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過了兩個小時吧?路原呼吸著,這一套術法,已經練習三遍了。
三遍是個什麼概念啊,本來看著都是挺長的,換做一般人恐怕一遍就要練習個四五天,但路原心有靈犀似的,加上餘緩的淳淳教導,竟然兩個小時就練習了三遍。
第三遍結束的時候,路原看著餘緩老師,餘緩老師微笑著,借著月光的背影,路原覺得跟之前在者陰山那裡遇到的女孩,有幾分相似,但也隻是相似而已。
“路原,你修煉完成了”,餘緩忽然說道,語氣平和而自然,好像在告訴他一件極其平常的事。
“呃……”,路原一時口吃,不知該說什麼,“那現在回去睡覺嗎?”
顯然餘緩聽到這句話覺得十分好笑,說道;“現在天下安危寄存在你身上,你反而要去睡覺?”
路原顯然意外這句話,在他的印象中,明天開始還要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好好玩一玩。雖說距離進入者陰山那時隻有不到五天的時間,但這五天下來,像是經曆了一場漫長的旅途,路原需要好好的休息。
“我告訴你,試煉才真正開始,而且是真人試煉”,餘緩捏著他的肩膀,說道。
“什麼意思?”,路原驚訝了,剛經過一場大的風浪,不應該是轉身好好睡覺嗎?
“立馬趕往龍澤學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乾龍那家夥會借著路鳴源受傷的機會,進攻那裡的,而你將能幫龍澤學院”,餘緩認真地看著路原,像把一個重任交給了他。
路原先是驚訝,然後扭捏起來。雖說阻止乾龍,保護龍澤學院,是他之前就想到的,但畢竟龍澤學院在兩年前還下令要獵殺自己,如今卻要去保護他,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
但餘緩堅定的眼神,給了路原不容遲疑的感覺。路原隻好點點頭,說道;“行,那我們現在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出發”
“什麼,明天一早?你是否知道,哪怕你晚了一秒鐘,哪裡就可能變成一片廢墟了?”,餘緩好似聽到一個很大當笑話。
“我去,不是吧,有這麼著急嗎?我們可都是累了一天了,不是該回去養精蓄銳,等待明天的突破嗎?”,路原覺得說這些話全是吐槽,因為在目前看來,除了他以外的所有角色,都屬於能夠幾天幾夜不休息連著乾活的。
但自己隻是個普通人類啊!什麼地藏星什麼術法的,也是剛開始接觸而已!就不能施展下作為人類的惰性嘛!
看來餘緩是不允許自己這樣做的,他無奈地起身,說道;“那我就躺在這一個小時吧,真的很困”,說著,路原故意打了兩個哈欠,儘管他真的不困,隻是想懶惰地休息一會。
餘緩早就看出來了,而且練習過這些術法的人,是不會輕易發困的,所以路原的心思餘緩一覽無遺,也絕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直覺告訴餘緩,此刻龍澤學院可能麵臨重大問題,必須趕緊去。
但餘緩自己覺得,自己是不太願意麵對古裡德格這個師兄的,所以自己就暫且不去吧,況且自己的術法並不是特彆厲害,去的話更多的是添麻煩罷了。
餘緩頓了下倆,右手貼著地麵,口中喃喃念動著什麼。
霎間,一道綠色光環打開,光環內綠光湧動。這是一個輸送結界,通過這個,可以直接輸送到龍澤學院內部。
這是餘緩在數十年前離開龍澤學院時,留下的傳輸口,就是希望如果有一天自己有急事,或者修煉的術法成功了,那麼就依靠這個傳送口,回到學院內部。
本來這個方法是計劃給乾龍用的,但乾龍在中途叛變,就一直留著,這是第一次使用。
餘緩讓路原踏了上去,告訴他一定要鎮定,到了那裡以後,如果有戰鬥,就毫不猶豫地與乾龍對戰,即使拚儘性命,也要去。
如果沒有戰鬥,就找到古裡德格,跟他好好溝通一下,他看到你目前所用有的釋化之術,可能會支持你的。
路原點點頭,一腳踏上了這個綠色的光圈。
踏上的瞬間,路原本想會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如同時空穿梭一樣,但站了一會,一點感覺沒有。
