他的大腦。
回看身邊的可人兒,卻是錦顏的臉。
錦顏?璟晨吃驚的看著還在熟睡的美人,心中一陣時空錯亂的混亂感。
“皇上你醒啦。”錦顏揉揉惺忪的睡眼,笑若桃花。
璟晨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昨晚的事情想個清楚,帶明白自己是錯把錦顏當成鳶蓉之後,璟晨手臂一揮,打開錦顏環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輕聲道:“天色還早,皇後還是再繼續睡會兒吧。”
說完,不給皇後任何回話的機會,璟晨翻身而下,走到屏風外去更衣了。
六王爺璟煥的事情塵埃落定,後宮人心穩定,再無不安之態。
新晉的秀女們學習完宮規,按常理首先受到了皇後娘娘的召見。
鳳儀殿前殿,秀女們排成整齊的隊伍等候皇後娘娘。
兩邊列坐的是皇上的妃嬪,按照位份一一排開,鳶蓉分位最低,坐於最不顯眼的角落裡。
“唉,你說這年頭啊,小小宮女都能被皇上看上,封為貴人,這讓我們這些出身高貴、家世背景一等一的好的妃嬪,情何以堪啊。”一個妃嬪撫了撫耳後的玉簪,捏聲捏氣的的說。
“誰說不是呢,我爹爹可是二品官員,深得皇上的信賴,可讓我和這樣一個卑賤的女子共同伺候皇上,這真是對我的侮辱!”另一個妃嬪順勢而說。
每句話都像是帶刺的玫瑰,根根朝著鳶蓉紮來。
鳶蓉低頭,沉默不語,手指不停繳著帕子,臉色紅的快要溢出血來。
“主子。”長煙擔憂的看著鳶蓉,心裡也不好受。
雪衫卻像個沒事人一般,揚著脖子,根本不把鳶蓉的難過放在心裡,嗯哼,罵吧罵吧,指名帶姓的罵更好!
“皇後娘娘駕到。”
碧斕的聲音雖溫潤卻底氣十足,話音剛出,殿內就啞聲一片,靜的隻聽到新晉秀女們緊張的心跳聲。
錦顏緩步走到鳳椅前坐下,端莊的樣子威逼眾人。
鳶蓉隨著眾妃嬪起身,略微屈膝道:“臣妾參加皇後娘娘。”
滿意的看了看眾人,錦顏的目光落在了角落裡的鳶蓉身上,稍稍一滯,那晚皇上在她耳邊輕喚“鳶蓉”的場景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刺的她眼生疼。
捏了一粒團花錦簇果盤中的葡萄,錦顏表現出來的態度很是隨和。
新晉宮女走上前來,集體朝著錦顏行跪拜大禮,怯生生的一群人裡,唯獨墨玉笙趾高氣昂,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好了,你們也起來吧,經過這麼久對宮規的學習,你們的表現本宮很是滿意,從今晚開始,你們就可以侍寢了。”頓頓,錦顏故意把目光鎖在墨玉笙的身上,用眉目間的淺笑對她傳達自己想要一手栽培她的意思。
輕啟薄唇,錦顏繼續說:“本宮眼裡見不得臟東西,所以還望妹妹們安點心,彆把心思花在那些有的沒的事上,把皇上伺候好了、伺候高興了才是你們的本分,彆的東西,本宮還是勸解妹妹好自為之吧。”
訓話完畢,新晉秀女們都異口同聲道:“是。”
“好了,時間不早了,本宮要去向太後請安了,妹妹們要是沒事,就回吧。”
錦顏甩甩手,新晉秀女和妃嬪們就一股腦的從鳳儀宮中湧出。
華麗的錦衣綢緞連綿不斷,就像是春日裡的花朵,斑斕繽紛。
“如貴人請等一下。”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鳶蓉停下腳步,是江南布衣製造廠的千金——阮清婷,鳶蓉微笑道:“妹妹叫我何事?”
“剛才清婷見貴人被那些人羞辱,所以猜測貴人心中肯定不好受,這是清婷最喜歡的沙糖糕,吃了心情會好許多,如果貴人不嫌棄,就拿去嘗嘗吧,忘掉那些不高興的事情。”說著,阮清婷就從袖口裡掏出一個繡花小布包,塞進了鳶蓉的掌心裡。
鳶蓉細細的打量著阮清婷,眉眼清秀,臉蛋上漲著微微的羞紅,柔軟烏黑的頭發俏皮的挽起,看來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念她無害,鳶蓉收下沙糖糕道:“那就謝謝妹妹了,以後彆貴人貴人的叫了,看我比你大了幾歲,你以後就叫姐姐吧。”
“好呀好呀,清婷也覺得叫貴人太生分了,看到姐姐總覺得很是相熟。”
兩人說話間,墨玉笙趾高氣昂的走了過來。
斜睨了一眼鳶蓉的穿著打扮,雖是上好錦緞所織,但款式保守陳舊,一點都不新潮。
翻了鳶蓉一個白眼,墨玉笙對著阮清婷說:“哎呀,我說清婷妹妹,找什麼人做靠山不好,你偏找一個出身卑賤的婢奴,以後被連累了,可彆哭著找姐姐我幫忙哦。”
“大膽秀女墨玉笙!見了如貴人不行禮,還說些大不敬的話,你是不是想挨板子了?”長煙戶主心切,擋在鳶蓉的麵前,一張小臉氣的通紅。
“哈哈,板子?她也敢!”一挑眉,一瞪眼,墨玉笙怒視著鳶蓉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鳶蓉心底一顫,這宮裡的主子,沒有一個是來頭小的,自知拚不過家世門第,鳶蓉隻好忍氣吞聲道:“長煙,不礙事的,我們回宮吧。”
“可是小主……”
轉身要走,墨玉笙卻一步跨到鳶蓉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想走?沒那麼簡單吧。”
“那你想怎麼樣?”鳶蓉看著墨玉笙,知道她是不想輕易放過自己。
“長煙一個奴才敢當眾教訓我,你不覺得她犯了尊卑不分的罪麼?”
一個反問,問的鳶蓉啞口無言。
“青蓮!給我掌她的嘴,重重的掌!”
“是!”
啪——
想伸手阻攔,卻還是晚了,看著長煙嬌小的臉蛋上印了一個赤紅色的掌印,鳶蓉的心裡波濤湧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刺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