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高級音響裡不停播放出的藍調爵士樂,慵懶的迷醉情調在豪華的總統套房裡婉轉千回。
奢華氣派的客廳裡,有三個年輕又長相不同類型的帥氣男子,分彆坐在不同的位置上,沙發上、吧台旁、沙發的對麵壁爐旁。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端著一隻酒杯,透明的高腳杯裡盛滿了紅色的葡萄酒,那是世紀版珍藏的拉菲,隻有利耀南這樣富可敵國的超級大亨,才有資本不惜高價在拍賣會上拍下奪得這一瓶世上身價最高最貴的紅酒。
白色天然大理石的吧台邊,有一個男人,單手端著酒杯,高大的身軀靜靜地倚立著,他深如墨色的短發在吧台的吊燈下泛著光澤,利落的短發梳得整整齊齊,他的五官俊美如天神,臉部的線條卻過於淩厲,特彆是銳利冰冷的眼神,讓人覺得不易親近,沒有一絲的溫柔可言。
“一墨,最近都在忙什麼?”站在吧台旁的利耀南,他開口問坐在沙發上的男子。他喝過了酒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好友見麵小聚,幾杯酒過後,氣氛漸漸活絡了起來。三個年輕的男子,也忘記是誰先開口的,他們之間便自然而然開懷暢談了起來。
“來來去去,不都還是忙醫院的事情。”坐在沙發上的白衣男子,被利耀南點到名,俊朗的臉龐上,掛著一抹溫和笑意回應好友的關心。他是利耀南多年的好兄弟兼大學室友。他們從小就一起長大,大學畢業後,學習成績優異的他就去了美國最好的醫院——位於美國波士頓的麻省總醫院,從事他一直夢寐以求的醫生職業,當上了一名眼科醫生。而利耀南則選擇繼承了利氏家族龐大的事業,憑借勢不可擋的個人實力和智慧,掌管了利氏超級商業帝國的所有權。
麻省總醫院的眼科,則是全美國最好的眼科醫院。
“當醫生總是很忙的,美國還是中國,優秀的醫生無一例外都是工作狂。更何況倪先生是在麻省總醫院任職。”
一直坐在壁爐旁沒有開口說話的陸淩宇,他抬起頭,細碎的黑色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俊逸的臉上,有一條猙獰難看的刀疤,橫亙著從左眼皮上延伸到臉頰,像是曾經臉上被利器劃過留下來的傷疤。他一直默默地在一旁聽利耀南和倪一墨聊天,作為利耀南多年的工作搭檔,他不僅是利耀南在生意上的得力助手,更是利耀南唯一的貼身高級保鏢。當保鏢之前,他曾經拿人錢財當過殺手,後來因為一次意外被利耀南救了一命,他的身手不凡又得到利耀南的賞識和重用,他便心甘情願為利耀南賣命。
從利耀南念大學18歲開始,就一直跟在利耀南的身邊,他們一起出生入死,親如手足,在外麵,他就是利耀南的唯一的心腹,而私底下,他也是利耀南值得信任的好兄弟之一。
而他認識倪一墨以來,就知道倪一墨是個名副其實的工作狂。平日裡在醫院上班,已經是沒日沒夜,黑白顛倒。醫院不用他值班的時候,他也是隻顧著躲在醫院的個人專用實驗室裡麵,一頭沉迷在各種各樣的實驗中。
而他之所以在眼科實驗方麵的種種刻苦努力和不斷嘗試,都是為了一個女人。
一個他們都認識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利耀南和倪一墨的青梅竹馬,是童年時期就認識的夥伴,同時也是利耀南的未婚妻——白子晴!
但這個名字,現在成了利耀南心中一道刺,是絕對不能隨便提起的禁區。
“哈哈!”倪一墨往身前的茶幾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聽到陸淩宇的話後,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阿宇,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明明論起忙的話,我忙得過阿南這個大忙人嗎?”
“你和我不一樣。”
利耀南用修長的手指,捏著高腳杯細而長的玻璃腳,他輕輕搖晃著高腳杯裡的紅酒,注視著暗紅色的液體在透明玻璃杯的內壁上,掛上了好看的顏色。
像是美麗的女人鮮豔的紅唇一樣,充滿魅惑和香味。
世界上最貴的紅酒,果然並非虛名。隨著他搖晃著酒杯的動作,紅色的葡萄酒香醇的氣味蕩漾開來,空氣裡立刻散發出一陣彌漫著淡淡的酒香味。
“你從醫,是為了救死扶傷;我從商,隻是為了私欲。”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明明紅酒不易喝醉人,何況他的酒量很好,但他的語氣卻像是喝醉一樣,有點迷茫有點失常。
提起工作,利耀南不免想起當初的大學誌願。當初他和倪一墨一同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美國的哈佛大學,卻又一同去了英國的劍橋大學就學。一墨大學畢業之所以選擇學醫,原因他們都知道,那是因為他們曾經共同的好朋友——白子晴,她的眼睛有先天性的眼角膜異常。
一墨為了治好她的眼睛,讓她沒有光明之憂,選擇從醫;而他,作為白子晴的未婚夫,他選擇從商,甚至插手黑市交易,隻為了可以尋找到適合白子晴的眼角膜!
