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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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阮娘卻真跟著針線房的人學開了針線。

她繡花不中用,也不想繡那個,就縫縫衣裳邊,學著怎麼把針腳弄得距離相等平平整整。

田媽媽從白總管那裡拿了兩塊黑玉石過來,一塊蝴蝶形狀,另一塊小一些是圓形的,都穿好了孔。

阮娘選了蝴蝶狀的做腰帶。

衣裳還沒做完,阿蘭就悄悄來找她了。

阮娘見阿蘭一副有話說的樣子,單獨帶她回了房。

“是外頭正院那邊打掃廊子的一個小姐妹,今兒悄悄跟奴婢說王妃在屋裡哭了,王妃的奶母也陪著一起哭了,還,還說話裡提起了姨娘你。”阿蘭說到這裡就閉了嘴,頓了頓才小聲道:“說是王妃前些日子停了換洗呢,這都過去十四五日了。”

阮娘點點頭,停了換洗有可能是懷孕,也有可能是因為身體原因延遲了經期,照王妃先前的架勢,恐怕是以為懷孕了,那現在又哭,難不成是大姨媽重新造訪了?或者說,連那丫頭都是王妃給她下的套?

阮娘有點不確定,見阿蘭也有點害怕的樣子,乾脆道:“行了,這事你莫跟彆人說了。”

奶母確是在勸王妃:“王爺又是陪著逛花園,又是給她做衣裳的,還直接越過了您從針線房撥人,您要是現在就容了她,往後哪裡還有您的立足之地,再說了,女人在後院,要緊的是爺們的寵愛,您一杆子把她打死,王爺縱然難受,您占著道理跟大義,他也不能把您怎麼樣。否則這側妃還沒地沒影兒的,一個妾室姨娘就要越過您的頭上了。”

王妃一場歡喜落了空,六神無主的問:“那你說該怎麼辦?”

奶母就附在她耳邊說了。

王妃想了一陣,還是咬著牙點了點頭。

就算不能把王氏打死,她也要讓王氏扒一層皮,永遠將她壓服。

針線房的人手速很快,兩個人熬了一夜,又有秋紫跟阿蘭在一旁幫著穿針,第二日衣裳就穿在了阮娘的身上。

俏生生的一個小郎君,如果忽略她的胸的話。

阮娘很滿意,尋思著找些結實的布料做條束胸,這樣她走出去,就跟其他男人沒什麼兩樣了吧?!

“田媽媽,兩個嫂子都辛苦了,你去拿兩個大賞封兒,給她們吃酒用。”

兩個針線上的婦人都再三謝了,本以為是光出力不討好的差事來,沒想到這新姨奶奶模樣好,脾氣更好,根本沒有外頭人說的那麼驕縱,還有賞錢可拿,這就叫人沒話說了。

阮娘穿了男裝,心裡美滋滋的,學著男人的步子大步走了幾步,也不覺得底下漏風了,快活的眉眼都跟著彎了起來,一會兒裝模作樣的挑一下阿蘭的下巴,把對方看的臉紅耳赤,一會兒又翻箱倒櫃的尋一把扇子,大冬天的學那戲本子裡頭的才子,一副要七步成詩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紈絝子弟。

秋紫更是笑道:“虧了姨娘沒投生成男子,否則這樣子,京中的小娘子們的魂兒還不得被勾了去。”

阮娘裝模作樣的搖了搖扇子,而後白了她一眼:“本公子可是眼高於頂的。一般二般的小娘子可不行,勾也白勾。”

屋裡的人都笑得不行。

林兆和則去了練功房。自受傷以來,他便再沒來過,皇家一脈習得都是內家功夫,麵上看不出什麼來,可身體的底子好,否則皇上當初也不會興匆匆的禦駕親征了。

他這裡太醫是肯定下過結論的說以後都不能再練功的了,然而他近日來隻覺得經脈滾燙,身體的好壞他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練功房裡伺候的是林家的世仆老人,見他過來,行了個禮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林兆和便坐到寒玉床上,凝神閉目,把散在四肢百骸中的元神漸漸收攏,而後又飛快的放了出去,身體為之一輕,林兆和很快便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這比他受傷前竟然還要更快。

半個時辰後,他渾身濕透,拉了鈴繩,自有人準備好熱水,沐浴後他竟然迫不及待的就召見了成風。

“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回王爺,隨國公那邊已經安排了人,隻是還沒有消息傳來;宮裡頭據皇後的大宮女說,是國公府裡有人透露給娘娘,說王姨娘是鳳命,要做皇後的。皇後娘娘不喜,纏著皇上把王姨娘賜了下來,還聽說,當日王姨娘被賜的旨意下來後,隨國公曾經進宮過,但皇後娘娘借口皇子身體不舒坦,把皇上叫走了。”

“皇上有沒有見到隨國公?”

“見了,不過隻說了幾句話。這之後皇後娘娘就打發人將王姨娘送出來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來,皇後對王姨娘還是很忌憚的。

皇上見過隨國公,那麼上次皇上上門,竟然真的是特意來看王氏的?林兆和覺得自己後背又出了一層冷汗。

如果阮娘直接進宮成了皇上的女人,縱然她再好,他也不會生出什麼惦記的心,但現在阮娘已經成了他的女人了。自己的女人招人惦記,林兆和心裡就特彆不是滋味。

“隨國公那邊若是一直都沒有消息——”林兆和猶豫片刻就下了決定,“就不用留了,大不了我幫著讓皇上彆把爵位收走了就是。”

阮娘有什麼秘密,看來隨國公是知道的。

皇上若是當初真收了阮娘,現在也沒他林兆和什麼事了。

這麼一想,林兆和竟然覺得當初阮娘一見自己就麵露嫌棄,自己也不算虧。

他打發了成風出去,“隨國公那邊不得放鬆。”

又命人喊了白總管過來吩咐:“鴻升樓的涼拌菜頗有盛名,你去訂一桌熱熱的酒席給王妃送去,王姨娘那裡隻送些小菜便罷了。”

白總管立即應了,雖然王爺話說的輕描淡寫,但他不敢不上心,給王姨娘這涼拌菜才是重點。

王爺在外頭訂了一桌酒席給正院,正院裡頭大部分人都興高采烈與有榮焉,唯有王妃跟奶母更加傷心;“王爺也是看重子嗣的,可我竟然這麼不爭氣。”王妃哭著去打自己肚子。

奶母連忙攔住:“您可不能這樣,仔細傷了身子。”說著自己也掉了眼淚。

王妃哭了一陣子才被奶母勸著重新洗漱理妝。

“不如就借著這個機會跟王爺說明白了,就說您身子重,叫王姨娘過來協理家務,她隻要來正院,不怕她不入轂,到時候您若是想放她一馬,王爺也能承您的情,她也翻不起風浪來了,您若是想直接按死她,那也占著道理,沒人敢說旁的。”

王妃輕輕頷首:“便今天晚上請了王爺來吧。”

林兆和對王妃的提議可有可無:“馬上就過年了,王氏能管好?”

王妃心道,怎會留那王氏到過年?等過了這個坎,這管事的權利自然還是牢牢在自己手中。這樣一想,臉上便露出一個淺笑,命人將阮娘叫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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