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鄭呢?”葉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蘇檸身邊,問了另一個問題。
“哥哥,”蘇檸下意識看了一個方向,很快又回過視線,“哥哥他已經回去了。我想要找你問清楚一些事情,所以特地過來找你。”
“那你想問什麼?”葉暖漫不經心地問著,眼神不經意間掃過蘇檸的褲子口袋。蘇檸總是下意識地去摸一下自己的口袋,葉暖了然一笑。重活一世,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被人肆意陷害的無知女孩了。
“葉暖,我隻問你一句,”蘇檸開口說道,“你承不承認推了我下水?”
“承認?”葉暖眉頭微挑,“我為什麼要承認?”蘇檸的把戲她很清楚,口袋裡放著打開了錄音功能的手機,就等她承認呢,她可不傻。
“你……”蘇檸想過葉暖很多種反應,唯獨沒有想到過葉暖會完全不認賬,蘇檸一下子就急了,“葉暖,你彆敢做不敢認!”
“你算什麼東西。”葉暖渾身的氣勢一變,冷冷瞥了蘇檸一眼,冷嗤一聲,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回答你的問題?”
“你……”蘇檸愣了一下,完全被葉暖周身的冷意驚到了。
“蘇檸,”葉暖冷笑一聲,“你跑來攔我的車,不為你的失禮道歉也就算了,居然還這樣盛氣淩人質問我,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蘇檸也是一個頗有心計的人,看到葉暖這幅樣子,也知道繼續質問下去隻會讓自己難堪。
“暖姐姐,我不是有意攔你的車的。隻是……隻是……”言語間,蘇檸的雙眸盈滿淚水,看起來可憐無比,“不這樣做,我又怎麼能和暖姐姐說上話。”
蘇檸變臉的態度連葉暖也不得不歎為觀止,上一秒還盛氣淩人,下一秒就能在你麵前哭出來。這樣的人,也難怪她前世的時候被蘇檸騙的團團轉。
蘇檸委屈地看著葉暖,皓齒輕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暖姐姐,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幅樣子,要是換做前世的她,肯定會心軟的。可惜,如今的她,一刻都不想看見蘇檸。
“是,我變了。”葉暖笑了,“變得懂得分辨人心,懂得保護自己了而已。”
“暖姐姐,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葉暖的視線一下子就冷漠了下來,說道,“因為,你沒有那個資格。”
“暖暖,怎麼了?”車子停了好一會兒了,見葉暖還沒有結束談話的意思,董玉玲問了一句。
“沒什麼。”葉暖回給董玉玲一個微笑,“一條攔路狗而已。司機,開車。”葉暖說著,搖上了車窗。
“暖姐姐,我知道哥哥喜歡你是自不量力,可是喜歡一個人有錯嗎?”眼見著車子要開走,蘇檸絲絲拍打著車窗,索性大叫起來,“你看不上哥哥,當麵侮辱他也就算了。今天的晚宴,你明知道哥哥是無辜的,卻還要陷害他,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哥哥已經說了,不會來妨礙你,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蘇檸這一喊,成功吸引了彆人的注意力。蘇檸滿臉的淚水,說的十分辛酸,讓聽到隻言片語的人都忍不住開始指責起葉暖起來。
看著周圍人的表現,葉暖不得不佩服蘇檸這個人,三言兩語就能成功挑唆彆人。
“這個女人怎麼回事!”董玉玲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她的女兒自己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怎麼能忍得了比人指責。
葉暖輕拍著董玉玲的手,給了董玉玲的一個放心的眼神。
“蘇檸,話可不能亂說。”葉暖搖下車窗,看了眼周圍的人,“究竟是誰不放過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我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和你們扯上關係,褚家那會兒也不過是隨便說了兩句話而已。”
“倒是你,跑到我這裡來大吵大鬨,還反咬我一口。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也配讓我陷害?我想要你們消失,有的是方法。”
葉暖這麼一說,周圍看熱鬨的人也明白過來。以葉家的身份和地位,搞垮蘇家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局勢瞬間反轉,之前在同情蘇檸的人,現在看向蘇檸的眼神也有些不對了。蘇檸頗著急地跺了跺腳。
