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怎麼了?”
秦姨一向是訓練有素的,況且人活到了她這個歲數,自然是什麼風風雨雨都經曆得七七八八了的,葉芷涼之前是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現在她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八成是和自己有關的吧……
“總裁叫你進去伺候,你動作快著點兒!”
他……現在還隻是黃昏!又怎麼了?
撂下這句話的秦姨匆匆向地窖走去,隻留下一個背影讓人愣在原地。
“秦姨……哎……秦姨!”
葉芷涼的呼喚並沒有等來遠去的秦姨的任何回應,卻聽到一道好聽冷冽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你除了腿瘸是不是耳朵也是聾的?叫你進來沒聽到是嗎?還是……你要我親自出來請你進來?”
雖然陸煜晟的直言侮辱讓葉芷涼很生氣也相當的委屈,但卻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聽……聽到了,我馬上就進去!”
再忍幾天就好了,心中這樣想著,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就大步地向前走去。
陸煜晟看著葉芷涼推門進來決絕的樣子,像極了赴刑場的死囚,不禁覺得好笑,這個女人竟然那麼怕他,那怎麼還敢嘲笑他?哼……奇怪的女人。
“陸煜……總裁,我進來了,請問你找我什麼事?”
看著葉芷涼表麵乖順內裡實則在抗拒的樣子,不知怎麼,他就想捉弄捉弄她。
“你,過來!”
陸煜晟勾了勾骨節分明的食指,樣子特彆像電視劇裡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子弟,樣子卻是顛倒眾生勾人心魄的。
也許……全天下的女人都會為了這麼樣的一個男人赴湯蹈火的,但是,此刻的葉芷涼卻不是這樣想的……
眼前這個看著像翩翩佳公子的人物,其實骨子裡就活脫脫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煉獄修羅,隻有自己才知道,現場的氣壓是有多低,低到能夠讓人窒息。
雖然這樣想著,腳步卻依然還是乖乖地向著陸煜晟移動著。
“很好!這屋子似乎有些悶熱。”說著,陸煜晟就表情煩躁地扯了扯襯衫的領口。
“那我去幫你把冷氣開大點吧。”
葉芷涼轉身,才挪動了一步,陸煜晟不鹹不淡地開了口。
“站住!回來。”
這句話就像符咒一樣,讓她一步也邁不開,而後就慢慢地回到這個修羅的麵前,木木地站著。
“幫我把外套脫了。”
“啊?”
猛地抬頭對上葉芷涼戲謔的眸子,她頓時嚇得垂下了頭。
“我說幫我把外套脫了,聽不見是嗎?”
陸煜晟聲音一揚,葉芷涼心裡的鼓點敲擊得更加的強烈。
躡手躡腳地靠近陸煜晟,她彎下腰去慢慢的褪下外套。
他身上的淡淡香氣漸漸散開,他套每每被褪下一寸,那味道就愈發地清晰,攝人心魄的香味也讓葉芷涼開始變得有些眩暈。
閉著眼搖了搖頭,才讓自己有些清醒,然而她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水卻沒打算就這樣饒過她,晶瑩透亮的汗水慢慢彙集成一滴,順著葉芷涼的鼻子滑落到鼻尖,最後滴到陸煜晟的嘴角。
原來陸煜晟隻是抬著頭,半睜著眼眸看著在慌亂之中,手忙腳亂的葉芷涼,卻猝不及防地感受到嘴角的一點冰涼。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葉芷涼心裡一緊,屏住呼吸睜大著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陸煜晟並沒有發作,隻是用他修長的拇指輕輕擦掉了他嘴角的那一抹冰涼,然後放在眼前細細的端詳著那手指上還沒有乾透的那一抹晶瑩。
“怎麼,看樣子你也很熱是不是?要不要我親自動手,也幫你把外套脫了?”
葉芷涼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清涼的裙裝,抬眼尷尬地看著陸煜晟,而此刻他隻是一臉茫然地盯著她,仿佛真的隻是擔心自己會被熱到,而他隻是想要幫她而已。
過了幾秒鐘,陸煜晟才輕輕地拍了拍自己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失笑道。
“哦,我忘了,你隻穿了一件衣服,還是你隻穿一件衣服也還是會覺得熱?不如我幫你把這件也脫了吧。”
葉芷涼的眼眶漸漸變得紅了起來,陸煜晟想要做什麼,大可以直接說出來啊,何必那麼大費周章地折磨自己,侮辱自己?更何況自己已經一忍再忍了,到底他還有什麼不滿意,拚了命地要找自己的麻煩?
“看來你還是不怎麼願意啊,那你就繼續給我脫好了,我很熱,幫我把扣子解開。”
葉芷涼死死地咬著下唇,伸出手去幫他把襯衫扣子一顆顆地解開。
從領口開始,越往下解開,呈現在葉芷涼眼前的風景就越多,結實的胸膛,強而有力的腹肌……
可是葉芷涼就越覺得屈辱,雖然自己的人生過得很不順,但她不覺得自己卑賤,一點也不,這個人,憑什麼那麼隨意地踐踏自己的自尊?
陸煜晟看著麵前的人越來越紅的眼眶,覺得心裡的怒氣慢慢地被平息了許多。
“怎麼,委屈了?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委屈?”
陸煜晟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女人與自己對視著,饒有趣味地看著她的臉,沒想到這女人突然用力地一偏,下巴脫離了他的鉗製,變得紅紅的。
“憑什麼?”
葉芷涼沒由來的質問,連陸煜晟都沒搞清楚狀況,也沒有做出回答。
“我問你憑什麼?憑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這樣侮辱我,我的人生不是天生就注定是用來給你踐踏的!你以為你自己又有什麼比我高貴的,錢嗎?我不認為憑我自己努力工作賺來的錢比你的賤,還是你覺得我是殘疾的就比你低一等?我告訴你,你不用這樣想方設法變著花樣的來羞辱我!”
葉芷涼幾乎是哭著把這些話對著沙發上的男人吼出來的,積壓了那麼多天的委屈和不甘讓她幾乎崩潰,把這話完完整整地吼出來之後,她也差不多用儘了所有的力氣,最終雙腿一軟,直直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