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從婉婉那裡出來,一直鐵青著臉色,沒有想到一直以來隻知道酗酒的慕容明青竟然能夠順服那個老太婆改變主意,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簡直來的太及時了!
隨行的宮人各個小心翼翼,唯恐被當做發泄桶。除了李媽媽以外,其餘的人,都跟著提心吊膽的。
前麵就是禦花園了,子楚仍然記得自己第一次站在這裡的時候,就發誓一定要擁有這裡,站在這個專門為權利統治者建造的天堂,現在她做到了。
可是現在的情景居然如今日的場景一般,到處都是凋零破敗的葉。
想想,自己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就已經發誓要打敗處處都被人圍著,處處都被人捧在手心的女人李默然,不管要她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覺得自己的人生不能就這樣平庸的走下去。
子楚站在花園裡,想想今天的不甘心,冷冷的哼了一聲。
禦花園的角落裡,以為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悠然的品著香茶,而她身上那身白裙在她身上將她的氣質表現的淋漓儘致。
她漆黑如瀑的發髻上隻有一支金簪鑲嵌著白色玉石,在陽光下卻熠熠生輝,這個人正是新進五個秀女之中的一位,她便是當朝宰相之女,上官燕。
上官燕這次進宮,到在五個秀女之中,論姿色並不是出色的,所以到現在她也不得皇上寵愛,隻是偶爾皇上也會去她那裡坐坐。
上官燕從小喜歡讀書,身上帶著濃重的書香氣息。更重要的是,她彈得一手好琴。
當然,這些子楚早就將這五個人的身價底細暗中托人打探過。
隻是從來沒有見到這女子彈琴。
當然,此時子楚思慮這麼多,並不是想要跟上官燕結成密友,而是這女人曾經是李默然的閨中好友。
而李默然帶著自己經常參加的那些王宮宴會上,也會時常看見她的身影。
子楚自然是見了上官燕,揮手讓宮人等候,自己上前幾步,扶著李媽媽的手去了亭子。
“妹妹,好興致啊!”
上官燕看見子楚過來,起身行禮,微微一笑回道:“楚妃娘娘福安!”
“噗”子楚撞出一副含笑模樣:“妹妹可是見外了,還是叫姐姐的好!你我二人還談什麼尊卑!”
“謝楚妃娘娘……哦,不,謝姐姐抬愛!”
“姐姐可沒有妹妹這功夫,能在皇上剛剛離宮不久就在這裡品茶!”子楚撇了一眼上官燕,而是讓上官燕知道自己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
“姐姐自然是要忙的,懷著身孕,還要掌管六宮,就連皇上喜歡的一個奴婢,姐姐都要親自過問,妹妹我自然是比不上!”
上官燕早就知道這子楚的身份,此時,她竟然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一個沒有權勢沒有身份的女人,竟然敢如此猖狂。
上官燕雖然飽讀詩書,但是和李默然唯一不同的事,她也一向嫉惡如仇。
子楚容不下婉婉,這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眼前這女人竟然能請的動一向深居宮中的太後,這倒是也是奇聞。
“妹妹好本事,就算是足不出宮,也能知道這宮中所有的大小事務!”子楚在暗自菲薄上官燕的假清高,假儒雅,明明對宮中的事情很是關心的樣子,偏偏能裝出一副置身度外的樣子。
“我在家的時候,就聽說太後娘娘禮佛多年,今天想不到姐姐竟然能說服太後出慈寧宮,姐姐真真的是好本事呢!”上官燕淡淡的笑著道。
子楚位分雖然比上官燕高,原本她應該對她很是恭敬的,可惜的是,上官燕本身就帶著一種文人的高傲。
特彆是,當她知道李默然的死去之後,又知道了子楚一躍竟然成了皇後,就完全知道裡麵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她造就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了。
“婉婉身份來曆不明,姐姐我也是為了咱們陛下著想,你說若是陛下有個閃失,那我們這些人,還怎麼有臉在見列祖列宗?”子楚說的冠冕堂皇。
“恩,還是姐姐思慮的周全!”上官燕嘴角劃過一絲的冷笑,而滿臉卻是臣服的笑容。
上官燕雖然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但畢竟現在這宮內,還是數子楚位分最高,若是真的惹毛了子楚,自己現在畢竟還未站穩腳跟,還是忍住了心裡的怒火!
