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餓了吧?您再等等,紅紜也應該快回來了。”說話間,門口便傳來紅紜的聲音,“主子,奴婢回來了。”
隻見紅紜挎著食盒腳步飛快的進了屋,向沈秋慈請了安便低頭準備開始布膳。
就在這時沈秋慈的手輕輕的壓在了紅紜的手上,淡淡的聲音響起,“不急,先抬起頭讓我瞧瞧。”
靜默了片刻,紅紜才抬起頭,臉上還帶著笑意,“主子,奴婢沒事。” 隻見紅紜的右臉已經高高腫起,上麵是一個鮮紅的手掌印,想來對方是下了狠勁兒的。
紅袖一開始還沒明白沈秋慈的意思,直到看到紅紜的右臉才驚呼起來,“紅紜,這是怎麼回事?”
“紅袖,先去把我的藥膏拿來。”沈秋慈一邊吩咐紅袖,一邊問起紅紜事情的原由,可她卻支吾了半天什麼也沒說,她們此時的境況已經夠糟了,多一事還是不如少一事的好。
“主子,奴婢真的沒事,就彆浪費您的藥膏了。” 紅紜仍舊帶著笑,她隻想讓沈秋慈安心,可笑的這般齜牙咧嘴卻更讓沈秋慈安不了心。
沈秋慈皺了皺眉,“說,誰打的?”她雖然重生在這個世界才短短幾日,可一早就明白了這裡的殘酷,尤其是宮裡的奴才,渺小的猶如地上的螞蟻任人踩踏,今日僥幸活著,或許明日就死了,而且也沒有人會多問一句。
“主子,奴婢沒事,您還是用膳吧。” 紅紜依舊守口如瓶。
此時紅袖從屋裡出來,將藥膏遞給了紅紜,示意她先去一旁擦藥,便接替她擺放起飯菜來,一切布置妥當,紅袖卻發現今日的飯菜明顯少了,這膳房是拿她們當傻子嗎?……平日裡可都是四菜一湯的。
在這後宮裡,不管是妃嬪還是奴才都要遵照宮裡的規矩過活,彆的不說,就拿份例來講,妃嬪身份越高享受的份例就多,身份低份例自然就少。
而沈秋慈作為一個失寵的庶六品才人,隻能享受四菜一湯,隻是這菜和湯究竟怎麼搭配那就要看膳房的心情了。
而這宮裡的奴才慣會阿諛奉承,你若是得寵,這菜多一半是葷菜,湯也會是濃湯;若是失寵,這菜隻能是素菜,至於湯,充其量就是飄著幾點油花的水了。
不過沈秋慈和原主不一樣,原主因為失了寵隻能忍氣吞聲,膳房給什麼就吃什麼,如果飯菜實在太糟糕也隻能暗地裡罵上幾句。
而沈秋慈則不同,她骨子裡就是個吃貨,即便穿越了也改變不了愛吃的本性,所以她翻出了原主入宮時帶的銀子,吩咐兩個丫鬟去膳房的時候多打點打點,膳食上這才有了改善,起碼能見到肉了。
可是今天,除了少了一道菜,那道本該出現在桌上而且是使了銀子的肉菜也沒了蹤影,撇開這些不說,她現在更在意的是到底是誰動了她身邊的丫鬟。
現下她雖然是失寵了,可即便是這樣,她身邊的人也不是能隨意任人欺負的。
想到這裡沈秋慈板起臉嚴肅的問道:“你臉上的傷到底是誰打的?少了的東西又是誰拿走的?你隻顧一味地忍氣吞聲,可對方卻不這麼想,反而會變本加厲,有了這一次還會有數不清的下一次,難道你想一直就這麼任人欺負下去嗎?”
沈秋慈這麼一說,紅紜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跪在沈秋慈麵前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是奴婢愚昧,主子您彆生氣,奴婢這就說。
奴婢去了膳房,因為打點了銀子所以膳房的人早就備好了飯菜,當奴婢拿起食盒剛要走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這人不僅打翻了一道菜,還強行端走了裡麵唯一的一道葷菜。”
“奴婢上前與那人理論,卻被打了一巴掌。奴婢認的那人,她是冷月軒李貴人的貼身宮女秀珠。”
說起這個李貴人,名喚李淑媛,和原主是同一屆同一批的秀女,隻是沒有原主命好,原主好歹蒙皇上恩寵風光過一時,可她除了剛進宮時承過一次寵外就再沒見過皇上,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記恨上原主。
原主失寵後降為庶六品的才人,而李淑媛恰好比她高一級,是從六品的貴人,所以每每見到原主總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沈秋慈看著跪在地上的紅紜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想她得寵時,光是身邊伺候的人就有十多個,可自打失了寵,裡裡外外人也都快走光了,現下算算這清秋苑裡也就五六個人了。
而紅袖和紅紜,是自小陪著她的,兩個人什麼性格她自是一清二楚。紅紜性軟,不愛招惹是非,而紅袖卻刁蠻潑辣,這件事若是換成紅袖,即便東西被搶了去也不會給對方好果子吃。
“好了,快起來吧,我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沈秋慈伸手將紅紜扶了起來安慰著。
站在一旁的紅袖一聽沈秋慈的話眼睛一亮當下便開口問道:“主子,莫不成您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紅袖之所以這麼問是她發現主子病好了之後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但凡有不順心就會罵罵咧咧,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不像現在這般沉穩,不過她認為這倒是個好事。
“你這丫頭倒是機靈。既然我的東西這麼好吃,那我好人做到底索性送給她們吃好了,但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紅袖,我之前生病時吃的那些藥是不是還有剩餘?”
紅袖雖然有些不明白沈秋慈的用意,但還是如實的回答道:“是,主子,剩餘的藥都被奴婢收起來了。”
沈秋慈頓時笑開了花,連忙吩咐紅袖把那些藥取來,看著桌上排列整齊的小藥包,沈秋慈湊近逐個聞了聞,才將其中一包拿給了紅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