路原再看著餘緩,發覺餘緩眼睛了滿是淚水和不舍,在癡癡地望著自己。
路原似乎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她是在舍不得自己。
是啊,路原想,餘緩老師是孤獨了多少年啊,為了自己釋化極花力量的目標努力了多少年,而這多少年間的努力和汗水,又是誰能懂的呢。
好不容易有一個弟子,陪伴他走過了幾年的路,但那個弟子卻還叛變了,留下餘緩一個人繼續孤獨地麵對世界。
一直以來餘緩的心在滴血,傷心欲絕,但為了最初的目標,他還是鼓足勇氣,繼續麵對著這樣一個世界。
終於,在曆經千辛萬苦之後,餘緩找到了路原這樣一個人,而且看樣子很喜歡這個小男孩,挺用心挺努力的。
不過,在短暫的一天過後,就要再度麵臨分開了。昨夜剛剛來到這裡,現在又要麵臨分開了。
路原看到了餘緩的不忍心,但眼神裡也透著許多的無奈,畢竟這是必須的。
路遠握著餘緩的手,說道;“老師,如果我贏了,就回來找你,想跟你好好聊一次,聊你這麼多年過來的經曆”
餘緩聽到這句話好似很高興地樣子,說道;“好,那麼我們一言為定,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哦”
陸遠點點頭。餘緩則用力施加了法術。
但卻發現,因為剛才練習的原因,這傳輸之術好像根本施展不開了。
餘緩手臂一嘛,跌倒了下去。旁邊路原趕緊走出傳輸區域,低身扶起了她。
餘緩喘著氣,身體劇烈抖動著,看樣子已經非常累了,恐怕連奔跑都是問題了。
“我決定了,我們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再去”,路原堅定地說,要背起餘緩,離開這裡。
餘緩並沒有答應他,反而極力地對抗著,不想離開這,“聽著,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必須趕快去,不能拖”,路原進一步意識到了餘緩是有多著急。
“這樣,你把我放在涼席上,讓我休息一小會就行了”,餘緩說著,轉身躺了下來。
路原則順從她的意思,把她放了下來。
餘緩躺在涼席上,身體舒展開,閉上了眼睛,呼吸聲也逐漸變慢變小。
巍峨壯觀的龍澤學院,屹立在這座高山之中。
具體這座山叫什麼名字?位於哪個位置?是在哪個大洲內?甚至它到底是不是一所真正的高山,還是像之前古裡德格那樣,通過術法來製造的高山?
這些都沒有人知道,包括生活在這裡的古裡德格都不曉得,他們每次離開學校,都是通過大門那裡的傳送鏡。
而大門似乎永遠都沒有開啟過,斑駁破舊的牆壁在告訴彆人它是有多蒼老。
此刻是清晨,學校裡的學生們剛剛起床,在一如既往地沿著操場跑步,一些高年級的學生終於擺脫了晨跑的規定,還躺在被窩,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這些新來的學弟。
在來到這裡以前,他們大部分接受的都是無神教育,而來到這裡以後,開始時都會萬分的驚訝,驚訝於還存在著這樣一個世界,這時候就會有一部分人選擇離開,他們從小的教育告訴他們,是接受不了這樣的觀點的。
然而留下的那一部分人,會接受刻苦的訓練,因為他們即將麵對的不再是教師裡戴著眼鏡授課的老師,也不是淳淳教導的父母,而是狠毒淩厲的變異者。
在接受訓練的過程中,也會不斷有人逃掉。龍澤學院在這方麵的規定還是相當仁慈的,隻要學生願意放棄,那麼無論在何種狀態下,都可以。放棄後學生會被剔除記憶,回歸到普通世界。而在普通世界中,他們最多被認為是失蹤案件,失蹤孩子找到後,卻說自己根本一點也不記得,也就成了謎案。但因為失蹤者回來了,也就不深追究了。
那麼留下的一部分,會最終接受獵殺試煉。這獵殺試煉隻是學校裡給的幻術,把學生們統一放進幻術結界內。
如果學生在進入結界內,就立馬識破這是幻術,並且破解掉了,那麼試煉就完成了,就算成為了一名合格的獵殺者,開始正式接受獵殺任務。另外一種,如果學生成功突破了結界內的所有困難,也算試煉成功。
當年路鳴源和矢野田,就是在剛進入結界內後,就識破了這個幻術,並且一個招式打破了,成為了學院內部口耳相傳的佳績。
而事實上,能夠在最初就識破幻術結界的人特彆的少,幾乎幾年才遇到一個。