他們兩個男人,一個為了愛情,一個為了友情,他們共同守住一個承諾,就是為了實現答應過白子晴會治好她的眼睛,他們如此全心全意付出,都隻是為了同一個女人的健康和快樂著想!
隻是,還沒等到出現可以匹配的眼角膜,那個女人,就先離他們而去!在她和利耀南的舉辦訂婚禮上,不辭而彆!
就這樣憑空消失在大家的生命中!
多麼狠心的一個女人!
她不顧任何人的付出,就這樣無情地、殘酷地離開了,辜負了所有身邊的人對她的關愛和嗬護!
一想到這裡,利耀南的胸口一震,那張麵無表情的俊臉上,隻有一雙黑眸裡一閃而過的刺痛,泄露了他深藏心底的真實情緒。
是啊,這幾年來,他從來沒有停過搜尋她的下落,他每年都動用了大量的人脈資源,去尋找她的消息,就是為了能夠得到她的最新情況。
可惜,這幾年來,彙報上來的情報,都是一無所獲。
白子晴這個女人毫無音訊。她就像空氣一樣,一瞬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她竟然那般的狠心!
想起他曾那樣深深愛過她,想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彆說是天上的月亮,他都可以上去摘給她,他曾經愛她那麼深,就連他的命,他都願意給她。
隻要她一個笑容,他就甘之如飴!
想起過去,那個美麗溫柔的女子,曾經撒嬌一般地躺在他的懷中,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她摟著他的脖子,嘟著可愛的小嘴發誓一樣地說:阿南,我要嫁給你,我要做這世上最美的新娘。
你願意娶我嗎?
……
……他願意。
他當然十分的願意。
他從小時候喜歡上她的第一天開始,就夢想著有一天要娶她為妻。
她,白子晴,高貴又美麗。她從小就長得美麗可愛,像個精致的洋娃娃一樣。她接受著皇家般的女子教育,她有無雙的美貌,她又有知書達理的智慧,她是完美的化身,她是女神一樣的女子。
她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他最愛的女人。可這個女人,卻狠心地不告而彆,就這樣消失在他的世界。
在他們的訂婚典禮上,在他最幸福的時刻,她給他留下了最痛最深的傷痕!
他們之間曾經的山盟海誓,曾經的甜蜜幸福時光,曾經的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約定,就這樣被她的不告而彆,親手摧毀,毀得一乾二淨!
他曾試著忘記她,可是他做不到!
她是他深愛過的女人,他為了她,付出過全部的真心和愛意,她卻毫不留情地辜負了他!
“阿南,你還好吧?”
細心的倪一墨注意到利耀南的表情不太對勁,作為多年好友的他,立馬意識到是利耀南又想起了白子晴,他忍不住出聲關心。
而壁爐旁的陸淩宇,作為利耀南多年身邊最親信的人,他同樣也感應到了利耀南的情緒變化,他皺了皺眉,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他清楚地知道,那個女人,是利耀南這幾年來心口上的一道傷!
這個傷口,一直沒有得到痊愈,隻是一直淌著血,隨著時間,腐爛惡化。
“沒事。”
坐在吧台旁黑色的高腳凳上,利耀南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淡淡地開口道。
他的那一雙薄唇,突然勾起了一抹冷冷的諷笑。
像是自嘲,笑自己的忘不掉,笑自己的無法解脫,笑自己也會被情所困。
如今的他,是名震四方的利耀南,他在商界鼎鼎大名,在黑道上所有人都要讓他三分。
他已經高高在上,世上的一切他都唾手可得。
他甚至不必親自伸手去拿取,自然有人討好地奉送到他的麵前,隻為了博他歡心。
他的腦海,不知怎麼的,想起白子晴那張美麗無暇的臉,又驀地閃現過一個陌生女人的臉。
一張嬌小甜美,純真如天使的臉。
那個夜晚,他在酒醉的情況下,占有了一個陌生女子的身體。他仍記得她那具身體給他帶來的美好滋味。
他記起他的手掌曾經將那一對白玉般的渾圓掌握在手,那樣細膩的手感,十分的嫩滑。
竟讓他有點食髓知味的感覺。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就算那個女人是個處子之身又如何?即便他奪走了她的第一次,拔得頭籌,也隻不過是幫她積累了一些床上的經驗罷了。
那種女人,說不定此時此刻正在下一個客人的床上,光著身子呢!
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甚至也包括曾經背叛他而去,不告而彆的白子晴!
利耀南突然抬手端起那手中的酒杯,仰起頭,將酒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姿勢灑脫又乾脆。
而他的眼神,卻倏忽變得有些冰冷,黑色的銳眸,正泛出淩厲和有點恨意的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