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女,年雙九,受辱致焦慮,恐物,少月事。
陳穩清楚地記得手抄上這個病例,大致意思是說,少女如果受到了特彆強烈的刺激,是有可能導致精神緊張,情緒異常,甚至沒有例假。
當然,陳穩不敢隨隨便便去懷疑任何一個人,隻是在聽完王鳳英的一席話之後他腦海中忽然就閃過了這個念頭。
本來陳穩想從王鳳英口中再打聽些情況出來,可王鳳英急著幫她表嫂去找人,說了幾句話也走了。
一直到下午,家裡也沒有一個人來,就在陳穩躺得無聊快要迷糊的時候,有人推開了他的院門。
來的人還是陳小嬌,對於陳小嬌的到來,陳穩已經不會再感到奇怪,這些天以來,陳小嬌已經成為他家的常客。
陳穩熱情地跟陳小嬌打招呼,但陳小嬌似乎並不買他的帳,一個人往屋內走去。跟在後麵的陳穩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看她這一臉嚴肅的樣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聽你媽說那藥對你有效果了。”陳穩問道。看到陳小嬌嚴肅的表情,而且眼裡還帶有明顯的不悅,陳穩的心也有了一絲的緊張。
陳小嬌咬著下嘴唇,兩隻眼睛似乎要噴射出什麼東西一樣,盯住了陳穩,這一下,陳穩更是感到了心慌,陳小嬌從來沒有以這樣的表情麵對過他。
“我表姐是怎麼回事?”沉默了一會兒,陳小嬌似乎是經過了激烈的心理戰才問出這句話,但陳穩聽得出來,這句話的語氣中透著那麼強烈的不滿,甚至,他還能聽出些許的憤恨。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沒檢查她就跑了。”
陳穩說的是事實,但陳小嬌對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我是問她為什麼會跑。”
她為什麼會跑,腿在她身上,她想跑誰能攔得住,我還被她無緣無故地推了一個跟頭呢。
陳穩心裡還暗叫倒黴呢,沒想到這樣的回答還是不能令陳小嬌滿意。
“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就推你?”這一下,陳小嬌似乎是壓製不住內心的火氣,聲音提高了好幾度。
陳穩有些懵圈,事情發生的時候王鳳英跟她表嫂都在旁邊,誰知道她為什麼要推我,反正事實就是她推了我,然後跑了。可看看陳小嬌的表情,他知道這樣說肯定是沒什麼用的,陳小嬌是話有所指,自己如果不能說出她願意聽的那個答案,她肯定還要繼續追問下去。
隻是,她根本猜不出陳小嬌想要的是什麼答案,他就是想編也沒個方向,乾脆就不說話,看陳小嬌下一步要怎樣。
陳穩的沉默在陳小嬌看來更像是默認,哼了一聲,“我看錯你了。”
不管陳小嬌是為什麼原因而來,這句話一出來,陳穩知道肯定沒好事,這可必須要跟她問個清楚,要不然,被人推了跟頭不說,還要被陳小嬌誤解,自己多冤哪。
“小嬌,你把話說清楚。”陳穩拉住了她的胳膊,再晚一步,陳小嬌就要出門了。
陳小嬌頭也不回,“把你的手拿開。”
陳穩怎麼聽都覺得陳小嬌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這可不能放她走,要不然新時代的竇娥冤就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你就是讓我死也得給我個合適的理由吧。”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陳穩覺得他跟陳小嬌的距離越來越近,有了一種親人般的感覺,不管兩人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在交往,總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就死在她的猜疑裡。
“我表姐漂亮嗎?”
陳小嬌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語氣還特彆的平靜,隻是在陳穩聽來,這種平靜的背後好像有更大的火山將要噴發。
“她漂不漂亮關我什麼事?”
陳穩的感覺沒錯,他一搭話,陳小嬌就忍不住了。
“你就是看我表姐漂亮,對她動手動腳,要不然她怎麼會把你推倒,你這個色狼,我看錯你了。”
陳小嬌越說越氣,陳穩呢,也是一肚子的委屈,這個罪名他堅決不能背,這可關係到他一生的名譽。但是,陳小嬌在在氣頭上,她好像已經認定了陳穩就是她想像的那樣,現在陳穩就是說的天花亂墜她都不一定會信。
該怎麼辦?
來軟的肯定是不行的,不知道來硬的會怎樣,她要是軟硬都不吃那可就沒辦法了。
“你是神探哪?你怎麼知道我對你表姐動手動腳了?她是被人欺負了才導致的精神緊張,你居然怪到我的頭上,你們女人就是小肚雞腸,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幼稚。”
陳穩也沒想到他會對一個女孩有這樣過激的言語,尤其是對陳小嬌,他的恩人。但是這些天人們已經把他說得與畜生無二了,這黑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背的。
沒想到他這句話還有真見了效果,陳小嬌的語氣立馬軟了下來。
“你說什麼?我表姐被誰欺負了?”
“我怎麼知道她被誰欺負了,但以前確實有過這樣的病例。”
陳穩沒好氣地回答,陳小嬌倒是一反常態,又恢複了她純真的本性。
“你說我不是神探,你好像也不是吧,你隻是個醫生,你說會看病我信你,可你怎麼就能確定我表姐是被人欺負了?”
陳穩真想問問她你到底屬什麼的,凡事都要問個明白,這要是不拿出點鐵證來還說服不了她了。
於是,陳穩加上了一些他虛構的情節,像講故事一樣,把那個病例說給了她聽。
陳小嬌的反應也是大大超出了陳穩的意料,一聽完他講的故事,這姑娘像是腦洞大開一樣,“你是說,我表姐跟這個人一樣,被她繼父給……”
沒等陳小嬌把後麵的話說出來,陳穩趕緊拿手去堵的嘴,我靠,什麼話都敢亂說,這要負法律責任的好不好。
“我說這個病例隻是想告訴你,你表姐可能的犯病原因,你彆給人家妄下定論,會害死人的。”
“你等著。”陳小嬌的行為總是會出乎陳穩的意料,她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機密一樣,風風火火地走了,想攔都來不及。
陳穩一直等到晚上也沒有等到陳小嬌的消息,心說這丫頭不會真的去找人家繼父辯理去了吧。
時間指到了十二點,陳小嬌肯定是不會這麼晚過來的,陳穩也就不再等下去,誰知他剛把院門上了鎖回屋,屁股還沒挨到炕沿呢,又有人砸他家的門。
院子裡沒有燈,陳穩也沒看清來的人是誰,但這人跟陳小嬌一樣,進門不說話,直接奔了他的房間走去。陳穩還納悶呢,下午不是已經把這丫頭哄好了嗎,怎麼又變成這樣了?等他進了屋才發現,來的人並不是陳小嬌,而是那個推了他一跟頭的曉俊。
白天來的時候她一直都是低著頭的,陳穩也沒太注意,現在麵對麵站在這兒他才發現,這個姑娘的確是算得上美人級彆的,怪不得陳小嬌會誤會他對人家動色心。
“你是怎麼知道的?”曉俊進來的頭一句話,跟陳小嬌一樣,有點興師問罪的味道。
陳穩心道,看來這女人都是一個樣,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誰過來都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呢,我又沒犯法,乾嘛讓你們像審犯人一樣對待。
“你們家的人都在到處找你呢,你來我這兒乾嘛?”陳穩根本沒弄懂她問的那句話的意思,也就沒法正麵回答她。
曉俊的情緒突然變得異常激動,說了一句話,差點把陳穩的苦膽給嚇破。
“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