而且,即使成為了獵殺者,其中很多是孩子們抱著‘玩’的心態,興許是小時候看奧特曼看多了,所以都做著成為世界拯救者的夢,而當他們真正遇到怪獸的時候,就被怪獸淩厲的樣子給嚇到了。
但因為多年來學習的經驗加上能力,隻要能夠被學校認可,一般都可以獵殺成功。在獵殺成功之後,如果想退出,也是可以的。
多年來,學院從外麵世界招收了上萬的學生,但真正成為獵殺者並且留下來了,隻有幾百個。幸好極花的變異者並不沒有井噴式爆發,根據羅盤探測到的,平均每天隻有幾個而已。
漸漸的,學院裡的人也有一種,一生將貢獻這裡的感覺,畢竟是有這樣例子的,一些人為了獵殺事業努力了一輩子,最後也埋葬了這裡。
而漸漸的,人們也似乎達到了一個共同認同,就是在執行獵殺任務一段時間以後,都會選擇離開,成為普通人回到世界中。
極少有人把一生都花費在這個學院裡,雖說拯救地球是件大事,但自私也是每個人的本性。
而其中,古裡德格,路鳴源看樣子都是要花費一生在這裡麵的,至於矢野田,則誰也不知道,畢竟作為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還是有個歸宿的好。
乾龍終於來到了龍澤學院。這個地方從他開始從師餘緩開始,就一直想弄清楚在什麼地方,但這個地方隱藏得實在是太好了,即使是內部的學生,也都絕對不知。
乾龍並沒有通過傳輸鏡過來,他用不了那個東西,因為沒有傳送符。他是靠著靈力感應來到這裡,一路狂奔加飛翔,著實把他累了不輕。但此刻依然掩飾不了他內心的狂喜,因為他此刻可以確定,在這個地方,即使把天打下來,或者大地徹底開裂,都不會有人發現。
因為這裡是如此的荒無人煙,如此的冷僻,絕對不會有人看到,即使是高明的衛星,也不會。
這裡是喜馬拉雅山的後背山,在層層的包裹下,恐怕即使是最好的智能手機也不會有信號的,乾龍有些感歎,當年的龍澤竟然把學校建立在這種地方,足以見識龍澤是有多英明和神武,功力又多麼深厚。
這麼多年,應該不斷有人爬上著名的珠穆朗瑪峰的,但即使是爬上這座最高峰,也不會發現這座學院的。因為喜馬拉雅山之大,這裡距離珠穆朗瑪峰有相當遠的距離。
乾龍站在大門前,看到巍然聳立的大門,兩旁斑駁破舊的牆壁,看上去至少有百年沒有人打開過了。
百年啊,乾龍想著,他回憶起自己度過的時間,也已經有一百年了嗎?他自己搞的不太清楚,因為時間太長了,又不像外麵世界的人,每過三百六十五天,都會放個鞭炮看個春晚慶祝一下,他們選擇了這一條路,就選擇了與彆人極不相同的生活方式。
乾龍看著大門,心中滿是狂喜。他並沒有著急推開這扇門,他在享受這一刻,享受成功即將到來的一刻。古裡德格死去,路鳴源身受重傷,且馬上也會被自己打死,這是多麼曼妙的一刻啊,如果跟情侶約會前一刻心裡的緊張和躊躇,這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瞬間啊。
乾龍看著巍峨的大門,足足盯了有數十分鐘,才伸開手緩緩推開了門。
他並沒有靠近去推,因為他意識到,如果靠近過去,興許裡麵會設置什麼機關,所以他手掌放出紅色的光芒,打在了門上。
鐵門巍然不動,像是一個倔強的孩子,不願彆人擅入他的家中。
乾龍笑起來,他沒想到這座大門還是有咒印的,而且感覺上來講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咒印,至少如果法術一般的話,是不可能打開這個咒印的,也無從說攻擊這所學校了。
但乾龍不覺得這能難道自己。乾龍這次換用雙手施力,雙手聚攏後所形成的紅色光芒聚合在一起,形成一束又粗又壯的光圈,直接打在了大門上。
大門來回搖晃了一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看樣子是稍微動了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
乾龍覺得更有意思了,他心裡想,僅僅是大門就這麼堅固,裡麵難免還有一些以前龍澤留下來的,更厲害的法術禁製也不一定啊。
不過乾龍並不害怕,隻要人能夠戰勝,陣法他並不覺得可怕,畢竟像在者陰山裡發現的那個遠古的陣法,隻是非常少見的罷了。