“姐姐從小讀書不多,還請妹妹多多指點呢!”子楚想著自己若是自己能與上官燕為伍,也不算一件壞事,畢竟上官燕背後的勢力也算是足夠強大了。
“不敢,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妹妹哪敢在您麵前賣弄,對了,我讓靜兒在鍋中熬了一碗銀耳粥,這會兒怕是要糊了呢,妹妹就先告辭了!改天在去拜訪姐姐!”說著便微微福禮,和身邊的丫鬟走了。
“好。”子楚起身還了禮。
“哼,這個上官燕早晚是留不得的!”子楚看著上官燕遠去的背影,輕聲的說道。
李媽媽抬起頭看了一眼子楚,她美豔的臉龐上,卻又揮之不去的陰毒。
李媽媽嘴角浮上一抹的笑意,現在的小姐,已經頗有夫人的底蘊了。
“娘娘,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這宮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娘娘的棋子呢!”
子楚聽了李媽媽的話,倒也算是深深的呼了口氣,隻是眼眸裡依然藏著一絲的冷冽。
子楚最近脾氣極為暴躁,動不動就對宮人非打即罵。
一名宮女屏氣凝神的端著一碗藥汁緩緩上前,顫巍巍的低著頭道:“娘娘,您該進藥了!”
“放在那裡吧!”子楚端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暗自發呆,“柳兒,你說本宮美不美?”
“娘娘當然是美了!”柳兒笑著回答。
“那你說,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美人呢?”
“這個自然是!”柳兒被子楚問的莫名其妙,隻覺得手心開始直冒冷汗。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上就應該喜歡那該死的jianren,了?”子楚猛然轉過身軀,眼眸裡布滿了殺機。
“娘娘……,奴婢絕沒有這個意思!”柳兒嚇得跪倒在地,渾身如篩糠一般。
“你這麼害怕做什麼?難不成本宮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恐怖嗎?”子楚忽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婢女,曾幾何時,她也這樣去哀求過彆人。
“沒有,沒有,奴婢沒有……”柳兒幾乎是語無倫次,最近楚妃宮中,已經有幾個奴婢因此獲罪,現在還是輪到自己了。
“來人,給我拖出去杖責二百!”
什麼?柳兒的大眼睛裡布滿了驚恐。
隨著這句話,就有人進來將哭喊著的柳兒拖了出去。
子楚聽著門外柳兒的淒慘哭聲,嘴角流露出一抹邪惡的笑意。
沒過多久,柳兒便沒有聲音了,這時候,有一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衝著子楚道:“楚妃娘娘,不好了,柳兒她……”
“她怎麼了?”子楚滿心的厭煩。
“她已經……已經死了!”太監不敢抬眸看子楚。
“死了?不經打的奴婢!拉出去埋在亂葬崗,過些天就對外說害病死了!”子楚皺眉,很是厭煩的道。
“嗻”太監起身快速的走開了。
彆說打二百大板,就是平常人挨十個板子也怕是受不了啊,更何況是二百大板。
兩個太監都覺得異常惋惜,便將柳兒的屍體用麻袋裝了起來,從後門出去了。
這場景恰好被婉婉看到,她本想著去太醫院在偷點藥材,不料卻看到這一幕。於是便跟了過去。
兩個太監出了宮門,嘴裡還一邊小聲討論:“楚妃娘娘心如蛇蠍啊!隻是因為幾句話而已,就……”
“哎,咱們這些當奴才的哪能管得了那麼多,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哦!”
兩人到達郊外的亂葬崗,將麻袋隨便丟棄,便離開了。
婉婉見二人已經離去,便將麻袋打開,看到麻袋裡的人,不禁皺眉,這人不正是楚妃宮的柳兒嗎?
柳兒可是子楚的丫鬟,怎麼會成這樣?
她的嘴角和鼻孔到處都是血跡。
婉婉慌忙將麻袋撕開,眼下的情景慘不忍睹,柳兒渾身都布滿了血跡,很明顯,她是慘遭了毒打。
看來,子楚又將自己心頭的不滿,發泄到了丫鬟的身上。
不過,看來,子楚倒是給了自己一個棋子!
隨即,婉婉將柳兒托在身上,朝著皇宮外的一間小房走去,那裡曾經是李府放雜貨的地方。
婉婉找了些草藥,將柳兒放平躺倒在地上。
黑色被熬好的草藥汁液剛灌入柳兒的口中,柳兒便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見眼前之人正是婉婉,兩隻手激動的抓住婉婉的手臂:“救救……”接著又暈了過去。
天亮,柳兒已經醒了。
“我是從亂墳崗將你拖回來的!”婉婉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將草藥遞到柳兒口中:“把藥喝了吧!”
柳兒此時已經滿含淚水,激動的想要站起來,卻一個踉蹌差點又跌倒下去,婉婉慌忙將她扶起。
“謝姑娘大恩大德,柳兒無以為報!”
“你現在就不要說太多的話了,等傷勢好些,難道你就不想著報仇嗎?”婉婉淡淡的看了一眼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