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門鈴響了有半分鐘的時間,林默這才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的從沙發爬起來,頭發帶著淩亂,眼神空泛,踱步到門前。
連從貓眼看都不看的直接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女人,米色的裹胸短裙,一雙同色係的高跟鞋,手腕上掛著一串手鏈,打扮的既不會刻意,也顯得落落大方,讓人看得眼前一亮,
林默在沙發上凍得有一會兒了,現在頭暈暈的難受,也懶得詢問對方是誰,看著她手中的提包,側身請其進來。
倒是外麵的女人挺胸昂首的大踏步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女仆,手中捧著禮服和配套的首飾。
大小姐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默的存在,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嗬嗬,你長得也不過是如此而已,還真不知道你是使用了什麼手段才勾的我們家老爺子的喜歡的。”
林默不言,臉上帶著煩躁,卻被女人理所當然的認為成了挑釁。
她的眉頭猛然夾得更緊了,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抓著:“哼,你就算是討了老爺子的歡心,齊豐羽也絕對是看不上你的,你也不照照你的樣子。落魄鳳凰不如雞,你這麻雀就算是怎麼打扮也絕對沒有正兒八經的貴族小姐氣質高貴。”
頭嗡嗡的難受,麵對齊豐沁三番兩次的挑釁,林默默不作聲,眸子掃過她,帶著麵無表情的涼薄,那副樣子和齊豐羽一模一樣。
女人被微微嚇了一跳,身子向後傾斜,還以為林默想要對自己做些什麼呢,就看見什麼林默都沒有做,直接抬腿前往廚房幫她自己弄了一杯蜂蜜茶出來,橘黃色的茶水在林默紅潤的唇瓣中流淌過去,帶著格外的誘惑。
林默斜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揉上了自己的額頭,眼窩疲憊,看樣子勞累極了。
女人的眉頭猛然的一緊,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這麼的無視,立刻大聲的嗬斥道:“我和你說話呢,你沒有聽見?”
林默淡淡挑眉,臉上麵無表情,看著女人變化莫測的臉,低頭兀自的低笑,喝茶。
“你笑什麼?”
“笑你啊。”
林默也是大家族出身,林家在沒有牢獄之災之前也是A市最有名望的家族之一,林默身為林父唯一的孩子,自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如若不是她有求於齊豐羽的話,她根本就不會知道叫做羞辱。
現在她已經和齊豐羽談好了條件,為什麼還要忍受這個女人對自己的輕視?
對麵沙發上坐著的女人一聽到這話,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臉上諷刺的意味十足:“我告訴你,你們林家已經落魄了,你現在最多隻是個落魄千金。而你不過是我們齊家買回去的未婚妻罷了,在這裡給我擺什麼譜?”
擺譜?林默頓時笑了。
林默隨意的撩了撩自己腮邊垂下來的長發,嫵媚動人卻帶著清冷,仿佛任何人都親近不了。她雙手環胸,眸子彎彎如月牙,她直直的看向了嘲諷的女人,緋色的唇瓣吐出輕描淡寫的話:“請問你是誰?憑什麼在這裡指手劃腳?”
“你……”
女人真的被氣急了,她在這裡說了半天,林默這個女人竟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難不成自己這麼長時間都被林默看成了一個跳梁小醜?
林默顰了顰眉,手指遞上了自己的額頭,好像是在思考一般。半晌才緩緩一笑,很認真的看了一眼對方:“哦,你是齊豐羽的堂妹齊豐沁。”
“哼,算你聰明。”
林默不語,低頭繼續喝著自己手中的茶品,認真而專注,仿佛全世界都比不過她手中的一杯茶水。
齊豐沁頓時就有一種被忽略了的感覺,她咬了咬唇,臉色被氣得紅潤,雖然想要笑,但是不知道為何臉上隻能夠擠出諷刺的表情。
看著林默絲毫不被自己的話所乾擾,齊豐沁氣的更狠了:“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啊。”林默回了一聲,眸波不改,眼神卻不曾從她的身上略過,那副樣子說是敷衍都是輕巧的。
按照齊豐沁的段數根本就不是林默的對手,林默也因為自己的不舒服,想要早點將其打發走。
她淡漠的抬了抬自己手中的杯子,微微掀眸,淺笑的看著她:“要不要來一杯。”
“不要!”