乾龍這次右腿踢了出去,要知道腿部所用的力量,會是雙臂加起來還要多的。果然,這次腿部的很大紅色個光芒打中了大門的中心,大門狠狠地抖了一下。乾龍緊接著再度揮拳打了過去,大門應聲而開了。
開門的瞬間,乾龍愉悅地笑起來,因為他期待這一天已經太長時間了,他太想看看當年把自己的師父餘緩驅趕出來的地方,這個被稱為變異者的地域,獵殺者的家園的地方,是個什麼樣子的。
然而,開門的瞬間,他吃驚了。
因為裡麵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的黑色。
純黑色,不帶一點光芒的。乾龍走近過去,發覺並不是黑霧掩蓋著,而好像裡麵的空氣本身就是黑的,或者陽光根本照不進裡麵。
乾龍笑著,他想到這應該是某種奇怪的陣法,依據他的經驗也隻能想到這麼些了,畢竟在者陰山困住古裡德格的陣法,就是這樣一個。
他一個白色的光芒繼續打了過去,光芒如同一隻食物進入了獵物的口中,或者說如同一顆石子進入了大海深處,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乾龍想挺身前去隱沒入黑暗中,但又想想不敢這麼輕易妄為,雖說他此刻的術法比之前強了許多,但麵前的這個可是有數百年曆史的龍澤學院的,難免有藏龍臥虎的,所以還是小心為慎。
乾龍雙手合攏,在手掌上方形成一個浩大的白色光球。這個光球裡蘊含的光芒,可以是極大的豐富,如果這個光球打出去,這黑色的結界還不能被破掉,那麼乾龍就決定撤退。連最開始入口的一個結界就要花費這麼大力氣,那麼很難想像以後會遇到怎樣可怕的事情。即使裡麵沒有自己害怕的人,當年龍澤留下的結界,也是必須提防的。
乾龍的光球發射出去,浩大的光芒幾乎都映照著自己閉上了眼睛,他覺得這也算自己的幸運,畢竟龍澤學院裡沒有待自己進入後再用這樣的結界。
光球進入黑暗中,像是混沌中的一聲爆炸,乾龍運用了隔絕術,他是聽不到爆炸聲的。他是故意的,因為當黑暗與光明交替之時,所引發的爆炸聲是非常大的,乾龍不敢聽,怕這樣的爆炸聲對自己造成傷害。
但乾龍還是親眼看到,這光明與黑暗交叉的瞬間,在大門口所看到的絢爛焰火。
爆炸結束,黑暗終於消散了。
並不像之前預想到的,裡麵將會是空曠的操場或巍然的高樓,而是一群站在門口的人。
以那個女孩,就是叫矢野田的那個女孩為領袖,四周站滿了學生。可能矢野田旁邊站立的還有其他教授或老師,但也是圍繞著矢野田站立大
矢野田看著乾龍,眼神裡有前所未有的緊張。
在師父古裡德格身亡後,她就趕快趕到這裡,跟學院裡的其他高層講述了這一件事。學院裡的高層非常重視,尤其意識到連古裡德格這樣的老將,身穿鎖子黃金甲,手持戰戟都失敗身亡了,很難想象對方是有多可怕。
學院高層緊急調動了所有的精英獵殺者,包括老師們自己,也都站在學院門口迎接乾龍,當然,這其中是以矢野田為中心的。因為離開了路鳴源和古裡德格,矢野田莫不過是學校裡最大的武器。
而在門口處,矢野田想到,一定要布下一個最強的陣法,如果能阻擋這個乾龍自然最好,如果阻擋不了,也會損傷乾龍一部分的靈力,有助於下麵他們的對抗。
最好的結果,是讓乾龍意識到龍澤學院裡可能藏龍臥虎,沒他想那麼簡單,就撤退了。這是最初的想法。
但目前看來,並沒有有效地阻擋乾龍。而且矢野田和學院的高層也深深知道,其實學院裡沒有什麼藏龍臥虎,或者說有,但他們並不知道機關設置,可能隻有龍澤和古裡德格知道,但龍澤失蹤早已太多年,古裡德格也剛剛離開人間。
他們隻好把密室裡的兵器都拿了出來,精英們人手一個,看著此刻的乾龍。乾龍的眼神犀利,看到這一群人後,爆發出狂喜的表情。
是啊,這一瞬間又等待多少年了?能讓龍澤學院的精英們集體出來迎接,這說明自己的身份是有多麼可怕,自己的存在感再一次被證實了。
而且,一次出動這麼多人,看來全部都是精英,乾龍對自己的勝算又多了一層,尤其看到人群裡,沒有了路鳴源的身影。
“乾龍,你這傷天害理之人,如果你現在選擇悔改,我們還放你一條生路,把你的靈力剝奪,記憶剔除,回歸到世界上當一個普通人”
“哈哈,是嗎?”乾龍在笑,他覺得這莫不是一個極大的玩笑,自己都把它們的領頭羊給殺了,他們卻說要給自己一條生路,讓我回歸世界?
