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瀾挑了下眉,沒應聲,隻一雙水淩瞳眸看著絲毫沒讓她覺察到何時出現的來人,驚為天人的驚豔麵容並未讓葉未瀾內心感到絲毫波動,倒是男人身上難掩的危險氣息讓葉未瀾繃緊了神經,並飛快在腦海中搜尋著男人的記憶。
但未果,便默言挑眉看著男人。
北辰玹黑眸波動了下,視線落在葉未瀾的肩頭,眸色漸深,一時間唇角染上一抹頗有深意的笑意:“雖說北辰學院中沒幾人能察覺到,但難防萬一,以你現在的實力是保不住的,畢竟靈寵在哪兒都十分稀缺。”
葉未瀾看著對麵唇角含笑,卻無形給人一種極端尖銳危險的男人,麵上不動聲色道了聲謝,就以上課為由快步離開,卻在轉身的那一刹那,眸光冷暗,蕩開幽幽戾氣。
這話葉未瀾疑信參半,但也給她敲了個警鐘,同時心底也對這個能察覺到醜醜存在的男人警惕萬分,這種人不是彆無所求,就是所求甚多。
被男人那一眼看得渾身發顫的醜醜難得沒有話癆,趴在葉未瀾肩頭安靜如雞。
卻不想又與葉清碧和華池這對碧池冤家路窄,惹得不少吃飯並且目睹今早事件的學員抬頭,目光莫名激動地看著這堪比修羅場的場景。
葉未瀾目不斜視從葉清碧和華池等一乾人身邊走過,將無視發揮得淋漓儘致。
偏生有人不爽葉未瀾這番無視。
喬亦夢冷哼一聲,運轉靈氣於掌間直接拍向葉未瀾毫無防備的後背上,出手毫不猶豫,眸中狠意畢現。
周圍學員雖駭然這人的心狠手辣,卻無人提醒,漠然而視。
就在眾人都以為葉未瀾躲不開這一擊時,就見葉未瀾突然回過身抓住來喬亦夢的手臂,卸去那殺意滿滿的靈氣,便是一個狠狠的過肩摔,爾後在眾人驚呆詫異的視線下踩在了喬亦夢心口上,視線落在麵上隱有慌亂之色的葉清碧身上,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食堂中的人聽清:
“葉清碧,管好你身邊的狗,一次兩次忍受你們並不代表我沒脾氣。”
葉清碧可憐兮兮叫了聲姐姐,替自己朋友開脫道:“夢夢隻是想和姐姐打招呼,倒是沒料到姐姐會這般大反應。”
華池微擰眉也道:“葉未瀾你不是小孩子了,何必將自身情緒宣泄在旁人身上,葉家就是這麼教導你規矩的,還不將人扶起來道歉。”
三言兩語就將所有錯推到她頭上,看著華池那張自以為是的臉,葉未瀾斂起眼眸,嘴角劃開一抹譏誚,看來是忘了昨晚發生的事,還當她是以前那個惟命是聽的葉未瀾。
食堂很安靜,安靜到讓華池這番話不僅盤旋在眾人上空,也讓剛踏進食堂的男人微微頓住了腳步,不理會身旁人的疑惑,視線穿過重重人影落在被孤立在人群中央的人兒身上,黑眸深邃幽暗。
抬手製止住臉色微變的導師想要進去的動作,自己帶頭站在食堂門前,聽著從人群中央傳來慢悠悠卻擲地有聲的話語:“你又是誰,有什麼資格指責命令我,葉家是怎麼教導我的,那是我的事,不過也比這種一聲不吭就在背後暗算人,比那種顛倒是非黑白潑我臟水的人好得多,真是不好意思,你們這番要人命的打招呼我可消受不起。”
醜醜應景嘔了聲:“人前衣冠,人後妖獸,說的就是華池了吧。”
被葉未瀾毫不留情懟了通的華池,麵上並未出現怒容,反而若有所思看著從昨晚就不對勁的葉未瀾,目光毫不掩飾地打量嘴角噙著笑的葉未瀾,欲擒故縱四個字浮上腦海,結合以往葉未瀾那卑微的討好諂媚,讓華池對葉未瀾這般轉變打上了欲擒故縱的標簽。
言語上更是自負了幾分:“就憑我們是為了你好……”
話說到一半,就被葉未瀾扔過來痛吟不止的喬亦夢給打斷,再抬眼時葉未瀾已然不在眼前。
葉未瀾在食堂食物擺放處拿了兩個饅頭,碰見葉清碧和華池這對絕配,雖是讓她沒了食欲,但肚子總歸會餓。
而且今早有堂課便是實戰演練,如何熟練運用自身靈氣來戰鬥,不把肚子填飽怎麼好收拾那幫明裡暗裡欺辱過原主的人。
咬著饅頭,麵無表情著一張臉的葉未瀾在心中感歎原主的軟包子性格,頂著葉家人的身份,卻在北辰學院裡麵混得這麼慘,人人可欺。
不過原主性子再怎麼軟弱,好歹也是北辰帝國第一大世家葉家的七小姐,那些人真的無懼於葉家的威壓,敢於欺辱原主,縱使背後有人兜著也不敢欺負得這麼明目張膽吧。
除非背後有著葉未瀾不知道的隱情?
可在原主的印象中,每次學院休沐後回到葉家見過葉家祖奶奶之後,不曾將學院之事泄露過一星半點,每次都默不吭聲聽著葉家祖奶奶說話,爾後就待在自己房中,直到休沐結束,返回學院。
那位葉家祖奶奶十分寵愛原主,凡是得了好的靈器靈物靈藥都先給原主,怎麼都不可能對原主在學院中發生的一切不知曉。
北辰學院明麵上雖規定入學者不得留有小廝丫鬟,但從昨晚華池帶人去黑暗森林的行為上來看,可見不是硬性規定,除卻學院中一些貧困學員,每個千金公子身邊都有一兩個丫鬟伺候起居,就連葉清碧也有一個貼身丫鬟。
可唯獨原主什麼都沒有,是故意這麼做的,還是忘記了?
聯想原主在學院中受到的欺淩,以及葉家那看似不知,實則放任的態度,讓葉未瀾眼眸沉了沉,不過也不好妄下定論,這些事等到休沐之後,回一趟葉家,便什麼都明白了。
“瀾七七你剛才帥我一臉,下次能動手就彆和他們囉嗦。”醜醜一改先前的萎靡不振,興奮得不行。
看著在眼前轉圈圈的淺藍色影子,葉未瀾微微一笑,卻又猛然回想起那男人說的話,眼神深沉幽暗,恰巧這抹幽暗深沉落在正正站在食堂門口的男人黑眸中,激出幾絲連本人都尚未覺察到的輕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