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製組和兩位藝人明星在伊斯坦布爾卷入的這樁意外爆炸事件,很快就傳到了國內,相關傳媒娛記蜂擁向各方開始發公函私信聯係具體。應嘉言這邊,因為之前黑潮影響,好容易才接到這則廣告代言挽尊。陳曼迪擔心再生事端。所以並不欲借這股風頭蹭版麵,不單自己這邊三緘其口也特彆交代了經紀公司,沒有向任何傳媒個人娛記發布正式的通報。
因為大工集團那邊的官方發言人也沒有就此事件給傳媒確切答複,據此國內網站論壇對於此次事件也就越傳越玄乎,有說左氏大小姐在事件中受重傷的,也有傳女星應嘉言毀容即將告彆演藝事業的。
沸沸揚揚的消息鋪天蓋地,真假莫測。
“真是惡有惡報,活該。”餐桌上看到了手機推送的八卦頭條,江子珊大小姐冷笑了聲。坐在左手側的江子楓突兀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我吃飽了。”
江時照出差不在,江太太看了眼他基本沒動的餐具,有些憂心地喚了聲,“阿楓。”
“你叫他做什麼?讓他作去吧。”江子珊冷哼了聲,江子楓腳步未停恍若未聞,徑直上了二樓。
江太太轉頭看了眼女兒,薄責了聲,“怎麼說也是你弟弟。”
“你就隻會說我,都不看看你寶貝兒子成什麼樣了。”江子珊也發了大小姐脾氣,一甩頭離開了餐桌。
江太太歎了口氣,找了傭人來收拾餐桌。
聽著女兒在一樓大堂那邊和友人說笑打電話,眼裡浮起了幾許算計。
按照正常的時間節點算,實際應嘉言那位不入流的母親才算是江時照的初戀情人。可因為江母不喜,與江家門當戶對的她成了正牌江夫人。
對於這個丈夫,她談不上愛或恨,畢竟也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利益結合。所以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丈夫的從一而終,隻要不鬨到她麵前來讓兩家丟臉,讓她安安穩穩地做闊太就行。
隻不過應嘉言的母親終歸是個特例,她和她曾是同窗。從學生時代期,江太太就開始嫉恨她了。她是富家女,自認長相不差性格也算溫和,可不管是老師抑或同學終究是更偏好她。
分明家境貧寒,偏偏要擺出心高氣傲不服輸的樣子。
千算萬算,江太太都沒有想過,自己的丈夫居然是和她有過一個女兒。而且這個女兒還在冥冥之中再度回到了他們的生活中,前仇舊怨疊加,她找了人,原本出錢是想要嚇她,逼著她帶著女兒再度遠離。
結果千算萬算,竟然弄巧成拙造成了那場車禍。她重傷進了特護病房,江時照沒有指責她,但是出了巨款去救治。
那時候她也是慌了神,偷摸著去醫院,結果竟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摟著那個女人的女兒。
排除那些亂七八糟事情,他們兩個人確實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弟。江太太渾身顫抖,打了她學校的電話,投訴她利用補課的機會來勾引未成年。江子楓那年還未過生日,沒到真正的18歲。
江時照終於找到了她,“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放過嘉言吧,她畢竟也是我的女兒。”
“可阿楓也是你的兒子啊?你知不知道她背著我們乾了些什麼?”她滿心驚恐,決定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身上。
江時照果然中計,狐疑地望著她,“你的意思是?”
“我並沒有什麼意思,免得你以為我是壞人,你去問問你兒子。”
麵對江時照的疑問,江子楓一五一十都說了。為了他臆想中的愛情,他一巴掌揮了過去,隨後將他關了禁閉。
應嘉言的母親終於還是過世了,不滿二十歲的她沒有落淚,冷冷望著他,“我會記得今天所有的一切,多謝你,江先生。”
那雙眼睛像極了她的母親,江時照終究是自覺愧對於她。輾轉打聽到她投身娛樂圈,立刻主動投資托人找關係,所以第一部戲她就空降當了女二。當然,彼時導演的官話是選角中發現她鐘靈毓秀,不是池中物。
事實上應嘉言的表現還真是撐起了導演這番話,沒有崩盤。
對於江時照的那些暗中關注,江太太也都知道,圈子裡傳的金主說辭沸沸揚揚,她也權當了聽不見。隻不過,唯一的兒子現在這個樣子,總是件棘手的事情。就在江太太頭疼了三天後才發現,江子楓居然偷摸出國了。
得不到關於應嘉言的確切消息,又打不通她的電話,他終於還是放心不下,輾轉航班也趕往了伊斯坦布爾。當家裡父母姐姐找人要攔截的時候,他已經順利降落了。
應嘉言是在醫院花園裡看到那個青年的,旁側站了一株鬱鬱蔥蔥的樹。陽光透過斑駁樹影落下來,映得他膚色略白,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在與她遙遙對視了片刻,他提步奔過來,將她迎頭密密實實抱在了懷裡。
“嘉言!”他埋在她頸彎處,全然顧不上眾目睽睽,抱著她淚如雨下。
旁側的小助理和經紀人俱都一臉驚悚,陳曼迪正想上前,但見原本呆若木雞的應嘉言居然也反手將江子楓團團環抱住了。
她和陸綺一樣,雖然也都是聽得外間所傳的,應嘉言陪了江家父子二人。不過實際上也沒有過多去信,畢竟娛樂圈這種地方,總有些誇大其詞。但結果眼下這場實況轉播,就有些看傻眼了。
此時,跟在江子楓身後的左少易踱步過來。陳曼迪心急之下當即不管不顧地衝了過去,要扯開那邊抱得難解難分的人。但是江子楓抱得太緊,她當即扭頭要叫保安。
這地方本來就是高檔的私人醫院,見到這幕早有兩個保安模樣的人過來,看到陳曼迪招手就甩了警棍要過來驅趕。
“Mandy姐,不要。”在她心目中慣是混不吝形象的自家藝人居然含著淚搖頭,護著江子楓往後退,“他……是我弟弟。”
一言既出,四下皆驚,連帶那邊的左少易都抬了眼看過來。
世界在那一刻都沒了聲息,隻有樹影日光斑駁,猶似當年的老照片落滿了悶熱的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