還作為普通人人?乾龍狂笑,繼續說著;“你可知道我為了這一天,努力了多少年,隻要能把你們學校夷平,那麼通往我統領世界的路,就是一帆風順了,再也沒有對手了”
乾龍說著,也不想這麼多廢話,一個淩厲的大招攻打過去,還是紅色的光芒,如同滔天巨浪般席卷而來。
矢野田和周圍人都震驚起來,這一招實在太快了,除了部分精銳,恐怕都難阻擋住。霎間光芒到達身前,幸好矢野田趕緊在身前布下結界屏障,但因為時間匆忙,他也是慌張布下,難以保證這紅色的光芒不會衝破屏障。
紅色光芒並沒有衝破屏障,這讓矢野田有一絲的慶幸,但是她又覺得不對勁,因為他驟然發現,乾龍的這一招,好像根本就不是針對他們而來的。
他們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微微震動,緊接著像是地震一樣,地麵有縫隙出現。
縫隙並不是太大,也沒有繼續開裂的跡象,隻是這厚實的城牆,裂出了一個又一個龐大的縫隙,且坍塌起來。
天那,這可是龍澤學院的城牆啊。
在這裡屹立有多少年了,恐怕在這裡站著的所有學生,所有老師和教授,都是看著這些城牆,在城牆下跑步來長得的,而在他們眼中,這些城牆就宛如一座座高聳堅固的山脈,困住了他們,逼得他們不停地去練習。
此時此刻,對方隻是一個術法,就把整個城牆給掀倒了。矢野田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個家夥對比之前在拯救師哥對戰時,更提高了一層,甚至是多層。
矢野田雙手結印,霎間這些碎裂的石塊,忽然懸浮起來,飛上了天。
因為矢野田在這裡生活這麼多年了,所以對器物是有靈力感應的,這方麵乾龍是做不到的。這些飛石在天空中旋轉,好像一頭頭惡獸,在尋找目標進攻。
矢野田呼喊著;“我做攻擊,你們防護”
這是他們之前就研究好的套路,因為矢野田是目前學院裡最強的獵殺者,所以他作為一個最前鋒的攻擊者,而其他的學生,甚至是老師,都要做好防護工作,一方麵保護矢野田,一方麵保護整個學校。
畢竟,相對於進攻,保護才是最應該做的事。
矢野田呼喊著巨石聚合在一起,砸向乾龍,速度之快,幾乎跟剛才乾龍放招時,達到了一致。
乾龍剛才用出那樣的速度,隻是隨手一發而已,而矢野田要爆發出那樣的力量,卻是用儘了全力。
乾龍看著也很意外,這麼大的巨石驟然降臨在自己的身上,他看上去並沒有還手或躲藏的機會,因為石塊已經重重地砸在了他身上。
“成功了嗎?”,旁邊的一位女老師問道。
矢野田沒有回答,她可以肯定石塊絕對是打中了乾龍,但具體打成了什麼樣,她不得而知,而且她此刻正拚儘全力拚緊這個石塊,使它們的縫隙緊密地融合在一起,這樣更加能控製住乾龍了。
但他想錯了,乾龍此刻是如此的厲害,一個掙紮,石塊碎裂了。
碎裂後乾龍沒有留在原地,而是飛進了龍澤學院內。
速度之快,幾乎隻有矢野田意識到趕緊跟了過去,他們都消失無影了,後麵的其他學生和老師才意識到,趕緊也跟了過去。
矢野田緊跟著乾龍,看著他的背影在飛。他試著施展出幾個招式,進攻前麵正在飛翔的乾龍,但進攻都是無效的。
矢野田忽然意識到,自己隻有拚儘全力的一招,才能與乾龍平淡無奇的一招對打,而如果對方施展全力呢?
