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仁慈,也不是天真,隻是想給自己留下一份希望,畢竟章媽看著她長大,對她的感情還是很深的,也許往後還是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到她的。
孔秋月不知道的是,她這一無心之舉,在很久以後,救了她一命。
第二天一大早,薛謙就陪著孔秋月去看了孔父,來過一次以後,薛謙就對這裡的豪華無感了。
孔父用著最高端的儀器和最好的藥,但是病情卻沒有絲毫好轉。他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因為努力想要說話而顯得麵目猙獰。
孔秋月坐在床邊,心疼的握著父親的手,安慰他說:“爸,你彆擔心,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孔家也會慢慢變好的。”
孔父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他的嘴角抽搐起來,費力地先想要說些什麼,孔秋月努力去看,卻還是猜不到他說了什麼。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薛謙突然走上前來,對她說道:“你爸爸說的是‘我的天下’。”
孔秋月吃了一驚,對身邊的這個保鏢感到越發的好奇,他看起來玩世不恭,但卻無所不能,像個很大的謎題,越深入了解卻感覺離他越遠。
在進入神裁決庭之前,薛謙進行了一係列魔鬼訓練,其中就包括唇語的學習,因此猜出老爺子想說的話,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他的天下?”聽到薛謙的話,孔秋月苦笑道,頓了頓又說:“我爸爸用了全部的心血來管理孔家的事業,甚至沒有時間陪我,到頭來卻要看著孔家被瓜分,這比讓他看著孔家沒落更心寒。”
“那麼你就想辦法,挽回這個局麵。”薛謙看著孔秋月難過的樣子,鬼使神差的說了這一句。
孔秋月依舊苦笑:“談何容易,我現在不被孔家趕出去都該偷笑了。”
“我活了這麼多年,沒學會什麼道理,但我知道一件事,人要是真想做一件事,沒有做不成的。”
孔秋月心裡感激薛謙,但也知道挽回當前的局麵實在是無稽之談,雖然已經扳倒了二叔,但是仍然還有很多其他的勢力存在,她不是沒有能力扳倒這些勢力,而是她根本不知道這些勢力分布在哪裡。
薛謙原本隻是想在孔秋月這裡過渡一下,賺上一段時間錢,有了經濟基礎以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但經過在病房的那一遭,他卻真的對孔秋月的事情上了心,打算幫孔秋月把孔家接管以後再離開。
離開醫院以後,兩人回到了彆墅裡。
薛謙回房以後,就在內網裡聯係了不少黑客,內網是獨立於國內和國外的網的,由組織裡的黑客創建,也隻有少數人才知道,所有人都是匿名存在,沒有人問原因,隻要給錢,就會立即執行任務。
薛謙將任務發布半個小時以後,就得到了回應。
但隻有一部分能被看到,剩下的需要付款以後才能看。
薛謙硬著頭皮去找了孔秋月,沒想到剛進門的時候孔秋月正在換衣服,他連忙悻悻然關上了門。
緊接著就聽到孔秋月在房內大喊:“你不知道進門之前要先敲門的嗎?”
薛謙隻是嬉皮笑臉回答說:“我什麼都沒看到。”
過一會,就見孔秋月無奈地將門打開,說道:“什麼事?”
薛謙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現在有事需要五萬塊錢,你提前預付我半個月的工資吧。”
雖是請求,薛謙卻說的像是命令一樣。
孔秋月倒也不生氣,轉身就去櫃子裡取出了一張金卡,走過來遞給了薛謙:“這裡麵是二十萬,獎金和工資我之後還會補給你。”
薛謙看也不看,直接接過金卡:“孔家大小姐果然豪爽。”
說完他就回到了房間裡,把款項付給了黑客,然後把所有的資料都打印了出來。
孔秋月關上門正打算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薛謙卻又過來了。
這一次他提前敲了門,整個彆墅裡隻有兩個人,孔秋月自然知道敲門的人是他,沒好氣地說:“進來吧。”
薛謙絲毫也不拖拉,把手中的表扔給了孔秋月:“這是孔家勢力分布還有涉及產業的分布圖,我想你應該會需要,你看一下吧,然後再做下一步安排。”
隻是非常簡單的一份表,卻讓孔秋月著實吃了一驚,她隻知道孔家勢力龐雜,卻沒想到分幫分派已經這麼嚴重了,而且有些項目已經跨域了灰色地帶,踩在地雷上了。
她倒吸一口涼氣,但此刻更好奇的卻是薛謙是從哪裡得來這些消息的。
“你是從哪知道孔家勢力分布的,這種事情我爸估計都沒你知道的這麼詳細。”孔秋月好奇地問。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隻需要知道,人但凡做了什麼,必定會留下痕跡,更不要說在網絡時代了。”薛謙給了一個籠統而又含糊的回答,他自然不會透漏內網的存在。
薛謙這麼一說,孔秋月就明白了一大半,於是也就不再追問,開始專心致誌看那張表。
孔二叔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加大膽,他手下的產業不僅涉及違禁品,還有一些黃色產業,她之前揭露的,隻是很小的一部分。而看似是個狗腿子的孔小雙,羽翼也漸漸豐滿起來,他開辦了不少自己的公司,一部分用來洗錢,另一部分則是正兒八經用來賺錢的。
更讓孔秋月驚訝的是,趙凱雖說效忠於孔父,現在是她的人,私底下也把孔家的部分產業轉移到了自己的手下,更不必說貼身保護孔父的趙夕念了,他手下的產業足夠他自己自立門戶了。
恐怕是想要繼續利用孔父,所以才心甘情願繼續當保鏢。
孔父如今每況愈下,整個孔氏家族裡,除了孔秋月以外,所有的人都巴不得他快點死掉,好迅速瓜分孔氏的產業。
薛謙見孔秋月一直怔怔地看著那張表,像是要把那表刻進腦子裡一樣,忍不住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