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白奕給本宮叫來。”盛寧公主叉腰怒吼,嬌俏美豔的臉上溢滿怒意。
躲在她身後的貼身宮女如畫低垂著腦袋,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恭敬道:“公主,將軍早早就出去了,此時還未歸府,恐怕還在忙著。”
“哼,還在忙著?現下我雲盛皇朝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他一個將軍難道還能比皇兄還忙?本宮看他分明是被外麵的那些花花草草迷了眼,連府都不願回了。”盛寧怒得拍桌,嚇得周圍的侍女都低垂著腦袋大氣不敢出。
一想到今日在百花宴上被那女人冷嘲熱諷的樣子,盛寧就恨得牙癢癢。
而這一切全都是拜白奕所賜。
要不是一年前白奕班師回朝之際向皇兄請旨賜婚,她今日又怎會落得這般田地?好好的公主失了心上人變成將軍夫人也就罷了。
那白奕竟還敢不顧她身為長公主的顏麵流連花樓,累她成為今日百花宴上的大笑柄,真是氣煞她也。
鳳眸一挑,盛寧轉身冷冷的斜了如畫一眼,冷哼道:“備車,去萬花樓。”
“是,公主殿下。”如畫動作麻利的出了公主的盛婉苑。
沒過多久,馬車外就傳來侍衛鏗鏘有力的聲音:“公主,萬花樓已到。”
盛寧嬌豔的臉上冰冷一片,冷哼著將手遞到如畫麵前,由如畫攙扶著出了馬車。
瀲灩的丹鳳眼裡全是嘲諷,視線淡漠的掃在萬花樓門前衣衫輕薄搖擺著秀娟的風塵女子身上。
“美.....美.....真美,真是比萬花樓的花魁娘子香凝還要美。”一道猥瑣至極的聲音響起,盛寧抬眸,一個肥胖如豬的中年男子映入眼簾。
隻見那男子一身富態,油亮暗黃的臉上滿是yin笑,穿著華麗,腰間掛著一塊價值連城的玉墜。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十足十的富家紈絝子弟。
一觸及那人嘴角掛著的銀絲,盛寧的眼裡就快速的閃過一絲厭惡。
淡淡的看了守在一邊的侍衛一眼,冷漠的話語從口中溢出:“扔出去!”
“是。”
話音剛落,肥胖的男子就以一個拋物線的形式快速的向外麵飛去,驚得周圍的姑娘尖叫出聲。趕緊退後給盛寧讓出了一條道,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萬花樓的老鴇花媽媽姍姍來遲,看著躺在地上打滾shen吟的男子,嚇了一跳。快速踱步到盛寧公主的身前,滿眼探究的看著容貌絕美的盛寧,輕輕俯身行禮道:“這位夫人,不知您何故在此傷人?若是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夫人見諒,隻是我們這萬花樓是供男人消遣玩樂的地方不收女客!”
說著還擦了擦額間冒出來的虛汗,剛剛被扔出的男子可是丞相大人的獨子啊!其親姐還是宮裡地位高崇的錦太妃,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供男人消遣玩樂的地方?
盛寧公主眼底的寒光一閃,居高臨下的看著老鴇,上位者的氣勢渾然一體,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周圍的人屏息之時,盛寧才端著身份淡淡的出聲問道:“白奕呢?將他給本宮叫出來。”
老鴇這才意識到身前的人是誰,立馬惶恐的跪倒在地行禮道:“草民參見長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草民參見長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四周的人一聽也立馬跪著行禮,一時間萬花樓前後的人跪成一地。
盛寧卻是緊握著拳頭,臉黑得發紫。她到這裡都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她就不信白奕不知道她已經來了。
竟然到這個時候還沒出來見她,果真是不將她這個長公主殿下放在眼裡的。
一腳踢在跪著的老鴇身上,盛寧壓抑著怒氣冰冷出聲命令道:“來人,去將白奕給本宮抓出來。”
眾侍衛汗顏,他們哪裡是鎮國大將軍白奕的對手?隻是礙於公主的命令,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快速的向著萬花樓內部湧去。
盛寧氣不過,也隨後跟上。
“公主,您不能進去啊!公主。”老鴇花媽媽見盛寧要帶人衝進去,立馬爬到盛寧的腳邊求饒:“公主,裡麵有很多貴人,惹惱了那些貴人草民擔待不起啊,還請公主高抬貴手饒了草民這一次啊!”
“貴人?”盛寧嗤笑出聲,瀲灩的目光裡冰冷一片,一腳踢開擋在她身前的花媽媽冷聲道:“裡麵的是貴人,本宮就是草芥?老鴇,本宮勸你還是滾開些才好,惹怒本宮你就擔待得起?”
老鴇被盛寧冰冷的話語驚得連身子都不敢動了,盛寧才在如畫的攙扶下向著樓上走去。
才上去沒多久,就聽到前麵的房間裡傳來女子的驚叫聲,盛寧清楚的聽到那女子尖叫出聲的兩個字是:將軍......