矢野田覺得,此刻隻有融合整個學院的力量,才可能保證學院不被這個怪物所害。
但是,集合所有學生的力量,這談何容易啊,此刻能調動的兩百個左右的學生裡,恐怕很多都被這淩厲的一幕給嚇傻了。
矢野田再度從口袋裡掏出了藥丸。這藥丸截止她目前的人生經曆,隻使用過一次,就是上次在者陰山中為了拯救師哥,麵對那麼多變異者的情況下,她吞服了強力藥丸,而這一次,則是麵對這個強悍無比的怪物。
矢野田趁著這一瞬間轉身,極力喊了出去;“集體全部吞服強力藥丸”。
事實上,作為龍澤學院裡的一員,每個學生口袋裡是都有一個這樣的藥丸的,主要的功能就是希望在獵殺時,如果獵殺接近失敗,那麼趕緊吞下藥丸,力量增加數十倍,把怪物殺掉,然後逃跑。或者直接逃跑。
而藥丸給人體帶來的殺傷力也是非常大的,除非是靈力非常深厚的人,換做一般獵殺者,在力量爆發十分鐘後,身體都會極其虛弱,需要去醫療部接受緊急的治療。
而路鳴源和矢野田因為靈力極強,所以是不會虛弱的。但目前來看,想有一絲勝算,唯一的方法就是全體吞服藥丸了。十分鐘內決勝負。
在守護門的學生聽到這話,毫不猶豫地從口袋裡掏出藥丸,吞了下去。他們能被選為優秀獵殺者,與矢野田同站在大門口對抗這個敵人,說明他們已經得到了學院內部高層的認可,是可以為學院赴湯蹈火的。
而在學校裡麵,早已嚴陣以待的所有合格獵殺者,也能並排站好,大多數都服下了藥丸。
沒有服下藥丸的,可能是出乎恐懼什麼的。
而那些沒有練成的低年級學生,也就是每天早上還在學校裡麵練習長跑的學生呢,已經被提前遣送回個外麵世界。因為矢野田意識到這一戰將是非常慘烈的,她不願意讓這些無關的人,陷入戰鬥的僵局中,他們隻會成為累最然後被一瞬間打死,而不會有絲毫的幫助。
服下藥丸的瞬間,身體都急劇變化著,在乾龍沒有阻擋教學樓之前,就已經變化完畢了。
乾龍是想一拳打在教育樓上,看樣子他幾乎不把身後的這群人當成對手,視若無物地直接打了過去。
但他意外地發現,原來身後的這個人,還是值得認真對待的,至少矢野田瞬間爆發的力量,打中了他的背部,他的背部一緊,感覺到微微的疼痛。
乾龍轉過身去,決定先把這個姑娘殺了再說。她是目前唯一的威脅,畢竟之前在者陰山中,是與她較量過一番的。
乾龍一個光束打過去,這個光束隻用了他不到五層的力量。他心裡還是覺得,先把這座教學樓打破再說,他太過於痛恨這個地方了,必須看到碎裂和爆炸,他心裡才能得到一絲的安慰。
乾龍的光束速度非常快,而正在飛行的矢野田,儘管力量已經爆發了數十倍,但與此刻的乾龍比較起來,還是處於弱勢。乾龍的光束擊中了他的身體。
矢野田向下跌落過去,身體因為抽痛而閉上了眼睛。等到落地的瞬間,他睜開了眼睛,同時‘轟隆’地爆炸聲響徹耳邊。
是這座龐大的教學樓,接受了乾龍的襲擊,崩塌了。
碎裂的石塊中間,有學生們上課時的座椅板凳,有教學用的武器,有一個個煉化和實驗用的藥水和杯子,都在這重拳的擊打下,變作了碎片,跌落在了地麵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應該沒有學生被壓在下麵吧?未成形的初學者都被提前離開了學校,僅剩下的兩百名學生,全都是有經驗的獵殺者,應該不會被這倒下的教學樓所擊中吧?
