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終有一死,誰都逃不脫。
但人死也分兩種,一種自然死,這種死亡都是注定的,還有一種就是意外死,這屬於飛來橫禍。
而在我老家,這種意外死的人通常都要給他們點盞燈。
啥意思?
這燈的作用就是讓死得安息,聽起來挺玄乎,也沒個科學依據,但它就是一直沿傳到了今天。
而今天我要跟大家講的事情就是有關於這這種燈的。
前幾個月我們村的吳鐵子死了,聽說是車禍,家屬把屍體抬回來的時候腦袋都開了瓢。
當時我正在跟師傅做學徒,也跟過去看了看。
吳鐵子的家人把喪事以五萬快錢的價格包給了我師傅。
當天晚上我們就在吳鐵子家的院子裡搭好靈棚。
但是當我跟師傅把吳鐵子屍體抬進棺材的時候我發現個奇怪的現象。
吳鐵子的眼睛竟然是睜開的,滿是血絲的眼睛好像在盯著我。
我看著很納悶,心說這腦袋都開了瓢這眼睛咋還沒閉上呢?
我隨口對師傅問了句這吳鐵子是不是死不瞑目?
結果師傅當場賞了我一巴掌,輕聲對我說不要在死者家屬麵前提這個。
把吳鐵子抬進棺材後師傅讓那些打靈棚的人快點,然後借口撒尿把我拉到了一邊。
我問他怎麼了,他四下看了看有沒有人,然後跟我說這吳鐵子有點不正常,讓我等會唱靈的時候不要看他眼睛。
師傅的表情很嚴肅,我很少看到他有這種表情,當下心裡也緊張了起來,對他點了點頭。
我們這邊的喪葬習俗是喜喪(就是老人正常死亡)辦兩天喪,哀喪(就是病死或是其它非正常死亡的)需要辦五天喪。
而這幾天喪事過程中需要個唱靈人一直唱,具體為啥這樣做師傅也沒跟我說。
回到靈棚,吳鐵子的老婆還跪在棺材前麵哭哭渧滓,一個勁的叫咋死的這麼慘。
我看著鬨心,就讓吳鐵子的老爹把她給拉進了屋。
穿上一身喪服,我就在棺材前開始唱起來,其實也就是胡說八道。
唱的啥我自己都聽不懂。
而這過程中我一直有意的避開吳鐵子的眼睛,一直到晚上,一掛鞭炮,唱靈結束。
在吳鐵子家吃過飯後師傅讓我和吳鐵子的二叔守夜。
吳鐵子二叔名叫吳達,聽說在外地是個老板,長期在外工作,一年到頭也沒見他回來過幾次。
上半夜的時候我跟他兩個聊的起勁,天南地北聊的不亦樂乎。
突然他說要出去抽根煙,讓我一個人先守著。
我點了點頭,然後靠在椅子上眯瞪了起來。
也不知道為啥,迷迷糊糊的我就睡了過去。
突然,我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了過來,睜著眼睛我分辨了一下,發現是門外傳來的。
我又在靈棚四周看了看,發現吳達沒在,我暗罵了一聲,心說他抽的是雪茄吧,一隻煙抽這麼久。
我當時睡的很迷糊,站起來就去開門。
但是當我把門打開的時候卻發現門外啥也沒有,我有些納悶,走出去瞧了瞧。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桂花樹動了動,從黑暗中出來個人影。
我被嚇了個激靈,腦子一下就清醒了過來。
朝那人影叫了兩句。
結果那影子沒啥反應,隻是朝我招了招手。
我心裡有些發怵,心想著我可沒這麼傻。
轉身就要往靈棚裡走去。
就是這一轉身我差點直接嚇尿了。
靈棚的門沿邊上,本該在棺材裡的吳鐵柱竟然靠在那裡,開了瓢的腦袋顯得格外恐怖。
而最讓人崩潰的是他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就貼在我麵前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嚇的慘叫一聲直接就坐倒在地上。
而吳鐵子卻突然開口說話了,問我為啥不跟他走。
他的聲音很恐怖,就跟被扯碎的錄音帶一樣,斷斷續續。
我嚇的腦子空白,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就在這時,他那隻已經露出骨頭的手突然伸了出來,死死掐著我脖子問我為啥不跟他走。
我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窒息,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做夢,我還是躺在靈棚的椅子上,而吳達也在我旁邊睡著了。
我被剛才那個夢嚇的一身冷汗,也沒心思再睡了,索性就又這樣光守著。
第二天的時候吳鐵子的家人問我師傅吳鐵子這眼睛咋回事,能閉上不?
還沒等我師傅回答,一邊的吳達就連忙說他有法子。
他直接找來了一塊熱毛巾,先把吳鐵子的眼睛給閉上,然後把毛巾將他眼睛蓋了起來。
等他做完我在一邊悄悄的問我師傅他這辦法到底靠譜不?
結果師傅卻朝我笑了笑,說等會不就知道了。
過了有二十分鐘,吳達把毛巾給拿了起來,我們湊過去看了一眼。
我了個擦,棺材裡的吳鐵子非但沒閉眼,而且向外鼓了起來,怒目圓瞪的,看上去好像很憤怒的樣子。
王鐵子的家人一見這情況聲淚俱下,直罵吳達瞎搞,而吳達在一邊顯得很尷尬。
他也沒法子了,就來求我師傅。
我師傅想了想,就對從包裡拿出了兩枚銅錢,讓我壓在吳鐵子的眼睛上,辦喪事的這幾天不要取下來。
我看著這兩枚銅錢心裡很納悶,大家都知道人躺著的時候是有個坡度的,在臉上放任何東西都容易滑落。
但是當我把這兩枚銅錢放在吳鐵子眼睛上的時候就感覺這兩枚銅錢好像被吸住了一個。
自從這銅錢放了之後接下來的幾天裡唱靈和守夜就沒發生啥事了。
一直到了下葬的時候師傅把銅錢拿了出來,而吳鐵子的眼睛也沒睜開。
送完葬了我跟師傅看天色太晚了就直接在吳鐵子家住了下來。
晚上的時候我有些睡不著,不知道為啥我腦子裡想的全是那天晚上的夢境。
想著想著我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睡夢裡我又做了個夢,夢到吳鐵子又來問我為啥不跟他走。
這把我嚇的夠嗆,直接嚇醒了過來。
正當我翻身準備再睡之時突然我眼睛看到了一個人。
吳鐵子,躺在我床邊上,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