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自己的小住處,支珩已經等在了那裡。
他大概是聽到了我和藺炎的談話了吧?
果然,他喝著茶,開口問我,“雲裳?你以前的名字叫雲裳?”
我輕輕哼了一聲,懶得搭理他。
可這家夥卻自個兒興奮起來。
“怪不得了,怎麼查都查不到你的過往。原來,你就是那個死去的雛雀頭牌啊。”
自我消失後,雛雀已經沒了頭牌。
“藺炎還真是癡情啊!竟然為了你,和上官家毀了婚約……”
悔婚?
藺炎沒有娶上官婉?
我的心微微一顫,隨即更大的痛苦漫了上來。
即便他沒有娶上官婉又怎樣?
跳了海重生之後,我才醒悟過來。我和藺炎之間橫亙的不隻是一個上官婉。
我永遠也擺脫不了我曾是個妓女的事實,更擺脫不了這具肮臟的身體。
藺炎雖然嘴上口口聲聲的說著他不在意這些,可心底裡始終是介意的。
不然,上官婉怎麼會隨便說了幾句話,就成功的取代了我,成為他的新娘?
我和藺炎曾經的感情,根本就禁不起任何的考驗。
“你在想什麼?該不會是真的要跟他走吧?”支珩打量著我,好心的勸我,“紅線,你不要太天真……”
是啊,我不能天真。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藺炎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你放心,我不會跟他走。”我感覺自己十分的冷靜,有條不紊的安排著自己的以後,“我也不會再待在這裡。”
這些天,我為支珩掙的錢,已經足夠多了。
他自己也很清楚,“你要走,我不攔著。可你,總是要有個去處啊。”
我已經想好了。
藺炎已經找到了我,因為內疚心虛,他還會不斷的過來找我的。
我不能留在這裡了。
“支珩,幫我找個買家吧。”
這一次,我要自己把自己賣出去,徹底的斷了藺炎的任何念頭。
支珩無力挽留我,之前的時候,他就已經答應過我,隻要我為他掙夠當初花在我身上的十倍錢,就任我去留。
他雖然不算是什麼好人,但也絕不是那種沒有任何底線的壞人。
“紅線,你要想好了。”他默默的看了我很久,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你完全可以從良,找個好人嫁了……”
從良……
像我這樣的人,還從什麼良?
有哪個老實巴交的人願意要一個身體肮臟眼睛還瞎了的女人?
出了夜鶯,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何況嫁給彆人照顧彆人?
最重要的是,我要讓藺炎後悔啊!
我要讓他知道,不是他可以隨意拋棄我,我也可以隨意的丟棄他。
支珩不再勸我,隻是儘心儘力的替我找了個好人家。
我被賣給了一個懷孕的女人。
那女人寧願找個妓女陪在自己丈夫的身邊,也不願意他出去胡搞亂搞。
“我知道你們這些當妓女的人,多半都會吃藥避孕,久而久之,也傷了身體,以後不管生。”我聽見那女人這樣說,還問我,“你能生嗎?”
我搖搖頭,“夫人,我做這一行,已經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