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芒來醫院探望蘇芊芊的時候，她剛照完CT回來。

看著眼前這個蒼白憔悴失魂落魄的女孩，林芒差點沒認出來，她是江城人人豔羨，那個隨時都很驕傲很理所當然的小公主。

“芊芊，你沒事吧？”林芒有些擔心。

蘇芊芊有多在乎沈沉淵，彆人體會不到，但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自己卻很清楚。

那個男人，像是一味毒藥，已經噬入了她的骨髓。

蘇芊芊靠著病床，“我沒事，等CT結果出來，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嗯，那就好。”林芒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她神色淡淡的模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不說，蘇芊芊也就不開口。

事實上，從那天醒來之後，她就很少主動開口說話。

一個人坐著，安靜的發呆。

就在林芒苦惱著，應該說些什麼安慰她時，忽然聽見蘇芊芊開口問了一句，“芒芒，那天……是不是沈沉淵救的我？”

“你不知道？”林芒有些驚訝。

事情過去了這麼久，袁陌被沈沉淵踩廢了子孫根，變相絕了袁家的後，才讓袁紹康勃然大怒要弄死他來泄憤，這些前因後果，她以為蘇芊芊早就知道了。

蘇芊芊搖頭，“他們不敢跟我說。”

她聽到沈沉淵出事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隻是知道的不那麼清楚罷了。

“那天的確是沈沉淵過來的，隻不過他過來的時候，你已經受傷昏迷了。帝豪的保安認出了袁陌，也認出了你，雖然不敢對他動手，卻也攔著沒讓他欺負你。”林芒緩緩開口，“沈沉淵來了之後，看見你當時那個樣子，立刻就炸了……”

她緩了緩，回想起當時的情況，依舊覺得害怕，“芊芊，你知道嗎，雖然我一直覺得沈沉淵很冷，但我從來都不怕他。可是他打袁陌的時候，真的像是瘋了一樣，恨不得直接打死他。他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從林芒進來到現在，蘇芊芊第一次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說，我捧在手心裡守了四年的人，我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頭，你他媽居然敢打她，你找死。”

蘇芊芊的眼睛睜了睜，有奇異的酸澀自心底竄起來，連帶著鼻頭都忍不住酸了起來。

“芊芊，說真的，我覺得他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討厭你。甚至我覺得，他其實是……其實是喜歡你的。”

這些話，在此時此刻說出來，未免太過殘忍。

林芒也是說完之後才察覺，因為她看到，大顆大顆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從蘇芊芊眼睛裡滾落。

可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臉上更看不出半分悲傷。

可是那痛苦，卻無聲無息的渲染開，讓林芒忍不住就紅了眼。

“芊芊，你彆這樣，你彆這樣……”她哭著抱住蘇芊芊。

痛到了極致，才會這樣吧。無聲無息，隻是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何種聲音，來宣泄那份痛苦。

林芒的嘴巴動了動，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芊芊，其實……”

隻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身影打斷，“蘇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