牙齒一咬,腳步加快了些。
盛寧踏著流雲鞋,在如畫的攙扶下走進房間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渾身隻掛了件薄衫的女子,身上雪白的肌膚清晰可見,胸前的溝壑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或許是沒有想到會突然闖進這麼多麵色嚴峻的大男人,那女子緊咬著唇瓣跪在床邊,玲瓏漂亮的臉蛋變得煞白,單薄的身子微顫著。
盛寧的薄怒的眸光從跪在床邊的女子身上慢慢的向上移,終於定格在緊蹙著眉心坐在床頭的人身上。
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出聲質問:“白奕,你作為鎮國大將軍,又是本宮的駙馬,竟公然宣yin。你將本宮的顏麵置於何地,你又將我雲盛的顏麵置於何地?”
白奕聞言淡定的從床榻上站起身子,衣襟大敞,精壯魅惑的胸膛若隱若現,上麵還帶著曖昧的紅痕。
盛寧隻覺得喉嚨裡卡了一隻蒼蠅,惡心得厲害。
“難道公主今日大費周章的來此就是為了譴責微臣嗎?”白奕一邊將掛在自己身上的衣衫整理好,一邊挑眉看向盛寧。
盛寧氣笑了,指著白奕低吼道:“白奕,你還有臉如此問本宮?”
轉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的女子,咬牙道:“來人,將這妓子給本宮拖下去淩遲處死。”
那女子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悲愴的爬到白奕腳邊哭喊道:“將軍,看在香凝儘心伺候您的份上,您要救救香凝啊!將軍......”
儘心伺候?嗬.......
盛寧的臉更黑了,冰冷刺骨的眸光淩厲的掃在身後的侍衛身上:“還不拖下去!”
“是,公主!”站在最前麵的兩名侍衛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架起香凝。
“慢著!”白奕揚揚手止住了侍衛的動作,轉頭挑眉看著盛寧,麵無表情的開口:“公主,此事與香凝無關,公主總不至於濫殺無辜吧?”
“濫殺無辜?”盛寧隻覺得一口氣悶在心口,怎麼也消不去,若是手上有一把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向白奕刺去。
冷若冰霜的瞪著白奕,嗤笑道:“不過是個妓子,就算本宮濫殺無辜又如何?莫不成將軍還要為了這露水情緣的妓子阻攔本宮?”
“若微臣說是呢!”白奕薄唇輕輕一抿,如刀削般的眉頭輕蹙著,淡漠的視線落在盛寧身上。
盛寧隻覺得臉火辣辣的疼,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凝結在胸,緊握著拳,死死地盯著白奕。
半晌之後,卻扯著嘴角嫣然一笑,咬牙切齒的高傲出聲:“白奕,像你這種人也隻配得上這花樓妓子了。”
白奕漫不經心的低笑一聲,拉過掛在一邊的外衫穿上,輕如羽毛的話語從口中溢出:“微臣除了這花樓妓子,還配了公主。”
盛寧臉色突變氣得肺炸,要說殺她肯定是殺不了白奕的,且不說白奕武功高強,還手握重兵連皇兄都忌憚三分。
不然當初皇兄也不會不顧她的苦苦哀求,狠心隨了白奕的意將她賜給白奕。
臉色由青轉到紫,又由紫轉到黑,盛寧才將心中的怒氣壓製住。
她發誓,隻要等她尋到機會她一定狠狠的將白奕那張得意的臉撕碎摔在地上狠狠的踐踏。將這一年來所受的委屈一一討回來。
盛寧正想再次出聲,一道戲虐的聲音就從房門處傳來:“喲,小盛寧怎會出現在此?可不是來抓我們白大將軍的吧?”
盛寧聞聲回頭,就對上一雙充滿戲虐的墨眸,不悅的蹙眉:“十四皇叔也來消遣玩樂?”
“呀呀呀,小盛寧這是什麼話,皇叔隻是消遣可沒玩樂。”蕭匿閔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盛寧的腦袋。
轉而勾唇看向白奕,視線又慢慢的遊離到跪在地上一臉慘白的香凝身上惋惜道:“哎,方才本王還想讓香凝姑娘去為本王和阿策奏上一曲,沒想到竟讓侄女婿捷足先登了。可惜呀可惜。”
阿策?他也在這裡嗎?
盛寧心間一緊,默不作聲的垂下眼眸。
“哎,小盛寧,你阿策哥哥就在隔壁,你要不要去見一見?”蕭匿閔伸出手指戳了戳盛寧,一臉調笑。
盛寧臉色一白,狠狠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本宮謝過皇叔好意。”
轉頭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如畫:“回府。”
“是,公主。”如畫趕緊上前攙扶著盛寧快速離去。
“哎哎哎,小盛寧,我可是你皇叔,你怎麼一點麵子也不給皇叔?”蕭匿閔還在身後搖擺著扇子吆喝。
盛寧一臉黑線的將步子加快了些。
一直站在原地的白奕臉上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隻是藏在身後的手早已緊握成拳,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