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透著一股殺氣。
北卿沅的身子不自覺的朝著蘇笙刃靠了過去。
蘇笙刃垂下頭,目光掃過她蒼白的小臉,皺眉不悅道:“嚇到了?”
北卿沅搖了搖頭,從蘇笙刃的懷裡退了出來。
梁大人,如果她沒有記錯額話,這個人是楚國使臣。
蘇笙刃緩緩的放下手,掏出帕子,淡定的擦了擦手背上的血,目光陰冷。
北卿沅順著視線看去,去見那人的手背,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那隻射過去的箭,掉在一旁,箭頭滿是倒刺。
難怪,能夠將人傷成這樣。
“本官代替天子出使,兩國相交,你竟然傷了使臣!!”
梁大人一邊嗷嗷的慘叫,一邊梗著脖子瞪著蘇笙刃。
然而,他以為,兩國相交不傷使臣,可蘇笙刃,從來就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
“愚蠢,都到了雜家的地盤,竟然還能說出這麼愚蠢的話來。”
他說完,朝著身後的錦衣衛使了個眼色,身後,錦衣衛們突然拔刀,將梁大人一行人團團包圍。
蘇笙刃低頭,拉住北卿沅冰涼的手,低聲道:“走吧。”
說著,他牽著北卿沅的手,朝著千歲府的路走去。
一路上,蘇笙刃都沒說話。
北卿沅皺著眉頭,心中五味雜陳。
蘇笙刃不是在府中嗎?怎麼會突然出現?
似乎是察覺出北卿沅有心事,蘇笙刃忽然用手指撓了撓她的掌心,輕聲問道:“夫人在什麼?”
“這次傷人,是為了救我,還是為了顏麵?”
她也不知道自己出口,怎麼就變成這句話了。
可這個問題,憋在北卿沅的心裡,難受的緊。
蘇笙刃回頭,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北卿沅,笑道:“夫人覺得呢?”
“我不知道。”
她看不穿蘇笙刃這個人,總覺得兩人之間,像是隔著千山萬水似的,蘇笙刃的眉眼,明明那麼熟悉,可他的心,距離自己太遠。
她不知道,蘇笙刃到底,要的是什麼。
甚至,對他而言,自己,又是什麼?
蘇笙刃垂眸,拉著北卿沅的手緊了緊,認真又嚴肅的道:“沒人能落了雜家的顏麵。”
話落,北卿沅的腳步猛地頓住。
那,是什麼意思?
見北卿沅停下了腳步,蘇笙刃不禁搖頭歎氣道:“你想不明白的,就讓我來想。”
北卿沅的心咯噔一下,一眨不眨的看著蘇笙刃。
“走吧,天兒,該下雨了。”
蘇笙刃抬手,將北卿沅攬進自己的懷裡。
她什麼都沒問。不知道為何,莫名的心安。
府中,一如既往。
北卿沅倒是好幾日都沒有見到那個舞姬,問旁人,也都說不知道去向。
府中其他的姬妾,倒也算是安分,躲在後院裡老老實實的。
後來,北卿沅才聽說,那個姓梁的使臣,被掛在城門口,活活的餓死了。
此事,自然是引起了一番震驚。
蘇笙刃似乎也忙碌了起來,即便是北卿沅,也隻有偶爾夜中驚醒時,才能看到蘇笙刃的人,躺在自己身側,小心翼翼的睡著。
可後來的好幾日,北卿沅卻都再沒見過蘇笙刃的人。
下午,北卿沅從蘇笙刃的院子回來,還沒關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相國府的丫鬟,紫靈。
“奴婢奉相爺之令前來接應小姐,小姐快快收拾東西跟奴婢走吧。”
北卿沅一頭霧水,不解的看著紫靈,詫異道:“去哪裡?”
紫靈抬眸,定定的看著北卿沅,“小姐彆問,相國不忍小姐在千歲府受辱,這才出此下策,等過了這陣風聲,相國定會接小姐回來的。”
北卿沅微微蹙眉,“我若是走了,蘇笙刃如何會放過父親!!”
“小姐,您就彆管了!相爺豈會怕了一個閹黨!!”
北卿沅盯著紫靈看了看,腦子裡一團疑雲,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卻又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
隻是,為何父親此時突然要讓她走?
北卿沅坐了下來,不緊不慢的看向紫靈,笑道:“我以為,父親不要我了。”
“小姐這說的哪裡的話,相爺心裡最惦念的,就是小姐您了。”
紫靈熟練的替北卿沅收拾著東西。
“父親若要對付閹黨,我能為父親做些什麼呢?”
紫靈一笑,柔聲道:“小姐什麼都不用做,隻要離開就成。一切,都安排好了。”
“父親跟我說過他的安排,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北卿沅微微垂眸,避開了紫靈對上來的視線。
見北卿沅如此,紫靈不禁輕聲安撫道:“小姐受苦了,相爺也是在等這個時機,今日過後,小姐您就再也不用這般屈辱了。”
紫靈話音剛落,北卿沅忽然起身,一把匕首緊緊地抵著紫靈的腰間。
“父親等的時機,是楚國使臣入京?”
紫靈大驚,可又不敢亂動。
北卿沅匕首,已經刺過了衣裳,緊緊地貼著她的皮肉。
“小姐,時間緊迫,您快隨奴婢走吧。”
“父親要如何對付蘇笙刃?”
她也覺得自己瘋了,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便是如何替父親對付蘇笙刃,可如今,心裡一陣刺痛。
今日,到底有什麼陰謀?
紫靈咬著牙,“小姐,今日閹黨已然赴了老爺的宴,他殺了楚國使臣,攪亂兩國邦交,老爺如此,也實屬無奈!!”
赴宴?
聽這話中的意思,這分明就是鴻門宴!!
思及此,北卿沅的心霎時間就慌了,聲音顫抖道:“在哪裡?”
“今日夜宴,相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