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就是這個地址,夏天很有可能就被關在這裡。”顧白將收來的地址消息遞給夏唯一,夏唯一急切接過看著上麵那一行墨色字體,指尖暗暗握緊,骨節都因為用力而泛了白,她眸光一閃捏著地址就跑了出去。
顧白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夏唯一跑出了屋才追了上去,可等他到電梯口的時候,電梯正好關上,阻隔了兩人。
夏唯一緊緊攥著那張寫有地址的紙張,一出電梯她便跑出了小區,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將地址甩給司機,司機看了一眼上麵的地址,啟動了車子。
在路上夏唯一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全都是顧白打來的,可現在夏唯一滿腦都是夏天,她馬上就能見到夏天,她根本顧不得其他人。
在路上司機還詢問夏唯一為什麼會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夏唯一並未回答,她對這個地址一點都不知道,司機見夏唯一沒有回答倒沒說什麼,就是囑咐了一句:“小姐,那個地址是屬於私人地方,我這種車不能進去,所以我隻能給你送到入山口,你得自己進去找了。”
“私人地方?那片山是不是顧長風的?”夏唯一急迫的問道。
司機搖頭表示並不知,隨後又說道:“不過傳言那片山裡倒是有所宅邸,聽說很豪華的樣子,占了好大一片麵積呢,不過那片山上有野生猛獸,所以就算不是私人地方也沒人敢冒險隨便進去,所以這些傳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倒是你一個女人去那裡還是小心點好。”
“謝謝師傅。”夏唯一很感謝這個司機說了這麼多,雖然得到這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為了夏天她還是想要去試一試。
到了山腳下入口司機停下了車,其實根本都算不上入口,隻是有一條能夠踏腳的小道,相比於旁邊雜木恒生,這條小道倒是‘乾淨’多了。
夏唯一付了車錢,司機還特意囑咐了她一句小心點才離開。
夏唯一抬頭看了看被樹繁葉茂籠罩下的山頭,暗自咬牙走上了那條小道,一路順著小道走倒是不難,隻是這麼沒頭沒腦的走,卻不知道會走向哪裡,但是天色還早,她也不怕耽誤些時間。
可是走到半路小道突然停止,貌似以前的人都是走到這裡便停止上山,所以沒有踩出來平坦的道路,夏唯一四處環顧了一下,全都是高聳的參天大樹,就連樹下的雜草都有大腿那麼高,她之前倒是走的很容易,可現在突然沒了路,她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也不知道該怎麼走的好。
可是都走了這麼久了,她也不願意放棄,她抬頭看著陽光透過樹葉照射下來的方向來判斷,最後鎖定了一條路,隻要她一直往那個方向走一定會碰到自己想要找的地方,可是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如果在不找到的話,一旦天黑,她的夜盲症……
什麼都看不見的情況下,夜晚如果真有猛獸出沒,她會連被什麼動物吃掉的都不知道。
順著自己認定的方向走了很久,可除了樹還是樹,她整個人就像進入了森林,彆說人影就連傳說中的宅邸一片瓦礫都沒看到。
她真的都想要放棄了,陽光越來越弱,樹葉的遮擋下,天色比外界要暗許多,她在一棵樹下撿起一根樹棍當拐杖,支撐著有些體力不支的身體。
當夜色籠罩整個山間,微風吹拂下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夏唯一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她舉著手機開著薄弱的亮光,照射著她腳下氛圍很小的一塊土地,置於四周她抬起頭便是一片黑暗,手機已經提示過電量過低的顯示了,到了這一步,她也隻好悶著頭繼續走下去。
可越是這種四下無人,看不清的情況下,聽覺也格外的靈敏起來,偶爾頭頂樹杈間傳來幾聲鳥叫,都會嚇得她尖叫連連。
“嗷嗚……”
夏唯一猛然停住腳步,臉色煞白的四處張望,除了一片黑什麼都看不到,心臟的位置猛烈的跳動著,耳邊好似都能聽到自己心臟急切的律動,“剛剛那是什麼聲音?”她自言自語的問道,神經緊繃著不敢有一絲鬆懈。
“嗷嗚……嗷嗚……”這次的嚎叫比上次更清楚,聲音也比上次拉近,夏唯一哆嗦著蹲下身體,這次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她怕那個東西會找到她,可即使這樣,恐懼下冷汗還是從她額角不斷冒出。
手機已經快沒電了,害怕之餘她想到了給顧白打電話求救,她知道當時自己拿著地址招來有多衝動,現在她怕了,後悔了,她想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解開手機密碼,找出電話簿,按下了撥通鍵,手機中發出呼叫的鈴聲,可隻響那麼一秒突然的關機鈴聲驟然響起,在空曠的樹林下聲音顯得格外突兀,可悠揚的關機鈴聲還在吟唱,夏唯一已經慌了,手機如一個燙手山芋被她捂在手心,想要掩蓋住那個突兀的鈴聲。
可隨著最後的鈴聲結束,手機的亮光也隨即消失,樹林裡徹底陷入一片黑暗,就連月色的微弱亮光都被繁茂的樹葉給遮擋的嚴嚴實實。
草叢裡越來越近的沙沙聲另夏唯一極度恐慌,她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極力的睜大雙眼想要看出周圍,可眼睛都酸痛了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可草叢中如螢火蟲般熒綠熒綠的圓點卻映入眼簾,夏唯一盯著那數十個圓點,漸漸後退。
她大概猜出了那是什麼東西,她知道那東西都是成群的來,她不敢輕舉妄動,此刻她什麼都做不了,連最後的燈光都沒有了,所有的希望全部瓦解,她隻能靠自己。
她不敢有太大動作,她怕驚動了那幫東西,她也怕自己撞到了樹乾,所以退的很是小心,小步小步的挪動著步子。
可在她的挪動下,那熒綠色小圓點也跟隨著她的腳步逐漸拉近他們的距離,夏唯一已經被嚇的整個後背都在冒冷汗,手中的棍子像是最後的救命稻草般被緊緊攥在手心,她知道這幫東西耗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撲過來的,她猛吸一口氣,儘量平複住快要跳出來的心臟,心中默數:1,2,3!