“走吧。”葉暖對司機說道,接下去的鬨劇,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低調奢華的黑色汽車揚長而去,蘇檸看著葉暖離開的方向,心中滿是不甘。
“葉暖,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咬著唇,蘇檸輕聲說了一句,轉身離去。
夜晚的燈光像走馬觀花似的一晃而過,葉暖還沒來得及呼吸外界的空氣,車窗就被關上了。
“你身體不好,不宜吹風。”董玉玲溫柔地說道。
“恩。”葉暖勾了勾嘴角,挽著董玉玲的手臂,撒嬌道,“媽你最好了。”
“媽不對你好,對誰好。”董玉玲輕輕拂去葉暖額前的碎發。
“咦?”看到葉暖董玉玲輕咦了一聲。
“怎麼了?”葉暖問道。
“你的耳釘掉了一個。”董玉玲指著葉暖的右耳說道。
葉暖摸了摸左耳,發現果然和董玉玲說的一樣,空蕩蕩的。葉暖回憶了一下,忽然間想起,之前褚封羿意識不清的時候,她把耳釘拔下來刺在人家身上了。葉暖的內心有些小小的愧疚,也不知道褚封羿發現沒有。要是沒注意到,過幾天說不定傷口會化膿。
“怎麼了嗎?”看葉暖走神,董玉玲關切地問了一句,“要不要回去找找?我看你很喜歡這對耳釘的樣子。”
“沒事。”葉暖說道,“一副廉價的耳釘而已,丟了就丟了吧。”這幅耳釘是她生日的時候,蘇啟鄭送的,世界級的設計師設計的作品。對蘇家來說,的確價格不菲,但是對葉家來說,也不過如此。前世直到死去,她都帶著這幅耳釘不曾摘下。
葉暖將左耳上的耳釘也摘下來:“既然都丟了一個了,那麼剩下的那個也……”葉暖說著,打開車窗就要扔出去。
幽藍色的耳釘在月光的浸透下顯得神秘萬分,葉暖的動作一頓。
“怎麼了,暖暖?”發現葉暖的心情有些許變化,董玉玲問道。
“沒什麼。”葉暖收回了手,將耳釘放進董玉玲的手中,“媽,讓人把上麵的鑽石拿下來,做成戒指給我吧。”
日日看著戒指,也好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前世的仇恨。
“好。”對於葉暖的要求,董玉玲從來都是予以滿足的。
“媽,我有些累了,先睡一會兒,到家了叫我。”葉暖打了個哈欠,說道。
“睡吧。”董玉玲讓葉暖靠著自己,調整了一個姿勢,讓葉暖休息地更加舒服。
看著葉暖安靜的睡顏,董玉玲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短短幾天,她的暖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氣勢淩人,變成熟了,卻少了以前的天真爛漫,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在褚家又是被水淋濕,又是各種折騰,葉暖一回到家,就開始發起高燒來,整個人都虛弱不堪。
葉雄楠打了好幾通電話給Simon,才終於迎來了一個人,Simon最得意的學生,心臟科的林霄。
“伯父,請放心,葉小姐沒什麼大問題,是勞累過度了。”林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斯文溫和的氣息,讓人下意識想要接近,“我已經給她打過退燒針了,隻要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這樣就好。”葉雄楠臉上的焦慮終於退下去了不少。
“為了保險起見,我會多陪葉小姐一會兒,直到確認她真的沒問題再離開。”林霄說道。
“那就麻煩林醫生了。”葉雄楠說著,推著自己的妻子離開,“早點休息吧,明早還有事情呢。”
董玉玲不放心地多看了葉暖幾眼,才終於離去了。
林霄儘責地幫葉暖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了以後,轉身打算離開。
垂在身側的手忽然間被人緊緊抓住,林霄回頭看去,發現是葉暖。
“求求你,放過我媽媽……”葉暖不知道在做什麼噩夢,一邊哭泣著,一邊死死抓著他的手,好像一鬆手,就會失去一切一樣。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一下子就沾濕了兩邊的頭發,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脆弱。
鬼使神差的,踏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林霄坐在葉暖的窗邊,輕輕拂去臉頰上的淚水:“沒事了,沒人會傷害你。”
伴隨著林霄的安慰,葉暖漸漸平靜下來,進入了夢鄉。
林霄自嘲一笑,他什麼時候,居然也變成了安慰人的性格。原本Simon導師駁回了他繼續進修的意見,安排他來這裡照顧一個病人的時候,他還十分的生氣。
可是現在,麵對脆弱的葉暖,他隻覺得,心疼,想要撫平她內心的傷痛。
褚家,褚封羿的偌大書房中十分安靜。
“林管家,”褚封羿將一枚藍鑽耳釘扔給一個中年男子,“你去查一下,這枚耳釘的主人是誰。”
“是的,少爺。”林管家接過耳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