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冷笑一聲,仰視著梁韻晟的眼睛:“你是不是又要說我胡鬨?我替我哥討回公道是錯,替你的心上人報仇也是錯,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梁韻晟,那你告訴我,什麼是對的?”
十年,她死纏爛打倒追了他十年,從來不懂他,他背叛她時的理直氣壯,他說離婚時的滿眼深情,他訓她胡鬨時的滿眼失落,總讓她覺的,是她傷透了他,可明明做錯事的是他。
梁韻晟如鯁在喉,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讓逝者安息。”
彆人欺負到她頭上,他讓她忍,她辦不到!
傅靖目光冷厲,指著李詩雅的棺槨問:“你們都說是我殺了她,證據呢?捉賊拿贓,沒證據,就是誹謗!”
逝者安息,她偏偏不呢?
棺材蓋應聲落地,震的大地都在顫抖,蕩起層層翻滾的塵埃,所有人都被傅靖這折壽的舉動嚇傻,她盛氣淩人的目光落到梁韻晟身上,字若千鈞地說:“你們沒證據證明我殺人,我也沒證據證明我無罪,那就屍檢!屍檢報告出來,該我傅靖認的,我絕不慫,跟我傅靖無關的,誰再亂嚼舌根,我傅靖也絕不姑息,我就算傾家蕩產,也會把他告到死!”
每一個字都敲打著梁韻晟的心,她這番話是在控訴,控訴他不信她。
警車到來,把鬨事的人控製起來,這時沈岩才氣定神閒地走下來,不威自怒地說:“《刑法》第275條規定: 故意毀壞公私財物,數額較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彆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警察同誌,他們好像全占了,就有勞你們了。”
不懂法律的人,犯起錯來無所顧忌,涉法時也格外惶恐。
李詩雅的父母害怕地躲在梁韻晟身後,他們堅信,這個曾處處護著他們女兒的人,也一定會想儘辦法的護著他們:“韻晟,詩雅還未入土,我們不能坐牢。”
傅靖譏笑地看著他們那邊的一舉一動,梁韻晟還真是兼濟蒼生啊。
梁韻晟底氣不足地問:“能私下解決麼?該賠多少錢我出。”
沈岩挑了他一眼:“你出?”
他的目光從梁韻晟身上移到傅靖臉上,傅靖挑釁地望著梁韻晟,公正地說:“該賠的賠,該抓的抓,彆讓人家覺得咱律師所好欺負,誰都可以來砸一通。”
人潮散去,敞開的棺材被丟棄在原地,傅靖有些動容地走過去,嘴硬地說:“沈岩,叫幾個人把棺材蓋合上吧,省的腐壞影響檢驗結果。”
梁韻晟本來正焦頭爛額地安撫李詩雅的父母,傅靖的話卻一字不落地被他聽到,他疾步走過去,憤恨地問:“人你抓了,該賠的我也儘力在賠,你當真要把她的五臟六腑剖出來證明你是無罪的?你有罪怎樣,無罪怎樣,你不都堂堂正正地從監獄裡走出來了麼?傅靖,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要讓她死無全屍。”
傅靖不知道,眼前這個憐憫慈悲的梁韻晟好,還是以前那個倨傲冰冷的梁韻晟好,可悲的是,她昨晚還以為他有那麼一丁點在乎她,可今天他就用現實告訴她,那不過是她的幻覺,憐憫慈悲也好,冰冷倨傲也罷,不管哪個他,都從來不屬於她。
“我就是要讓她死無全屍,最好是挫骨揚灰,你有本事指控我,就該想到,像我那種蛇蠍心腸的女人為了活命,什麼事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