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韻晟深邃的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嘴唇囁嚅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傅靖卻沒有給他機會。
傅靖慵懶地斜靠在玻璃窗上,熟練地掏出一支煙點燃,吞雲吐霧,神情有些嘲弄地說:“梁韻晟,彆用這種委屈的眼神看著我,總讓我覺的好像我欠了你。”
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讓傅靖有些煩亂,她猛地起身把煙摁滅在梁韻晟的胸口,咬牙切齒地逼近他:“我們之間誰欠了誰,你心裡清楚,這些年,你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拒絕我,可你從來都沒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你是不是覺的我傅靖就應該那麼下賤的愛著你?”
梁韻晟被燙的眉頭緊皺,神情哀傷:“那個孩子是誰的?”
葬禮上,傅靖黑衣白孝,心如死灰地站在棺槨的一側,吊孝的親朋好友紛遝而至,哭聲不絕於耳,隻有傅靖一滴眼淚也沒有,隻是行屍走肉般機械地彎腰致謝。
梁韻晟穿黑色長款風衣,挺拔如鬆,氣質清冷地逆光踏入靈堂,眼裡卻沒半分哀傷。
三柱點燃的香遞到他手裡,他頷首致謝,彎腰鞠躬時卻被阻攔。
傅靖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胳膊橫在他身前,低眉垂眼,冷硬輕嗬:“滾。”
周圍的人麵麵相覷,梁韻晟的神色閃過一絲窘迫,但考慮到她此時心裡難過,並沒同她計較,反而低聲安慰:“節哀。”
傅靖紅著眼看向他,怨恨且悲涼地笑著:“節哀?梁韻晟,你不是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可為什麼我哥死了,李詩雅還活著?”
梁韻晟的眼神薄涼如水:“那是個意外。”
傅靖心如刀絞,咬牙切齒地仇視著他,怨恨地說:“那是不是我宰了她,也可以稱為意外?”
她一襲喪服朝外奔去,敏捷地跨上傅浩的賽車,不要命地把速度提到極致,梁韻晟眼疾手快地去拔鑰匙,兩人爭執的激烈,車身傾倒,梁韻晟心提到嗓子眼,大喊:“傅靖!”
明明砸到的是梁韻晟,可傅靖傷的卻好像更嚴重,血順著她的褲管流淌,她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地捂著腹部,眉毛緊蹙像是承受著極重的傷痛。
梁韻晟慌了,整個人像是垮掉了似的,不理智、不冷靜地去抱傅靖,那些在課堂上學的醫學常識在這一刻統統作廢,他神經的以為,那個纏了自己十年的傅靖要死了。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他箭一般衝過去,聽到的卻是,她流產了。
傅靖流產了,多麼可笑,他和傅靖結婚以來,從未發生過性行為,她卻流產了。
梁韻晟掐著她的脖子,紅著眼逼問:“誰的?”
剛做完手術的傅靖身體虛弱,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她歪著頭,散亂的頭發下露出那張頹廢的臉,她無所畏懼地笑著,神情魅惑且放蕩:“記不清了,那夜人太多。”
他信了,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不知廉恥的,她嫁他,不過是占有欲在作祟。
傅靖愣了一瞬,這麼多年他一直耿耿於懷?她鬆開折斷的煙頭,拍了拍手,眉眼間帶著風塵的笑:“我說是你的你信麼?”
梁韻晟垂眸,他肯定,他從來沒有碰過她。
明知每問一次,就被她傷一次,為什麼還要那麼犯賤!
“李詩雅的屍檢報告,孩子的父親,二選一。”
她的眼睛瑩潤含笑,她抬手調皮地晃了晃手機,亮著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朋友圈編輯頁麵,他看不清照片的內容,但已經被拆開的檔案讓他警惕。
她很有耐心地打著字,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梁韻晟敏感的神經上,他急切地打斷她:“屍檢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