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心裡還懷著一絲的期待,可麵前這個男人眼中閃過的一絲冷漠和猜疑,傷透了她的心。果然,他還是不信。一個為了利益把自己的妻子送到彆的男人床上的男人,她還留戀什麼?
她冷笑著,眼裡的淚滴落下來,地上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何琛無意中瞄了那些雜物一眼,眉頭緊促,目光鎖定在那瓶小型的藥物上。他的臉黑了下來,衝過去彎腰撿起了那瓶藥,看著上麵的三個大字——
避孕藥!
掂量這分量也就剩下半瓶了,這個女人是多不想要他的孩子哪!那當初又何必口口聲聲說懷的孩子是他的?
何琛的臉色陰沉下來,眼中的冰冷帶著令人窒息的幽靜,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四個大字。蕭瀟感覺到了冰冷的氣息,低眸瞥了眼他手上的那小瓶藥,瞳孔猛然放大,一臉的震驚。
她知道這個男人動怒了,心裡有些慌亂,她不想令他誤會,趕緊解釋:“不是,這藥不是我的!”可是顯然,她的解釋隻會增添何琛對她的怒火和厭惡。
何琛心裡冒著火,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女人,緊攥著拳頭,那瓶藥都扁了。他發出冰冷的聲音:“原來,你的嘴裡充滿了謊言,當初居然還厚著臉皮說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他的話字字珠璣,如無數根利刃刺痛了蕭瀟的心,心在滴血,眼淚已經流乾了。蕭瀟冷笑著,她不想再解釋了,反正說什麼這個男人也不會信。她現在隻想快點去醫院,見父親,最後一麵。
蕭瀟深深地歎了口氣,眉頭緊鎖,一語不發,麵無表情地徑直離開。突然,何琛一把拽著她的手,將她甩在了地上,滿臉嫌惡地瞪著她,“怎麼?這麼急著去見情夫麼?”
“嗬!”蕭瀟發出冷笑,何琛的話已經傷的她的心都麻木了,她艱難地起身,抬眸對上何琛那要吃人的冷眸,堅定地吐出一句:“你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不必再演了,我同意離婚,淨身出戶。”
蘇筱的話無時不刻不在提醒她,麵前的男人有多虛偽,多無情。她愛了十年,已經夠了,心累了,再也受不了他絕情的蹂躪了。終於,這句話居然還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了,原來說出來,心裡居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也是這句話,令何琛有一瞬的心痛,看著麵前的女人,那雙原本溫柔深情的眼眸,在此刻卻隻剩下了無儘的平靜,或許那就是絕望。
何琛知道,隻是因為這雙清澈的眼眸經曆了太多的悲傷和痛苦,流了太多的淚。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千萬無語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哽咽在喉嚨裡,最後化成一句:“我不會放開你。”
“嗬,是因為這雙眼睛嗎?何琛,因為你愛的女人而傷害了一個無怨無悔愛了你十年的女人。如果當初知道愛上你會這麼生不如死,我寧願當初死的人是我。”
蕭瀟的話帶著懊悔,帶著無止境的絕望和冰冷,卻也刺激到了何琛。何琛的心尖上有些疼痛,心裡頭不由得直冒火,原本的憐憫全都化成了憤怒,怒喝著:“這都是你欠下的債,你就該償還!”
何琛留下這句話就走了,還吩咐人把門上鎖,將她囚禁。何琛臨走前還告訴她,她父親的屍體他會派人火化,骨灰撒到海裡去,要讓她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為蘇環賠罪。
她驚了,也慌了,這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哪,居然這麼絕情惡毒!蕭瀟不停地拍打著門,哭喊著,心裡的悲痛化成了怨恨,幾天幾夜,她不眠不休,什麼東西都不吃。
她被阿姨灌下了一碗藥,這是她平常喝的補藥,阿姨不忍心看她日漸消瘦,身體越來越差。可喝完藥,她兩目無光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光亮。猛的,她的腹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可無論她怎麼淒慘地叫喊,都沒有人理會她。
何琛聽說她不吃不喝不睡的,心裡鬼使神差地有些擔心,匆忙地從公司趕回來。可一開門,見到的卻是一片寂靜。
蕭瀟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臉色煞白,何琛慌了,救護車的聲音響了一路,蕭瀟再次被推進了急救室。
何琛站在走廊裡,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沙包大的拳頭砸在了牆上,磨破了皮,有些通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短短一個小時,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了,卻是帶來了一個噩耗。
走廊裡,燈光下的他拉長著身影,眼圈有些紅,手裡緊緊的攥著一張紙。何琛清晰地感覺到心在痛,在害怕,心裡空落落的,始終無法從這噩耗中拔出來。
他手裡的紙上,清楚地寫著死亡通知單……而死亡人的名字,那兩個大字——蕭瀟,刺痛了他的心。
手術醫生找到了他,給了他一份眼角膜手術單,而簽署人,是那個被他嫌棄了,傷害了一輩子卻無怨無悔愛著他的女人。終究,她還是累了,等不了了,隻留下一句“欠你的都還給你了”,就這樣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