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中的威脅,北卿沅聽的明白,心裡頭咯噔一聲,嘴上倔強道:“該在意你的人,可以是任何人,絕不會是我。”
陳皇後,或者府中後院任何一個姬妾,卻不會是她北卿沅。
蘇笙刃的胸口瞬間湧起一股怒氣,捏著北卿沅的下巴也越發的用力,“那麼,夫人告訴雜家,夫人在意誰?”
北卿沅的呼吸一滯,臉色白了下來,“九千歲,我在你眼裡是什麼身份,你明白,我也有數,既然如此,何必在意這麼多呢?”
蘇笙刃愣了愣,待反應過來時,北卿沅已經掙脫了他的手掌,跳到了後邊。
心裡頭,竟然有些失落。
蘇笙刃冷哼了聲,漠然道:
“北卿沅,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他說完,轉身坐回了椅子上,雙腿交疊,悠悠的瞥了眼北卿沅,“滾吧。”
北卿沅的眸子一垂,恍然間,眼神冷了下來。
自己真是荒唐,竟然因為蘇笙刃今日所為對他有所改觀印象。
想到這,北卿沅決然的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
這種天氣,北卿沅的心裡就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說不出來是為什麼,但總覺得十分的鬱悶。
不是因為蘇笙刃。
一定不是因為蘇笙刃。
可越是這麼想,心裡卻更是悶得慌。
“夫人,千歲他......他召了幾個姬妾過去相陪。”
入夜的時候,見北卿沅還站在門前發呆,身後的小太監看不過去了,好心的提醒了句。
北卿沅的唇輕輕一顫,緩緩收回視線,一言不發的轉身進了屋。
他找人相陪,與自己何乾?
小太監深深地看了眼北卿沅,悄悄的消失在視線中。
次日,天空放晴,北卿沅一夜未眠。
所以早間,便起的早了些。
大老遠的,就聽見院子外一陣的嬉笑聲。
北卿沅皺了皺眉,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一出門,就看見蘇笙刃懷中摟著一個女子從門前經過。
身後,跟了一群的小太監,抬著各種賞的珠寶。
笑聲,自然是女人發出來的。
抬頭,蘇笙刃的視線都在那女子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院子內的北卿沅。
北卿沅的身子一陣冰涼,等人走遠了,消失在視線中了,這才反應過來。
“夫人,今日天兒有些涼,您還是進屋吧。”
小太監的聲音陰陰柔柔的,與蘇笙刃有些相似,卻又失了蘇笙刃的那份魄力。
北卿沅扯了扯嘴角,轉身進了屋。
一連幾日,蘇笙刃除了處理公務在宮中,這幾日找府中姬妾的頻率越發的高了,這段日子,朝中重臣往府中送美人的頻率也就勤快了許多。
而偏偏,每當有人送來美人,都需要北卿沅做安排。
到今日,已經有十位美人入府了。
這日,北卿沅打算出去透透氣,然,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女人攔住了去路。
那女人,北卿沅見過,是這兩日得寵的一個舞姬,據說蘇笙刃十分的喜歡。
女人嫣然一笑,上下將北卿沅打量了一番,“這位便是夫人吧?”
挑釁。
北卿沅挑眉,“有事?”
女人掩唇嬌笑起來,聲音清脆,聽的人心一陣酥麻。
“夫人對著九千歲也擺著這麼一副官家小姐的做派麼?”
北卿沅聽出那人華中的嘲諷,平靜的看著她,問:“官家小姐做派不敢,但是千歲府主母的做派,還是不在話下的。”
她說著,突然抬起手,朝著那女人就是一巴掌下去。
啪的一聲。
女人的腦袋一歪,臉上一道五指巴掌印。
“你,你竟然打我!”
女人抬起頭,死死地瞪著北卿沅。
北卿沅優雅的收回手,微微仰起頭,“你若是真有膽子,大可還手。可你,敢嗎?”
她不敢。
她是個舞姬。
即便是再得寵,卻也不能爬到主母頭上。
更何況,北卿沅再怎麼不得寵,也是相國千金,她口頭上的上風逞逞就算了,若是當真動手,蘇笙刃也不見得會真的由著她。
“我定要告知千歲,讓千歲處置了你去!!”
女人咬著牙,狠話一甩,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告知什麼?”
北卿沅的身子一僵,有多少日沒有見到蘇笙刃了?許多日了吧。
緩緩轉身,蘇笙刃今日一席白色的錦袍,未上胭脂,未塗豆蔻,整個人看著都英氣了不少。
“千歲,奴婢不過是跟夫人打個招呼,夫人竟,竟然......”
“哦?”
蘇笙刃走了過來,攬住那舞姬,低聲問道:“那,告訴雜家,你想怎麼處置夫人呢?”
眉心猛地一跳,北卿沅小臉煞白的看著蘇笙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