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嘯極為冷漠瞥了俞雨一眼,"知道痛就記著,下次彆再逃跑。"
他看了一眼身後的車禍,對已經下車的周川道:"文件給我,你好好看著她,車禍的事,交給警察吧。"
"是。"周川目光裡劃過一抹沉重,頷首點頭,雷嘯拿了文件,伸出手,攔了輛出租走了。
雷嘯一走,周川臉色刷的一下驟冷如若冰川,他看都不看俞雨,冷冰冰道:"走吧。"
俞雨沒有任何反抗的乖乖跟著周川回去了。
這讓周川很意外,但回去之後還是把她關了起來,還是原來的房間,但對於俞雨卻是不一樣的感覺,之前她覺得這裡是牢籠,而現在卻覺得這裡是療傷的好地方。柳齊勝如果知道自己還沒死,並且還知道了他所有的一切,那他一定會找機會再害死自己,不行!自己不能給他機會再來害俞家的人!她一定要將他的真麵目揭露出來,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
但是,她……她當了二十年的嬌小姐,什麼勢力都沒有,就連商業知識都一竅不通,拿什麼和潛心蟄伏二十年的老狐狸來抗衡?
她不傻,不會以卵擊石。
俞雨出神想著,忽然門開了,是雷嘯。
雷嘯沒開燈,俞雨忙把眼睛閉上打算裝睡,不想他淡淡的開口道:"彆裝了。"
微弱的暖黃色燈光從門縫灑進來,在他的背後給他亞光的手工西裝上鍍上一層金光,他的臉深埋在黑暗中,她看到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像是鎖定了獵物,蟄伏在暗處的雄獅。
而她就是那個獵物。
她知道自己躲不掉了!更無處可躲!索性坐起來靜靜看他,雷嘯見狀道:"現在,我問你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誠實回答。如果你不肯配合,那我就隻好把你送到公安……"
"不行!"沒等他說完,俞雨就打斷了他,她不能出現在公安機關,那樣一來她的身份就暴露了!她和媽媽現在孤立無援,而這個男人隻是為了利用她們俞氏的勢力。倘若她們沒了勢力,這個男人也不會幫她!
她看向黑暗中的那雙眼睛,也是他未婚夫的眼睛。輕聲道:"你要我配合什麼?"
"當然是說出爆炸的真相。"
真相?聽他這麼一說,俞雨低下頭,左右為難了一番,再抬起頭時,目光很是恐懼:"對,我是看見了。"
"哦?"雷嘯眼底劃過一抹詫異,詫異她如此坦白。
"當時,我記得從公共衛生間走出來,忽然看到前麵穿著似乎是婚紗又不像,似乎是短裙的新娘子,騎著車飛馳而過。接著,我還沒明白過來,就已經砰的一聲爆炸了,事情隻發生在一瞬間,我,什麼都來不及反應就昏了過去。"
她說的,是事實--如果不是林小米偷了她的車,她現在的確已經死了。
她隻是把身份說反了而已。
而這,也的的確確是真相。
俞雨,已經死了。
她不要再當被惡人迷惑了雙眼的小白羊,她要借用那個女人的身份了。
雷嘯楞了一下,沒想到她這麼乖乖的說完了,黑暗中他眉頭騰的一下緊皺起來,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她長得那麼像俞雨,他的未婚妻。
他本以為她會是他妻子的。隻是,俞雨從小就不愛照相,所以,除了遺照,周川一無所獲。就連學校……俞雨一直是在國外學習,資料還得有些手續才能拿到。但她說的和外麵報紙上的一模一樣,雷嘯目光陡然犀利起來--
"好,我知道了。"
雷嘯迅速起身,似乎要走了,俞雨問他:"等等,我可以留下嗎?"
"嗯?"雷嘯一愣,沒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俞雨坐起來,黑暗中一雙明豔動人的眼睛裡滿是祈求:"其實,我是孤兒。在孤兒院倒閉之前,我被領養過幾處人家,可他們都不要我,說我不是個好女孩。那天,我剛好被趕出來。"
俞雨說完,攤開手來一副十分無奈的模樣:"現在我沒地方可以去。"
她說的都是女孩說的話,雷嘯看著俞雨,俞雨被看的有些心虛,她低下頭,深呼吸一口氣,低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再抬起頭時候,含著淚光楚楚可憐:"如你所見,先生,我真的沒有地方可去,那天,本來我包裡是有五百塊的,最後的家當,但包也丟了……"
雷嘯擰眉看著她,在一切結果沒出來之前,她想走,他還不答應呢。
"隨你吧!"他說完就快步走出去,門關了,俞雨鬆了口氣。
雷嘯站在門口頓了幾秒鐘後,才朝著樓上走去。
俞家,柳雅韻坐在窗口看著柳齊勝的車到了樓下,抬起頭望著掛在燈罩上的白色絲巾,晃悠著,像是在對她招手。她走了過去,踩著板凳,將腦袋伸進了早已打好的圈裡。門把手響了。她腳下一踢下了凳子--
"雅韻!"
推門而入滿麵紅光的柳齊勝猛地衝了過來,本來欣喜的臉一霎那慘白,"雅韻!你這是做什麼!"
"如果是因為昨天的事,我道歉,你不要想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