矢野田起身,以自己的身體化作光芒,向對方衝去。
此時此刻,是不能有絲毫的猶豫的,必須趕快放出大招,因為對方不會等待自己,看得出乾龍是想用最快的時間把這裡毀了,好滿足自己的成就感。
所以,這時候矢野田也不能再一步步放小招防禦了,而應該直接大招,拚儘全力,賭上性命的大招。
所以,矢野田第一次用出這樣的招數,把自己的身體化作點燃的光芒。
這是矢野田從很小的時候就練習的招數,從剛開始學習的時候,古裡德格就告訴她,這樣的招數的威力是無比強大的,不到萬不得已時候千萬不能用,因為這是把姓名都連上的。
而剛才矢野田服下了藥丸,這藥丸會讓她的身體力量急劇變化,增加數十倍,加上這樣的術法,她此刻的力量足夠秒殺路鳴源——如果路鳴源不是用出這樣的招數的話。
矢野田曾想著,如果獵殺任務結束了,也就是變異者被獵殺完了,世界徹底回歸和平了,她還是要回歸到那個神奇的土地,跟自己的父母重新見麵,成為一個普通的女孩,繼續生活下去。
矢野田的家庭,位於東京富士山下一個小鎮裡,父親和母親都是普通的上班族,他們的家庭條件也很一般,父親開的是一個十幾萬的小車,母親則每天塗抹著平淡的化妝品,穿梭在車水馬龍間。
但誰都不能否認,她的父母在相貌上都非常不錯,她也有幸繼承了這樣的優勢,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外界冠以美女的稱號。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有一次東京市裡舉行活動,大批記者前來采訪,而自己被母親拉著手,也擠在人群堆裡看著活動。記者拿著話筒,很快就看到了矢野田,似乎也被這樣可愛外帶妖豔的外貌吸引了,過來采訪她。
那是第一次矢野田在電視上看到自己,看到麥克風對著自己的準備,進行有些活動建議的采訪,雖然隻有幾秒鐘。
在此之後,有一些經紀公司聯係到她的父母,說是想請矢野田到他們公司拍一些廣告,主要是給一些孩童用品做代言人。
父母知道這個消息後異常的欣喜,他們沒想到這麼好的事會降臨到自己女兒身上。
於是,在幾個月之後的東京電視台上,就播放著矢野田代言的兒童玩具和奶粉的廣告,而這些兒童玩具和奶粉也因此,銷量提升了不少。
當時,年紀輕輕的矢野田就成為了小有名氣的童星,一些比較大的經紀公司甚至打來電話,希望提早簽約了她,等到她滿了十五歲,就開始成為實習藝人。
在經紀公司的電話裡,經紀人把矢野田的未來描繪得繪聲繪色。將來可以站在萬人敬仰的舞台上唱歌,將來可以去演一部屬於自己的電影,並拿到高高在上的大獎。
矢野田年幼不懂事,事情全由父母做主,而父母認為她年齡還小,未來要做什麼還是由她自己選擇,所以暫且拒絕了這些事,承諾等到矢野田成年之後,再讓她自行選擇。
矢野田雖年幼,但也大致懂了父母的心情。
但很快,在他十一歲的時候,變故出現了。
在那天迎著夕陽放學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四周的環境變化,本來青青的草原和樹木,還有一些棲息在周圍的流浪貓突然不見了,變成了一座森嚴寂靜的樹林。
若乾年以後,她才知道,那是古裡德格給她設置的結界術,她當時被困在了結界裡麵。
古裡德格出現在她身邊,問了她些問題,問她願不願意加入學院。年幼無知的矢野田,出乎好奇,答應了這件事。
但在學院裡,在剛開始的學習中,儘管她結識了路鳴源這樣的奇才,與她成為經常在一起的同學,但她還是有一段激烈地思想鬥爭。
因為一旦選擇這條路,將麵對殘忍的殺害,將不再過自己可能是大明星一樣的生活。
但如果不選擇呢?古裡德格告訴自己,自己是擁有極大潛力的,好好運用的話,將來殺死多變異者將不計其數。但如果不好好運用,就此成為外麵的普通人的話,隻能說龍澤學院少了一員乾將。
