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傅璟言過來要帶走孩子時,葉蓁蓁再也坐不住了,不顧身上的傷痕齜牙咧嘴的從床上起身死死抱住盒子!
注意到她蹣跚的步伐,傅璟言劍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盯著她的腿看了一會兒才移開目光,淡淡的道,“鬆開。”
纖長的手指因用力泛白,葉蓁蓁蒼白著臉有些絕望的問道,“你要帶他去哪兒?”
她下顎死死抵住額頭,一副寧可剁手也不鬆的樣子。
見兩人僵持不下,沈溪連忙說道,“璟言哥,傅允叔在地下多寂寞啊,你可彆讓他等急了。”
“再說一遍,鬆開。”男人削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下頜線條冷硬。
葉蓁蓁眼睫輕顫,固執的不肯鬆手。
傅璟言漆黑的眼眸逐漸轉冷,直接伸手就要去搶奪。
爭奪間,盒子掉落在地上。
葉蓁蓁雙手僵直的垂落在半空中,神情哀傷得令人無法做飯無動於衷。
在看到摔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團,男人冷硬的心像是被莫名觸動了一下。
眼淚,一滴一滴砸落在他的手背上,葉蓁蓁驀地哭得不能自己。
傅璟言盯著她的發旋,眼前浮現出那具燒焦得看不清麵容的屍體,複雜的眼眸變得冷凝。
將這團重新裝好了之後,葉蓁蓁死活要跟著他們一起上路。
盯了憔悴的她半晌後,傅璟言應了。
每走一步,膝蓋都更疼一分,皮肉撕裂開的疼痛,卻也不及她心中入骨的寒冷。
她看著孩子的親生父親將他隨便挖了個坑埋葬在傅允身邊,挑這眉冷眼對她說,“彆整天哭喪著臉,這是他的榮幸懂嗎?”
“榮幸?”
葉蓁蓁呢喃出聲,倏地吃吃笑出聲,笑得眼淚直往下掉,“孩子何其無辜,你奪了他的命還說這是他的榮幸?!傅璟言,愛上你,是我這輩子犯下最大的錯!”
傅璟言幽深如潭的黑眸無無波瀾,隻輕飄飄的一句,“那便彆愛了。”
葉蓁蓁驀地被堵住了,怔怔的看著他吐不出半個字。
半個月後,天空灑落輕如薄絮的小雪,一夜之間,地麵被覆上一層薄雪。
第一次逃跑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現在孑然一身,她卻遲遲不願再次逃離這個壓抑的大宅。
她怕,怕再也看不見那個愛入骨髓的男人,即使他將自己傷害得遍體鱗傷。
不是沒有嘗試過忘記,隻是她都做不到。愛比怨始終多得多。
透過窗戶盯著白雪,葉蓁蓁輕輕感歎,“新年新氣象。”
剛說完就被一道蠻橫的聲音打斷,“還愣著乾什麼?!快點去洗碗!”
葉蓁蓁早已習以為常,默不作聲的窩進了廚房。
明明有洗碗機,卻故意折磨她讓她手洗,還不能戴上手套或是用熱水。
布滿凍瘡的手指一觸碰到冰冷的水,葉蓁蓁就忍不住瑟縮了下,然後試探的慢慢的把手伸了進去。
門口倏地傳來傭人們躁動的聲音,葉蓁蓁心頭一跳,手裡還拿著一個盤子就忍不住探頭去看。
穿著黑色風衣的沈溪和傅璟言十指緊扣。
兩人皆是黑色風衣,看起來就像是情侶裝,葉蓁蓁心頭湧起絲絲苦澀。
這時,她赫然聽見管家笑容滿臉的諂媚,“恭喜先生和沈小姐了,哦不,該改口叫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