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寒的心裡五味雜陳,有點酸,有點痛。
這種感覺,很久沒有過了。
“好。”
“謝謝。”
他說完,就再也沒有聽見任何的回應了,可蘇桐雪,應當是沒有睡著的。
兩人難得相處的如此和平,沒有爭吵,沒有不悅。
馬車一路到了蘇華山莊,與往常一樣,江北寒一到山莊,就去了蘇敘花那裡。
兩人雖然還沒成親,可感情一直很好。
“秋兒,泡茶。”
還沒走進去,蘇桐雪就扯著嗓子在門口叫了起來。
然而,這一次,她沒有叫來秋兒。
一位白衣小仆聽到動靜匆匆跑了過來,低聲道:“啟稟二小姐,秋兒姐姐不在。”
“不在?她去哪裡了?”
也不知為何,蘇桐雪的心突然緊張起來,眼皮止不住的跳動,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
那小仆遲疑了下,這才結結巴巴的回話:“秋兒姐姐在大小姐的藥裡下毒,被,被關在地牢裡了。”
轟隆一聲,蘇桐雪如遭雷擊。
秋兒雖然經常抱怨不滿蘇敘花,可卻是個聰明的丫頭,從來不會做這麼沒腦子的事。
而且,時機趕得這麼好,正巧是在自己不在山莊的日子。
蘇桐雪沉著臉,腳下飛快的朝著地牢跑去。
又覺得跑的太慢,乾脆提起內力,朝著地牢飛去。
走到地牢門口,裡麵傳來一陣陣刺鼻的血腥味。
蘇華山莊的地牢,已經很久沒有關過人了。
走進去,裡麵空蕩蕩的,唯獨一條血路,延伸到地牢的深處。
耳邊,仿佛還能聽到慘叫聲。
蘇桐雪捏緊了拳頭,身子顫抖,眼眶一陣濕潤,越往裡麵走,血跡越新鮮。
“啊!!!”
地牢儘頭,一具乾了的屍體正掛在牢門上,地麵上,一道道的血痕,像是指甲劃上去的。
秋兒的屍體,早已被放乾了血,隻剩下一具乾巴巴的屍體,趴在牢門口,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蘇桐雪一聲嘶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走的時候才說,讓秋兒等她回來的。
那丫頭,是這偌大的山莊最後一個一心為她的人了。
每次她應戰歸來,帶著一身的傷,秋兒都是一邊掉著眼淚一邊替她上藥。
每次她看見江北寒和蘇敘花兩人時,秋兒都會故意攔在她麵前轉移她的注意。
再也沒有人,在這空蕩蕩的蘇華山莊門口翹首以盼,等她得勝歸來了。
突然,蘇桐雪猛地抬起頭,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起身衝了出去。
“江哥哥,我落子咯。”
蘇敘花的小院內,兩人相對而坐,手中各執一子,蘇敘花眉眼溫柔,掩唇低笑,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江北寒麵無表情,也就眼神稍微溫柔點,用右手執子。
“江哥哥受傷了嗎?”
蘇敘花漫不經心的問著,江北寒卻一愣,隨即笑道:“沒有。”
“哦?往日裡江哥哥都是用左手執子。”
江北寒深深地看了眼蘇敘花,沒說話。
外麵,雨打軒窗,滴答滴答的像是敲打在心上。
抬眸望去,雨很大,霧氣蒙蒙的。
江北寒心不在焉的撚著手中的棋子,落子隨意,毫無章法。
“江哥哥心裡有事?”
“這雨,有些大了。”
江北寒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關上軒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