矢野田經過反複思索,決定留在了這裡。因為她是有責任心的人,對比成為明星後的風華絕代,她更願意默默地躲在幕後,成為一個世人不知,但絕對偉大的英雄。
於是,獵殺的生活就開始了,幾乎一路順風,她順帶著遊覽了世界各地,見識了各地的風景和人物,同時,她也自認殘忍地殺害了一個又一個人。
儘管這些人是不幸的,它們並沒有犯下什麼大的錯誤,隻是命運不行地把他們安排為極花變異者。矢野田在開始時,有些不忍心,但在後來,還是狠心去下手了。
同時,矢野田也漸漸覺得,他愛慕的那個少年,那個與他同行的路鳴源,是那麼的冷漠和帥氣,處於青春期的她,對路鳴源有彆人所不知道的愛慕之情。
但她覺得,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跟他講這些心情了。因為他們的身份,他們不可能雙雙退出學院回到世界,但如果留在這裡,就是不停地獵殺、獵殺、獵殺,\t而即使將來他們成為老師或者教授,憑路鳴源的性格,恐怕也不願在學院裡授課,而是去外麵闖蕩。
矢野田覺得保持這樣的狀態也好,她對學院裡愛慕她的男生一概不理,根本就看不上,但對路鳴源趨之若鶩。她想過如果路鳴源喜歡上了彆的女孩,她會怎麼樣?她想她會絕望,可能會因此離開龍澤學院也說不定。
但事實證明她是多慮了,路鳴源幾乎對所有女孩一概不理,即使對矢野田也是如此,但矢野田反倒因此高興,因為女人都是有自私心和嫉妒心的。
她無數次的幻想著,如果真有一天跟師哥在一起了,那是多麼美妙的事情。
她願意傾儘自己的一切,讓師哥開心,讓她笑起來,雖然她並沒有幾次看到師哥笑的樣子,但他真的很陶醉於師哥的笑容。
她想回到富士山下,回到東京學校外的櫻樹下,帶著師哥,跟她一起漫步在走廊上。
她想這一切是可能實現的,隻要她願意努力,至少目前為止到現在,還沒有那件事情是她努力了但沒有達到的,比如修行時得到古裡德格的認可,比如獵殺時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再比如剛剛結束的在者陰山中把師哥救回來。
但惟獨愛慕師哥的事情,她認真思索的時候,覺得是無限的遙遠,她隻好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因為每想到一次,她就覺得無比的心酸和痛苦。
然而,此刻,她卻跌落了下來,在乾龍的攻擊下,在他好像隻是隨意一招的攻擊下,她就這麼脆弱地跌落下來,像隻無助的小鳥。
矢野田覺得自己這輩子完了,路鳴源還在病重監護室裡,後麵的人也基本是些菜鳥,絕對打不過乾龍,唯一強大的自己,也被這麼輕易的乾倒了。
她閉上了眼睛,靜靜享受著跌落在空中時的樂趣。
如果頭部著急,她就會發暈或者死去,如果身體倒地,最多疼痛一下。但這一招乾龍好似是思索過後才發動的,是頭部朝下,而且此刻她沒有絲毫反手的餘地。
矢野田閉上眼睛,靜靜地接受死亡的降臨。
突然——有一個熱抱住了她。
矢野田驚訝地睜開了眼睛,同時應該是到了地麵,抱住她的人順勢蹲了下去,微笑看著她。
這人晃眼一看,有些像自己的師哥路鳴源,矢野田驚訝地笑起來,想抱著親一口,但仔細一看,卻又不是師哥。
雖然說長得有點像,但師哥臉上更多的是一種冷峻的英氣,沉著而鎮定,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但眼前這個人,更多的是清秀和稚嫩,如果泰山崩於前,一定緊緊摟著彆人的大腿戰栗著。
片刻過後,矢野田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昨夜在者陰山中,救了自己和師哥的人,是師哥的弟弟,叫路原。
當時,矢野田記得自己和師哥來到了龍澤學院,路原因為不是龍澤學院的人,沒有傳送符而被丟在了者陰山中。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