“哦,那算了。”
林默利落的將手收回,仿佛那一問隻是一個淡漠的例行公事罷了。
齊豐沁大聲拒絕,胸膛被氣的起起伏伏,牙根癢癢,卻奈何不了對方任何。
生氣間,她的眼神微瞟,轉眸看到一個女傭手中捧著的禮服,頓時笑了出來,笑顏如花卻帶著狡詐。她招了招手,身後的女傭立刻上前。
小手一揮:“你們將禮服給林小姐展示一下,明天畢竟是林小姐和我表哥的訂婚日子,也好讓這位喜歡攀高枝的小麻雀看看我們齊家準備的禮服。”
女傭將首飾盒子放在了茶幾上,然後一個人將盒子中的禮服拿出來,雙手抓著禮服的肩膀處,呈現在兩個人的麵前。
禮服說實話非常的漂亮,純白的裙擺被裁製成無數皺褶的裙子。一層輕紗柔柔的給褶皺裙上蒙上一層薄霧。袖口參差不齊的蕾絲花邊更關於蕾絲花邊的略顯柔美。從肩頭上向下螺旋點綴的花藤上朵朵白色的玫瑰,剪裁得體的婚紗,蓬起的裙擺,讓穿上這禮服的任何女人都如同雲間的公主,優雅而華麗。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禮服後,林默莫名的想起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嗬。林默無奈的手指抵著頭搖了搖,她怎麼會想出這麼讓人無奈的話語,執子之手隻在童話中有過,現實怎麼可能……
但這所有的描述如果忽視了禮服身前鏤空蕾絲上一個碗大的洞的話……
齊豐沁仿佛也是才看見這個洞一般,小手做作的捂住自己的小口,帶著驚呼:“啊,這禮服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啊,林默,你明天的訂婚儀式可怎麼辦呢?”
眼波微轉,齊豐沁洋洋得意的揚起了笑臉,滿臉挑釁的看著林默。那副樣子,林默就算是不用想都能夠知道這禮服到底是誰破壞成了這個樣子。
齊豐沁,嗬嗬。
林默不動聲色的盯著齊豐沁看,臉上麵無表情,骨頭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那表情如齊豐羽一般,讓齊豐沁的心中頓時咯噔了一聲,眸子微微睜大。
林默的眸中閃過一抹的寒意,撩起唇角,漫不經心的笑著,手指在發間微微的擦過,帶著勾人的味道:“齊豐沁,看來等我嫁到齊家之後,作為你的嫂子,還給真的好好教導你一番呢。”
“你做夢……”
齊豐沁顯然已經勃然大怒,眸子中冒著火氣。
可是林默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唇角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圓潤的手指在馬克杯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在寂靜的客廳中格外的響亮。
“我告訴你,我哥是絕對不可能真的喜歡你的,如果你有腦子的話,就自己離開表哥。”
“是嗎?”眉眼間看似毫無攻擊力的女人突然披上明媚的笑,如罌粟一般,那股深藏於骨子中的冷豔溢了出來。站起來,那高了齊豐沁半頭的高度帶著壓迫:“可是我就是想要嫁給他啊……”
齊豐沁離開了,踏著充滿怒氣的步子跺進了電梯之中。
林默還依舊斜靠在沙發上,手指抵著腦袋,眸子朦朧,帶著愜意。
她在齊豐沁踏進來的第一步就知道對方是誰,齊豐沁,不就是齊家的小姐,齊豐羽的表妹,唐姿柔的同學……
唐姿柔……
嗬,妄想嫁給齊豐羽的女人,想必今天的鬨劇也是她的傑作吧。
想著唐姿柔,想著齊豐羽,心臟咚咚咚的跳著,帶著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讓林默格外的彆扭。小手捂住自己的胸膛,眼神複雜。
這世間總有那麼一種男人,像是空氣一般,若有若無的走進了你的生命中,帶著致命的毒素鑽入你的心臟,明知道是一場錯誤,卻擋不住此時的心跳。
比如齊豐羽……
走出林默的小公寓,齊豐沁氣急了,她上了車便立刻給齊豐羽打電話,朝著電話那頭劈裡啪啦的就將今天的事情給說了一遍,當然是略過了自己的挑釁和禮服上的惡作劇。
齊豐羽在電話那頭靜默的聽著,一時間沒有說話。
“哥。”齊豐沁的氣過去之後,心情一下子沉了下來,語氣中帶著試探,小心翼翼的說道:“你有在聽嗎?”
“有。”齊豐羽回答,語氣深沉,話語中帶著幾分的玩味。
一得到齊豐羽的回答,齊豐沁頓時就像是有人撐腰了一般,直起了腰板,話語中帶著委屈:“哥,你說林默這個女人是不是很過分,她竟然那樣對我說話。”
“齊豐沁……”
“表哥。”
齊豐羽的聲音停頓了十幾秒,不緊不慢,徐徐的響了起來,聲音低沉:“齊豐沁,林默是我的未婚妻,,以後少惹她。”
“可是,哥,林默她根本就配不上你。而且我同學唐姿柔很喜歡你,對我也很好,如果你娶了她……”
“齊豐沁!”一瞬間齊豐羽的聲音變得犀利起來,電話那頭原本英俊的容顏此時此刻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眸中迸射出一股森森的暗色,聲音頗低。
他雖然不是第一次叫齊豐沁的全名,但是卻讓齊豐沁渾身猛然一震,眸子瞪大,瞳孔收縮,氣焰立刻被澆滅。
齊豐羽的唇瓣淩冽著寒芒,眼眸陰鷙:“齊豐沁,我最後告訴你一遍,不要想要左右我的婚姻,聽見了嗎?”
“是,哥。”
“掛了吧。”
得到了齊豐羽的恩賜,齊豐沁立刻掛了電話,速度之快生怕下一秒後悔。小手扶上自己的胸口,帶著氣喘和後悔。
而齊豐羽深沉平靜,手指落在了桌麵上,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手機,如同是一把最鋒利的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