跑!
她猛然改變方向朝著另一側跑去,手中的棍子被她高高舉起在前方胡亂飛舞著,一旦碰上障礙物她都會選擇性的朝空擋之間跑,她知道夜色中奔跑對她很不利,可現在比起撞到樹乾滾下山她更不想被後麵東西追到咬死!
可兩條腿的人又怎麼可能比得上四條腿的動物,當被撲倒那一刻,夏唯一真的覺得自己也許就會命喪於此,再也見不到夏天一麵了。
“嗷嗚……”
那群東西好似很興奮,一隻壓製著夏唯一,其他幾隻圍成一個圈不停的嚎叫著,像在慶祝著此次狩獵的勝利。
夏唯一的棍子已經在被撲倒那一刻不知去向,她生生抓著那些堅硬的毛發,真實的觸感從指尖一致傳過全身百骸,“不要……不要……救命,顧白救我……”夏唯一哭喊著,絲絲喊叫在嚎叫的襯托之下更顯淒涼。
當那龐然大物的呼吸探向她的頸間時,夏唯一認命的閉上了眼,她已經想象出自己的大動脈被對方咬入口中,鮮血噴湧而出,然後她被無情的撕咬入腹,最後……什麼都沒了,隻剩一堆白骨掩藏在落葉之下。
等待之下的撕咬並無發生,連頸間的呼吸都消失不見,身上的重量沒有了,就連眼皮都被強光晃得睜不開眼,夏唯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坐起身用手背擋住眼睛,皺著眉頭看向燈源之處,可過於刺眼的亮光下什麼都看不到。
在一望向身側,個個半人高的蒼狼一字排開聳立叢中,眼神炯亮的盯著燈光之處,像是受過專業的訓練一般,聽訓於那個拿著電筒的人。
馬匹突然嘶叫一聲,那排蒼狼一隻一隻的竄入草叢之間,最後消失不見,速度之快連肉眼都看不太清,“你,你是誰?”沒了威脅,夏唯一才敢向燈光之處問道,她雖然看不到,但是根據電筒的高度,她之前就猜到了對方是騎著馬,直到那聲馬的嘶叫,更是讓她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可對方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救她?亦或是那些狼根本就是個幌子,特意搜索山上的入侵者,特意放出嚎叫表示方位,來讓蒼狼的主人找到入侵者的地點?也許那些狼根本就不會咬死她!
馬上的人並沒有回答,一陣沉默之下,電筒的燈光突然滅去,樹林裡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恐懼襲來,夏唯一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情況了,她衝陌生人喊道:“你救我出去,求你救救我,我看不見……”
可是除了樹葉的沙沙聲,沒有一絲回應。
“喂!你不要丟下……我啊……”在她的尖叫聲中,她整個人突然被一股拽力攔腰抱起,整個人騰空之下被甩上馬背,還未坐穩後背便貼近一個溫熱的胸膛,夏唯一緊張的向前挪動分毫,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她知道對方是在救她,可是她受不了跟陌生人的太過靠近。
身後的人發現了她的意圖,一手拉住韁繩,一手緊緊環在她的腰間,將她整個人向後一拉,夏唯一一個重心不穩靠入對方的懷中,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腰間那結實的手臂死死圈著她,另她移動不了分毫,隻能將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對方的身上。
“你,你放開我,行嗎?我自己能坐穩的。”夏唯一企圖跟對方商量,可身後的人格外冷漠,原本慢慢踏步的馬兒,被對方重重踢了一腳之後,嘶叫著奔跑起來,夏唯一被顛的內臟都感覺移了位,要不是腰間被人圈著,她早就被摔下馬了。
可正在她慶幸的同時,對方居然鬆開了手,故意要她坐不穩。
“喂!你,啊……”夏唯一被馬兒瘋狂的奔跑之下晃得來回搖晃,手上還沒有個扶的,幾次差點被甩下去的時候,身後的那個人才會拽住她的衣服,將她擺正後又放任她不管不顧,氣的夏唯一直想給後方一拐子,捅死他得了。
“你,你彆鬆手……我會掉下去,的啊……”馬兒沒有一點減速的意思,她也看不見,更不知道身後的人要帶她去哪裡,什麼時候能到地方,她要是再被顛幾下子,她就真的坐不住了,她已經儘量夾緊雙腿,防止從馬背上摔下去了,可那點力量沒幾下子就無濟於事了。
“自己扶!”身後的人開口了,毫無起伏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滿滿的都是冷漠,夏唯一卻聽到聲音之後愣了幾秒,也就是這幾秒,馬不知跨什麼障礙物,突然一躍而起,夏唯一整個人被彈到空中甩了出去,男人雖然伸手去抓,卻隻扯下了夏唯一的衣服一角,夏唯一被狠狠摔下馬,撞上了那個斷裂的樹樁,昏了過去。
男人猛烈的扯住韁繩,利落的跳下了馬,跑向被草叢隱埋的夏唯一身邊,暗色的眸子盯著已經昏過去的夏唯一,蹲下身將她抱起再次上了馬,一路飛奔回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